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2/3页)
的人可能会知道李大目,但对颍阴的道徒详情肯定不熟。
原盼陪笑说道:“是。”
“李大目的部众?”
“是。”
“上师在襄城好几天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陈褒答道:“得到消息太晚!来的时候又要经过颍阳,如今荀贼正在颍阳,他四出兵马,在不断地扫荡颍阳各乡,路不好走。吾等夜行晓宿,走了好几天,昨晚才渡的颍水。”
这个骑士被“荀贼”二字吸引到了注意力,按住牛的犄角,倾身问道:“你们在路上遇见荀贼了?”
“没有,不过遇见他部下的贼兵了!”
“是谁带的兵?”
陈褒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细,急切间脱口而出:“是个叫陈褒的。”
“陈褒?”这个骑士低头想了会儿,说道,“没听说过,想来只是个无名之辈。”
这骑士又举目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那一百多人,说道,“你们来晚了。上师昨已率主力渡河南下,去取父城了。你们的渠帅李大目也跟着去了。”
“啊?我家渠帅不在县里?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骑士睥睨陈褒、原盼,右手提着长矛,左手回手自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两人道:“你二人可知我是谁么?”
陈褒、原盼对视一眼,不解他的意思。原盼小心翼翼地答道:“不知。请教将军大名?”
汉之“将军”称呼十分尊贵,这个骑士手下只有十几个人,连个“乡小帅”都不是,只是一个“里头领”,被原盼尊称为将军,心怀大畅,哈哈大笑,大言不惭地说道:“我的名字你们肯定听说过。我姓黄,军中送我一个绰号‘黄牛角’。”说着,用左手拍了拍胯下的黄牛,意颇自豪。
黄巾军中的将领多有绰号,这个绰号不是胡乱起的,皆与其人有关。比如,颍阴渠帅绰号李大目是因为此人眼大。还有人绰号雷公,是因为嗓门大。又有人绰号白骑,是因为喜骑白马。又有人,如眼下这位,绰号“黄牛角”,显然就是来自他的坐骑,这头黄牛了。
陈褒、原盼心道:“一个小小蟊贼,吾等如何能知你名号?”心中这样想,嘴上巴结奉承:“原来将军便是‘黄牛角’!吾等久仰大名了。”
“哈哈,哈哈!想来你们也听闻过我的名号。当曰围攻阳翟,荀贼数次带人出城,我便骑此牛多次击之,前后手刃他手下的贼兵达数十人之多!上师亲给我奖赏,呼我为勇士。”
原盼不知阳翟之战的具体情况,陈褒乃是亲历者,一清二楚。荀贞几次带宾客出城作战,宾客们总共的伤亡也没有“数十人之多”,这个“黄牛角”显是在吹牛了。陈褒奉承说道:“是,是。将军的勇名,吾等久闻。”
“你们的渠帅已从上师南下,你们现在才来,也赶不上了,就算赶上,南下的有数万之众,你们也不好找你们的渠帅,万一被哨骑误认为细作,反而害了尔等的姓命。”这个骑士黄牛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斜眼看陈褒、原盼两人,显是在等他俩接话。
陈褒心道:“这竖子拐弯抹角,又是自吹,又是吓唬吾等,到底想干什么?嘿嘿,‘万一被哨骑误认为细作’,不管他想干什么,这句话倒是说对了,乃公本就是‘细作’!”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这,这,……。唉,将军所言甚是,可是我们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请教将军,吾等该如何是好?”
这个骑士黄牛角等的就是他这一问,立刻接口说道:“这样罢,要不然你们就先跟着我吧。我看你们这群人虽然懒懒散散,不像是能打仗的,但到底都是自家的道众,总也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我黄牛角勇冠全军,跟着我也不亏待你们!”
陈褒、原盼两人,一个精细,一个年长有阅历,听到此处,哪里还能再不知这位“勇冠全军”的黄牛角的心思,心道:“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是想拉吾等入他的伙儿!”
陈褒、原盼两人不知,黄牛角之所以会有此意,却是与波才、何曼前两天的整编有关。他们这个县的道徒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改编完成,但看波才与何曼的架势,早晚是要改编的,他手下只有十几个人,如果被改编,也就是个“什”的规模,最多当个“什长”。这几天他为正为这事儿发愁,没想到正瞌睡递来枕头,今儿个出来掠食,路上碰见陈褒、原盼这一支颍阴的“溃卒”。陈褒、原盼带了一百五十个人,加上他原来的十几个手下,就是一百六十多人。一百六十多人,差不多能编成两个屯,一个曲了!若能将这支人马拉到手下,那可就是一个“曲长”!一个什长,一个曲长,选哪个?不言而喻。因此,他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自吹,又是吓唬,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把这支“溃卒”哄骗到手。
陈褒、原盼再又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黄牛角觉得遇到他们这伙人是“正瞌睡了递给枕头”,对陈褒、原盼而言,黄牛角拉他们入伙,何尝不也正是“瞌睡了递来枕头”?自无不允之理,但也不能答应了太快了,以免这位黄牛角生疑,——虽说估计他不会生疑,但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原盼、陈褒两人故作迟疑。
黄牛角佯怒说道:“怎么?我怜惜尔等姓命,故才愿意让尔等跟着我,你们反而不愿么?”他身后的十几个兵卒为他仗声势,有刀的抽刀威胁,没刀的举锄吓唬,或者嚷嚷大叫,骂他们不知好歹,或者循循善诱,劝他们快点答应“勇冠全军”的黄牛角将军的话。
陈褒、原盼这才说道:“多谢将军好意!吾等愿从将军。”
“好!”黄牛角哈哈大笑,瞧了瞧陈褒、原盼,心道,“这两个竖子不识抬举,这年轻的倒也罢了,这个老的在刚才我说话时,一双眼不住往两边、后头瞄,看着就不像个听话的,定然是个老歼巨猾、别有心思的。待过上几天,待我找个机会,先把这老的除了!然后再宰了这个年轻的。这一百多人,哈哈,可不就都是我的了?”
原盼真是冤枉。他头回干此等大事,就算镇定,也怕自家的子弟们心虚,所以刚才在黄牛角说话时,忍不住再三回头,示意身后的人稍安勿躁,不要露出破绽,却未曾想到,这点动作落入黄牛角的眼中就成了他“不像个听话的,定是个老歼巨猾、别有心思的”。
陈褒问道:“将军不在县里,出行路上,是奉了命令在巡逻么?”
“呸!巡什么逻!我黄牛角勇冠全军,巡逻这点小事哪用的着我亲自来做?我这是出来抄食的。”
“抄食?”
“县里本就缺粮,昨天上师率主力南下时又把军中这几天抄来的粮食大多带走了。咱们这些没随着南下的要想吃饱肚子,只能再出来抄掠了!你们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了我。要不然,你们即使去到县里,也是没饭吃,要饿肚子的。走罢,跟着我抄粮去也。”
陈褒、原盼面面相觑,投入到这位黄牛角手下本是想趁机混入城中,却没想到在入城前还得先跟着他去抄粮!不过却也从这个黄牛角的嘴里得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确如荀贞等人所料,波才果然是把留驻汝水北岸的一万人平分成了两部,郏、襄城两县各有五千人。
这个黄牛角在襄城待了不少天了,对抄粮这一套熟门熟路,带着陈褒、原盼等沿着官道往回走了一截,然后从官道上下来,转往路边的乡中去。
到的乡里中,诸人齐齐动手,如狼似虎地一家家闯入,摔锅砸盆,翻个底朝天。
黄牛角一边指挥抢掠,一边教原盼、陈褒等人:“这几天县里都被抄掠好几遍了,你们不要只看外边的东西,要往里边去,看看有没有地窖之类!仔细点才能搜掠到东西!要是搜掠不到,今天晚上你们就挨饿罢!”
乡民百姓不敢拦阻他们,忍气吞声,老人跪下磕头哀求,妇孺们哭声不绝。
原盼不忍目睹此百姓惨状,暗自叹气。一个他族中的子弟问道:“原师,你叹什么气?”
原盼见左右无人,乃说道:“大贤良师教吾等守直行善,看这些贼兵四处抢掠,夺人粮财,又哪里有半点守直行善的样子了?唉,幸好吾等没有从之,幸好吾等没有从之啊!”原盼庆幸他没有“从贼”,而十万黄巾军中也并非人人都像黄牛角,抢掠百姓毫不留情,也是有像原盼这样的人的,只是形势比人强,数万众聚集两县,没有粮食,不抢怎么吃用?纵兵四掠也是万不得已而才为之的。别说贼兵了,就算官军,打仗时难道就没有抢掠的么?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官兵抢起东西来比贼兵更狠。所以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要有兵乱,受苦的总是百姓。
陈褒找个空闲,与刘邓、原盼商量:“吾等出来前,荀君与吾等相约,说吾等何时能潜入城,他就何时在外应之,不意今曰如此顺利,有黄牛角为掩护,今天定是能入城的了。你们看,是不是派个人去通知荀君?也好叫他心中有数。”
刘邓、原盼都赞同。
三人遂选了一个精细的宾客,叫他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走,回颍阳去给荀贞送信。他们总共带了一百五十人,少掉一个也没人注意。
因为波才、何曼带主力南下了,留守襄城县的黄巾军士卒,如黄牛角等人可以不再局限於原本划分给他们的“取食之地”,可以自由自在的四处抢掠了。抢完这个乡里,收获不多,只有不多的糟糠,一点财货而已,黄牛角很不满意,带着诸人转战别处,继续抢掠。
直抢到傍晚,先后换了四五个乡里,黄牛角才一声令下,带着诸人归城。
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抢到了点东西,肩扛手提,踏着暮色回城。路上不时遇到“友军”,这些也都是抢掠完后归城去的黄巾军士卒,皆兴高采烈。道左相逢,碰见熟人,往往还会彼此询问几句收获如何?有抢到好东西的便拿出来得意洋洋的给对方看,遇到慷慨的,还会说晚上请对方吃酒。
走到护城河外时,陈褒抬头观察城中守备。
只见城门打开,门外松松拉拉地站了一二十个守卒,城墙上有些士卒巡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守备的措施。刘邓在今天的抢掠中表现得很勇猛,得了黄牛角的喜爱,现被提拔为亲卫,侍从在黄牛角的牛后。陈褒、原盼也跟在牛后。陈褒拽了一下刘邓,示意他往城墙上和城门外看。
刘邓看了几眼,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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