第026章 师徒祭纪城 郑齐悍九州 (第2/3页)
再说道北戎单于挛鞮慕勒,接获纪侯姜无启密信当日,遂集孤竹、令支、屠河、无终四部得军二万余,与其账下少良阿木提各帅一部,分取崤关、雁门关。
因之其时晋室内乱,驻关兵力薄弱,北戎大军不废吹灰之力,轻取将两关,随即疾速南下。
不料待之行至齐地边境,遇齐军据险阻击,北戎大军再难挺进一步。
与之激战数日,折损兵马数千,加之轻敌仅携之十日军粮,如今余粮已不够三日之用,北戎单于挛鞮慕勒即告诸将,脱离战区退还漠北。
齐公姜禄甫岂能容其轻易逃脱,遂令大军倾巢而出,于其后一路追击截杀,直追出河西走廊,延至漠北草原百里而还,擒歼戎军万余之众。
此役大显周室国威,亦使得齐公姜禄甫声名大噪,更令戎夷知晓我中原精壮悍勇,再不敢轻言南下入侵我土。
齐军退戎,郑公姬寐生接获战报大喜,此时郑军已将纪城四面围定,闻知北戎败走后方大定,郑公姬寐生遂令三军全力攻城。
这边战火连天激战惨烈,那边周王姬林则是满腹疑虑,谋划万千未能压制郑室,反而竟显咄咄逼人之势,思之数日亦不知何处环节失算。
伐郑势成骑虎必行之,即然郑公领军出征纪室,新郑必然空虚,我则可乘虚而入,一举攻破新郑,令其无家可还。
周王姬林遂诏告天下,细数郑公姬寐生失德判周罪行,夺其周室全部行政官职,敕令其永世不得入洛朝觐。
而后令虢公林父出使蔡卫,周公黑肩行如陈地,约期秋初七月上旬,同起义军伐郑,于新郑外郊集结,续而合力破取新郑。
郑公姬寐生领军强攻纪城,得遇纪室大将姜昌并飞卫领军相抗,郑军死伤千余,终是未能踏上城头一步。
郑公姬寐生遂令三军暂缓攻城,退后五里扎营,每日轮番遣军至城下搦战,待寻知敌将弱点,再行伺机攻取纪城。
经打探得知,姜昌与飞卫是为师徒,皆以射术著称。
伊始飞卫师从箭术名宿甘蝇习射,其师甘蝇之箭法已臻化境,空箭张弓则见兽伏鸟下。
飞卫与其习射十载,待至习成出师之时,其箭术较之甘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及经年,飞卫神射之名传遍诸侯,纪侯姜无启对其仰慕之极,遂将其招至纪室拜为上卿,职掌三军要务,望其授以纪军箭术。
及后,纪侯姜无启叔弟姜昌闻得飞卫神箭之名,欲请其授己箭术精髓,遂携拜师礼前往将军府求见,礼含金银珍器无数可谓甚丰,到得相府门前却遭门客相拦,言日:“将军受命驻营,近期无归,将军素知姜子好骑射,言教我等,倘若姜子到府,即许亲笔信与君!”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书信递与姜昌。
姜昌接过书信落寞而走,门客还至府中不解回问于飞卫:“姜昌敏而好射,何不纳之承为衣钵?”
飞卫回日:“姜昌心烈好胜,飞卫执教严苛,师从于我必生争执,何如授之以诀,令其自行修习!”门客闻之默言。
姜昌还之舍下,取信观之,上日:“欲修射,先烁其目,至臻视动如止,视微如著,而后可言射,射者忌躁,先修性,秉节持重,淡欲薄名利,后修法,射法如云,勤习是为径,继而可得大成矣!”
姜昌如信而学,堰卧织机察观飞梭,竟直二年,视之飞梭如蚁行,细发悬虱丈距而观,又得三年,观之微虱如轮毂,姜昌喜而急需求成,遂遗除躁修性,直习射法,凭其天赋聪敏,仅得一年,便可置钱为靶,百步开外弦无虚发。
闻知姜昌箭术大成,飞卫亲至府上道喜,因之酒后失言,谓顾众人言日姜昌师从于己,得己所授方有今日之所成。
姜昌闻之不喜,谓己之箭术乃勤修苦练所得,非为飞卫之功,遂将飞卫驱逐出府,自此二人生怨,再无往来。
得知二人不合,郑公姬寐生遂遣出百名斥候,扮作纪兵混进纪军大营,大肆宣扬飞卫射技如神,而对姜昌射技嗤之以鼻,利此离间分化二人,欲求二人失合,以至战场掣肘,使之郑军有机可乘。
此计施展开来,纪军大营满是赞扬飞卫之声,姜昌起初亦并未在意,大敌当前,每日自是巡城练兵而已。
数日后,直至账前校尉前来通禀,闻其言日:“近日,坊间传言飞卫神箭世无匹敌,而姜昌之技华而不实,我部将士纷纷转投飞卫账下,截至今日转营将士增至百人矣!”
姜昌本是好胜之人,闻得众人对其赞赏之声,心中已是不畅,隐忍至今未往寻衅,一者乃是大敌当前,社稷为大不可执私心小念,二者便是与其无怨,临敌争名恐惹同仁不耻。
本欲借得战场厮杀,与之飞卫一较高下,战至紧要处,郑军突然退去,姜昌欣喜之余,略存一丝遗憾。
本欲争胜不得,心就未平,反为人所污箭法平庸,更兼因此而致营中将士倒投他人账下,此事万难答应,一时性起,抄弓执壶便往外走。
未得多时,姜昌行至飞卫府前,见之门前挤满投奔之人,遂二话不说,张弓搭箭望向飞府门头,弦声响过但见一支飞箭钉于门前横梁之上。
众人见之纷纷散开,姜昌持箭大踏步走向门前,朝向府中喊道:“欲与神箭飞卫一较高下,敢请赐教!”说罢,立足原地等候回复。
门客见之慌忙入内禀报,这一去便是数个时辰,待其再出府门时,已是日将西下,黄昏时刻矣!门客谓之姜昌弯腰行礼,言道:“将军有言,射者之矢仅予向敌,箭指戚友无辜,万死勿为,汝我虽是无情非友,然亦未生仇成敌,本不应举弓相争,今观态侍,不予一战,尔将纠缠至死不休,为免伤及无辜,但请移步校场,吾自随后而至!”
闻其所言,姜昌冷哼一声,转身取道快步走向大营。
约过一个时辰,飞卫单身一人走进辕门,手持百石鹊画弓,身背紫竹盛箭壶,内插三支飞羽箭。
只见姜昌驻立校场中央怒目而视,四周围有百余观战士卒。
飞卫缓步行入校场,欲待好言相劝,不及开口,姜昌取箭开弓,瞄其面目便是一箭。
飞卫不敢大意,错步侧身避之飞箭,说时迟那时快,面上只觉一阵微风掠过,利箭擦其面庞飞过,隔之不到一寸。
好容易躲过一箭,转过头来,只见姜昌手持三支翎羽箭,又已搭在弓弦之上。
飞卫心知劝其罢手已无可能,遂摒弃杂念专注于眼前生死较量。
但闻彼处弓弦响过,三支利箭向己飞来,飞卫向前探出一步,随之蹲下身躯向前翻滚一周,时机及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三支利箭掠过其头顶,依次钉于身后泥土之中。
飞卫半跪于地,抬头望向前方姜昌,面色沉着冷静,眼神凄厉冷峻。
两弓四箭未能伤其豪毛,姜昌心绪略感焦躁,遂又张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箭锋直指飞卫胸膛。
百石金雕弓全开之势,所催生利箭,携千钧之力,可断金碎石,何况飞卫血肉之躯乎?
然飞卫见此肃颜依旧,面无半点惧色,反手于紫竹壶中,取出一支飞羽箭,张弓搭箭顺势起身,随即屈膝弯腰展夸父逐日之姿,提弦瞄向姜昌。
两人四目以对,弦响一处,但闻鹤唳啾耳,两箭同时间飞出,于半空之中迎面相撞,碰出数点火星,旋即坠落地面。
飞卫缓缓起身,双目紧盯姜昌,观之后势,以不变应万变。
方才一箭着实另姜昌吃惊不小,己之千钧箭可谓摧山坼地,竟能为其以箭制箭,一箭化解。
姜昌越想越是不甘,遂又取两箭在手,箭锋前后交错,再次瞄向飞卫要害。
弦响过处,两支利箭同时飞出,呈一前一后飞向所指,是为错锋连珠箭,明暗相连使人极难防范。
若是姜昌未能使出此术,其箭法还未能入得飞卫法眼,飞卫随即抬手再取一支飞羽箭,顺势错步侧身,开弓搭箭一气呵成,双目紧盯箭锋所指,略微一顿五指翕张,在之松弦箭出同时,并用其无名指末节,轻触箭尾羽翼。
箭矢在其飞行程中,箭杆微呈波浪壮,象形青蛇穿梭,谓之为蛇行矢。
眨眼功夫,蛇行矢掠触连珠箭明矢箭锋,受其蛇行之力压制,明矢箭锋转而飘向地面,贴地而行,不过九尺而止。
蛇行矢受其反制之力,随之箭锋往上而行,命中连珠箭暗矢箭杆,随之向上翻飞,力消而坠落地面,蛇形仕箭锋受其反弹之力,复又转向方插去泥土之中,稳稳立于两人之间。
飞卫肃颜揽弓而立,谓其言道:“今日一战,算做平手,你我各自罢战,如何?”
姜昌复又取箭在手,回言道:“无分胜负,何能做罢?”
飞卫欲待再劝,但闻姜昌处弦声想起,翎羽箭携风啸之势再度袭来。
飞卫此行仅带有三飞羽箭,本欲用此与之校试,分出胜负即可,不曾料想,姜昌因之两箭受制,心中倍感屈辱及懊恼,欲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遂对其暗起杀心。
而飞卫所持飞羽箭,如今用却两支仅余一支,还观姜昌箭壶之中翎羽箭,余近二十支之多,以箭制箭已无可。
飞箭即至不容多想,飞卫纵身跃起跳至一边,得以避之一箭,可谓观之易,实而凶险的至极。
未待飞卫转过神来,复又闻得姜昌处箭弦连声响起,飞卫只得连续翻飞身形,加之挥舞手中鹊画弓,用以躲避姜昌夺命利箭,得之一次次化险为夷。
一翻疾射过后,飞卫除却几处擦伤并于大碍,姜昌业已只剩得最后一支翎羽箭,只见起手持羽翼,搭于弓上屏息以待。
飞卫几经生死,腾挪闪跃步步逼近姜昌,此时两人相距仅十步之遥,察其颜色肃穆依旧,少却一抹厉目凶相,徒增几分怅然伤感,其最后一支飞羽箭,亦已取出提于手中。
两人四目相对互视对方,僵持片刻过后,飞卫嘴角闪现一丝欣慰笑容,随之往前踏出三步纵身跃起,腾空搭箭张弓锋指姜昌。
骤然起变,姜昌双目圆睁,随即满张金雕弓,欲使之千钧箭以做最后一击。
闻得飞卫处弦声响起,姜昌出于本能,随之松弦送出翎羽箭,继而收弓跃向一边。
再观千钧翎羽箭疾速往前,眨眼间便已飞至飞卫身前,想要避之已然不及,然飞卫似乎亦无躲闪之意,任由利箭贯穿己之胸膛,其身行不变跃然向前,落地处正好为姜昌跟前。
姜昌正自低头察看伤情,全然不知飞卫已至身前,待其抬起头来时,一道寒光闪过眼前,只见飞卫面色惨白,半开鹊画弓,手持飞羽箭,箭锋临抵额前,姜昌惊而问日:“汝之飞羽箭已用尽,何处再得一箭?”
飞卫轻声回道:“兵者诡道,弦响留箭而已!”
姜昌不解其意,续问道:“谓之何术?”
飞卫受之千钧箭重创,渐感腿软无力气喘不止,凭之毅力强自振作,勉力言道:“箭术至臻,是为舍生取义,戮王弑君~弑君箭!”
姜昌一声叹息,仰面观之,言日:“吾不及也!”说罢,轻闭双眼引劲待戮。
虽是为之利箭临抵额际,然姜昌并未感知出一丝杀气,仅闻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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