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回 忌红之谜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第二十回 忌红之谜 (第2/3页)

适才问到灯笼与衣衫颜色的事,确实与我族的族规有关。这里鞭炮声、锣鼓声太大,不如回屋里与你细细道来,如何?”

    陈文祺愿意相告,翁隽鼎巴不得立刻解开这颜色之谜,连连点头。

    陈文祺他们一到家,闻氏夫人马上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在外头转悠了一个多时辰,此时一碗汤圆下肚,不仅肚饱口惠,而且寒气大减,浑身舒泰。

    陈文祺将翁隽鼎送到客房,与他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将话题转到红色之上。

    “翁年兄适才所问,虽是敝庄隐私,但并非是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周边邻村外族中人大都知晓。”陈文祺这般牵起话头,目的是消除翁隽鼎的愧疚感。

    翁隽鼎一听这事并非秘密,就催促陈文祺快快讲来。

    “这事还得从本族的远祖说起。”陈文祺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盅茶,递给翁隽鼎一盅,自己端起另一盅茶呷了一口,接着说道:“先祖原籍洛阳。唐玄宗天宝十四载,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联合同罗、契丹、室韦、突厥部落史思明等首领,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当时正是“开元盛世”后期,承平日久,人不知兵。朝廷将士久疏战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哪有力量与之抗衡?短短三十五天时间,东都洛阳乃告失陷。安禄山攻占洛阳后,放纵部属在城中杀人放火、抢夺财物,洛阳百姓不堪其扰,纷纷举家逃离,先祖元徽公即是其中的一位。逃出洛阳之后,众乡亲四下逃散,元徽公自洛阳一路向南,准备南渡长江到岭南避难。路经此处时,元徽公看到这个地方有山有水气候宜人,而且土地肥沃,雨水充足,特别适宜农耕,便决定就在此地落脚,一家老小共同过那田园生活。”

    陈文祺一口气说了许多,可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停下喝了一口香茶。翁隽鼎听得入神,也没有打扰他,静待他继续往下讲。

    “自此之后百余年,当年元徽公的后裔已经繁衍到近二百人。元徽公的第七代子孙辈中,一位名讳德绍的先祖想到,此地人丁兴旺、五谷丰登,可说是一块风水宝地。这样一个好地方,为何当地无人到此居住呢?于是这位德绍公从江西请来一位据说是当时极有声望的风水大师,要把此地的风水弄个清楚明白。那风水大师在这儿住了三日两夜,远远近近看了个遍,最后对德绍公言道,此处是块‘虾子地’。风水大师告诉德绍公,通常人们都是寻觅风水上佳的地方居住,以求家族中出大官、发大财,所以‘虾子地’都不被人看好。但虾子适应能力特别强,且因自身弱小与世无争,少了许多大灾大难。因此,虽然不能如虎踞龙盘之地那般出帝王将相,‘虾子地’的风水却是丰衣足食、人丁兴旺、无灾无难、老少平安。德绍公一听大喜,普天之下能有几家大富大贵?只要不愁吃不愁穿、无病无灾、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于是重金酬谢了那风水大师,然后向全族人讲明本族赖以生存的‘风水’。从此以后,‘红色’就在不经意间成为本族的禁忌。”

    “原来如此。”翁隽鼎听完陈文祺的介绍,这才恍然大悟,“这个‘禁忌’是贵家族的族规还是一般风俗?”

    陈文祺想了想,摇头道:“皆因虾死乃红,本族人便有意无意的避开红色,久而久之约定俗成,族规上并无明文规定。”

    “既然没有硬性规定,几百年来,难道就从来没有人打破这个习俗,穿过红色的衣衫吗?”

    “至少我从未听说过。”

    “陈年兄有没有想过要打破这个习俗?”翁隽鼎别有用心地问道。

    “我?”陈文祺一愣,旋即说道:“不会,既是本族的习俗,而且此风俗也无伤大雅,那又何必标新立异无端引起族人的不快?再说了,在下堂堂五尺须眉,也不至于要身穿红衣衫、发系红头绳吧?”

    “那可说不定哟。陈年兄是否想过,假如此去京城,陈年兄不仅雁塔题名,而且还独占鳌头,当今皇上不仅要御赐大红罗袍、大红顶戴,而且还要穿着它打马游街。到那个时候,不知陈年兄当如何自处?”

    陈文祺哑然失笑:“翁年兄真能异想天开,你道这状元是自家养的啊?想要伸手就拿?会试、殿试中的莘莘学子,哪个不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

    翁隽鼎虽是顺嘴一说,却也不无可能,只是并未引起陈文祺的重视,以至后来招来牢狱之灾,此是后话。

    “饱读诗书的举子固然不少,才高八斗的解元却不多。像咱们偌大一个湖广行省,去年乡试中举者七十九人,解元公却只有陈年兄一人哩。”

    “碰巧而已,何足道哉?虽然考官大人阅卷讲究语句通顺、内容贴切,毕竟因人而异,‘横看成岭侧成峰’,哪有解元就比其他同年高出许多的道理?就像翁年兄的文才,在下就自愧弗如。”陈文祺为人低调,一听翁隽鼎说起自己,连忙扯开话题:“咱们不谈这个,说到进京考试,现在离会考的时间不到一个月,翁年兄是打算在附近游玩些时日再到武昌城乘‘公车’进京,还是在下陪同一起自行进京?”

    自汉代开始,朝廷便有了以公家车马送应试举人赴京的传统,虽然此后一千余年中,朝代频繁更替,但公车送考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因此陈文祺有此一问。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陈年兄如有兴致,不如咱俩结伴而行,先走一段,等哪天疲倦了以后再雇一马车进京,如何?”

    “翁年兄有此雅兴,在下舍命陪君子。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动身,翁年兄早点上床休息,我去准备行李。”陈文祺说完,告辞翁隽鼎,到爹娘房中禀明明日启程进京,就回房间收拾行装去了。

    却说陈瑞山与闻氏听说陈文祺明日就要启程进京,晚上哪能安安稳稳地上床睡觉?夫妇二人点起蜡烛,忙乎着收拾明日要带的东西。闻氏夫人端出针线笸箩,赶着为陈文祺纳完那双皮靴垫底;“穷客人富盘缠”,陈瑞山则是想着让儿子如何带足盘缠的事情,家中虽然不缺这点银钱,但如带银两既大且重,还很惹眼;“大明宝钞”早在正统年间就不太通行,一些大的钱庄当铺发行的“会票”也不能保证流通,想着还是带黄金为好,于是除留一点散碎的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