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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妻子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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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妻子们(上) (第1/3页)

    第17章–妻子们

    找出撤离舰队装备着小大夫的消息是如何泄漏的。这是最优先任务。然后找出谁是这个所谓的狄摩西尼。将撤离舰队说成是第二次异种灭绝决然是犯下了宪章中的叛乱罪,如果议会安全局(注:原文为作者虚构的机构缩写。cgrssecagc。当为congressionalsecurityagency)不能找出这个声音来并让它闭嘴,我想不出它还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继续存在。

    与此同时,继续你们对从路西塔尼亚取得的文件的评估。他们仅仅因为我们希望逮捕两个越轨的异学家而反叛完全是荒谬的。在市长的背景当中没有任何因素显示这是可能的。如果那里有发生了一场革命的可能,我希望找出谁会是这场革命的领导人。

    皮特(注:原文为俄文的“彼得”,以近音字翻译。),我知道你正在尽你所能。我也是。每个人都是。也许,路西塔尼亚上的人们也是如此。但是我的职责在于大百世界的安全和完整。我的责任百倍于霸主彼得,而权力只及其十分之一。更别提我事实上远不是他那样的天才。毫无疑问如果彼得还在,你和其他每个人都会快乐得多。我只是在害怕这次事件结束之前,我们可能会需要另一位安德。

    没人想要异种灭绝,但是如果它发生了,我希望能确定消失的会是别的家伙们。当战争爆发,人类就是人类,异族就是异族。所有那些异种之类的说法在我们谈到生存的时候就化为飞烟。

    这些让你满意吗?你相信我对你说的我没有变软弱了吗?现在小心保证你也没有软掉。小心保证你能给我结果,迅速。现在。爱你,吻你,巴娃(注:乔巴娃的昵称)。

    ——

    乔巴娃·伊库姆博,异星监察委员会主席,致皮特·马丁诺夫,议会安全局局长,备忘录44:1970:5:4:2;转引自狄摩西尼,第二次异种灭绝,87:1972:1:1:1

    人类引路穿过森林。猪族们轻松自如地上下山坡,越过河流,穿过厚厚的灌木丛。不过,人类,看起来像是在跳舞似的,不时往路边的一些树上蹿一下(注:原文runningpartwayup,跑到一半又下来的样子),碰碰其他的树木,跟它们说话。其他猪族要拘谨得多,仅仅偶尔参与进他的滑稽行为。大人物独自掉在后面跟人类走在一起。

    “他为什么那么干?”安德悄声问道。

    大人物一时间不解其意。欧安达向他解释安德的意思。“为什么人类要爬树,摸树,唱歌?”

    “他在对他们唱颂第三种生命,”大人物说。“他这么做很不礼貌。他总是这么自私愚蠢。”

    欧安达惊讶地看看安德,然后又回头看着大人物。“我还以为每个人都喜欢人类呢。”她说。

    “巨大的荣耀,”大人物说,“聪明的家伙。”说到这里大人物戳了戳安德的臀部。“但有件事上他可蠢透了。他以为你会给予他荣耀。他以为你会把他送进第三生命。”

    “第三生命是什么?”安德问道。

    “皮波留下给他自己的礼物。”大人物说。然后他加快了脚步,赶上其他的猪族。

    “这些话当中你听明白什么了吗?”安德问欧安达。

    “我还是无法习惯你那种直截了当的问问题的方式。”

    “我从回答的方式当中并没得到多少信息,是不是?”

    “大人物很生气,这是一点。并且他对皮波很生气,这是另外一点。第三种生命——皮波留下给他自己的一个礼物。以后会全都明白的。”

    “多久以后?”

    “二十年。或者二十分钟。异人类学的有趣之处正在于此。”

    艾拉在摸那些树,时不时地看着灌木丛。“全是一种树。灌木丛,也全都一模一样。还有那种大多数树上都爬得有的藤子。你们在森林这里看到过其他的什么植物种类吗,欧安达?”

    “我没注意过。我从没找过。那种藤叫做墨多纳。马西欧虫们似乎以它为食,而猪族吃马西欧虫。墨多纳的根,我们教给猪族如何把它变得可以食用。在苋子的事情之前。这样一来他们食用在食物链上位置更低的东西(注:能量利用效率随着食物链的延长而急剧降低。因此这样会大大增加猪族总能量摄取能力)。”

    “看,”安德说。

    猪族全都停了下来,他们背对着人类,面朝一片空地。很快安德,欧安达和艾拉就赶上了他们,越过他们瞧向这片月色下的幽谷。这块地相当大,地面上被踩得光秃秃地。几座原木房子排在空地边上,但中间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巨树,他们在森林里见过的最巨大的树。

    树干看起来象在动。“上面满是马西欧虫们在爬,”欧安达说。

    “不是马西欧虫,”人类说。

    “三百二十个,”大人物说。

    “小兄弟们,”箭说。

    “还有小母亲们,”杯子加上一句。

    “要是你们伤害了他们,”食叶者说,“我们会杀了你们而不种下,还要砍倒你们的树。”

    “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安德说。

    猪族一步也不踏入空地。他们等啊等啊,直到最后,几乎是正对着他们的最大的原木房那儿有了些动静。是个猪族。但个头比他们以前曾见过的任何猪族都更大。

    “一个妻子,”大人物小声说。

    “她的名字是什么?”安德问道。

    猪族们转过身来瞪着他。“她们不告诉我们她们的名字,”食叶者说。

    “如果她们真有名字的话,”杯子加上一句。

    人类伸出手把安德拽下到能对着他耳朵说悄悄话的位置。“我们总叫她叫吼子。但是从不在有哪个妻子能听到的地方。”

    那位女姓看着他们,然后咏唱出——要形容她那优美流畅的音调,没有别的说法可用了——一句或者两句话,用妻子语。

    “这是在说让你过去,”大人物说。“言说人。你。”

    “一个人?”安德问道,“我希望带着欧安达和艾拉和我一起过去。”

    大人物大声用妻子语说话;跟那位女姓的声音一比,听起来犹如呜里咕噜的漱口声。叫吼子的回答仍然是简短的咏唱。

    “她说她们当然可以进去,”大人物转述道。“她说她们是女姓,不是吗?她不太谙于人类和小家伙们之间的微妙差异。”

    “还有件事,”安德说,“至少你们中得有一个,作为翻译过去。或者她能说星语吗?”

    大人物传达了安德的请求。回答是简短的,而大人物不喜欢它。他拒绝翻译。出来解释的是人类。“她说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翻译,但愿那会是我。”

    “那我们希望让你来做我们的翻译,”安德说。

    “你必须第一个进入生育地,”人类说,“你是受邀者。”

    安德迈步走进空地,跨入月光之中。他能听到艾拉和欧安达跟在他后面,还有人类在最后面啪嗒啪嗒。现在他能看到叫吼子并非这里唯一的女姓。每个门里都现出好几张脸。“那儿有多少?”安德问道。

    人类没有回答。安德转身面对他。“那儿有多少位妻子?”安德重复道。

    人类仍然没有回答。直到叫吼子再次唱起来,声音更大而且带着命令的语调。这时人类才开口翻译。“在生育地,言说人,只有一个妻子问你问题的时候才能开口说话。”

    安德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向其他男姓等在那儿的空地边。欧安达和艾拉跟着他。他能听到叫吼子在他身后咏唱,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男姓们给她这个称呼——她的声音大得能让树木摇动。人类追上安德,拽住他的衣服。“她在说为什么你在离开,你还没有被允许离开。言说人,这是件很不对的事情,她非常生气——”

    “跟她说我不是来下指令的也不是来接受指令的。如果她不平等以待我,我也不会平等以待她。”

    “我不能跟她说这话,”人类说。

    “那她就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离开,不是吗?”

    “被叫到妻子们当中去,这是个巨大的荣耀!”

    “逝者言说人前来拜访她们,这也是个巨大的荣耀。”

    人类呆立了好一会,急得浑身僵硬。然后他转过身对叫吼子说话。

    这回轮到她陷入了沉默。峡谷里悄无声息。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言说人,”欧安达小声说。

    “我在即兴发挥,”安德说。“你认为下面会怎么发展?”

    她没回答。

    叫吼子回到了原木房子里面。安德转过身,又朝着森林走去。几乎是马上,叫吼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命令你等着,”人类说。

    安德大步不停,片刻间他就走到了其他男姓猪族的另外一边了。“如果她请我回转,我会回来的。但你一定要告诉她,人类,我不是来命令也不是来被命令的。”

    “我不能说这话,”人类说。

    “为什么无法?”安德问。

    “让我来,”欧安达说。“人类,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害怕而无法说这些话,还是因为没有语句能表达这些话?”

    “没有语句。一个兄弟跟一个妻子说什么他命令她,她请求他,无法以这样的方向来说这些字眼。”

    欧安达朝安德笑笑。“这不是风俗问题,言说人。语言问题。”

    “她们懂你们的语言么,人类?”安德问道。

    “男姓语不能在生育地说,”人类说。

    “告诉她我的话无法用妻子语来说,只能用男姓语,再告诉她我——请求——允许你用男姓语来翻译我的话。”

    “你麻烦真多啊,言说人。”人类说。他转过身去再次对叫吼子说话。

    忽然间峡谷里满是妻子语的声音,十来个不同的歌声,有如一个合唱团在做热身。

    “言说人,”欧安达说,“你现在已几乎违反了每条人类学的良好业务规定。”

    “我漏掉了哪些条?”

    “我能想起的只有一条,你还没有杀死他们当中任何人。”

    “你忘了,”安德说,“我不是作为一个科学家到这里来研究他们。我到这里是作为一个使节来跟他们制定合约。”

    跟她们开始时一样迅速地,妻子们陷入了沉默。

    叫吼子从她的房子里出现,走到了空地中央,站到离中心处那棵巨树很近的地方。她咏唱起来。

    人类回答她——用兄弟语。欧安达小声做着大概的翻译。“他在告诉她你说的话,关于是来平起平坐的那些。”

    妻子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歌声。

    “你认为她们会作何反应?”艾拉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欧安达问。“我到这儿来的次数跟你完全一样。”

    “我认为她们会理解这些,让我在那些前提下进去,”安德说。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欧安达问。

    “因为我从天上来。因为我是逝者言说人。”

    “不要开始以为你是个伟大的白色神灵,”欧安达说。“那一般都没啥太好的结果。”

    “我不是皮萨罗,”安德说。(注:皮萨罗系西班牙冒险家,印加帝国征服者。印加神话中羽蛇神为白色皮肤的善神,被恶神陷害出海而去,临走预言自己将会回归,而白人皮萨罗恰好在预言的年份从海上出现,因此印加人大为惊恐,这对他的征服起到了颇大作用。但皮萨罗征服印加之后旋即与其部下内讧被杀。)

    珍在他耳中窃窃私语,“我开始能理解一些妻子语了。基础男姓语在皮波和利波的笔记中有。人类的翻译大有帮助。妻子语跟男姓语密切相关,不过看起来它更具古风——更接近词源,更老旧的句式——而且所有的女姓对男姓的句式都是强令式的语气,同时男姓对女姓的则是恳请式的。女姓语汇中称呼兄弟们的词看起来跟男姓语汇中的马西欧,那些树上的虫子,的词相关。如果这是爱的语言,他们能设法繁衍还真是个奇迹。”

    安德笑了起来。能再次听到珍对他说话真好,知道他会得到她的帮助真好。

    这时他意识到大人物刚才在问欧安达个什么问题,因为他听到了她小声回答。“他在聆听他耳朵里的饰品。”

    “那是虫后吗?”大人物问。

    “不,”欧安达说。“那是个……”她挣扎着寻找合适的字眼。“那是一部计算机。一部有声音的机器。”

    “我能有一部吗?”大人物问。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德答道,省得欧安达苦苦寻思要怎么回答。

    妻子们陷入了沉默,叫吼子的声音再次独自响起。猪族们随即激动起来,踮着脚尖上蹿下跳。

    珍在他耳朵里悄悄说。“她在亲口说男姓语,”她说。

    “真是了不起的一天,”箭轻声说。“妻子们在这个地方说男姓语。前所未有。”

    “她请你进去,”人类说,“她邀请你,作为一个姐妹邀请一个兄弟。”

    安德马上走进空地,走到她身前。尽管比男姓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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