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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两重夹击,果断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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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两重夹击,果断应战 (第1/3页)

    宋朝度说的也不无道理,夏想回到办公室,还在琢磨着请范铮出面论战的可行性。如果他和范铮一同出面,作为邹儒的两大弟子同时应战,也会在国内的学术界引起莫大的关注。

    正寻思之时,突然听见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笑声听起来比较耳熟,不过夏想正神思恍惚,一下竟然没有想起来是谁。

    理想中的升迁之路

    吴才江的心思夏想也猜测到了一二,也是出于爱护他的本意。本来最早的时候,他对吴才江确实十分痛恨。但后来的事情让他慢慢改变了主意,尤其是吴才江在知道他和连若菡的关系之后,不但没有一句反对的话,还替他隐瞒了真相,也让他心生感动。今天的会面也是,一开始吴才江就提到了连若菡父亲吴才洋的问题,本意还是让他提前有心理准备,万一吴才洋知道真相之后必然发作——吴才江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但关切归关切,政治归政治。

    夏想自认他一路走来,脚步一直比较稳健。他不想当政治投机客,他所想的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地脚踏实地向前迈进,尽可能地做出实事为百姓谋取福利,为国家争取实惠。有多大能力就施展多大能力,有多大权力就承担多大责任,而不是只做一个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政客。

    不用说更多的豪言壮语,只有一句话让夏想一直心中难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身上的责任就有多重。他只想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能留下沉甸甸的脚印,每一步都有老百姓因为他而受益而脱贫致富。他的升官是建立在百姓幸福的基础之上,这样的升迁之路,才是他一生的追求!

    说起来有些假大空,而且夏想也很少将自己放到高尚的高度。但仔细想起来,从坝县到城中村改造小组,再到安县,他的出现,也确实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给大家带来了切实的好处。

    在坝县,黄海因他的出现而过上了小康生活;万志泽因为他的指点,在旅游路口开起了饭店,成为坝县草原上最赚钱的饭店。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因为他的出现,孙现伟投资蔬菜批发市场发了大财,钟义平也因为他的关照而改变了命运。在安县,旦堡乡无数果农因为他和梅晓琳的努力,解决了果树问题。欧阳铁衣老农最后也还清了债,还有了存款。也是因为他的出现,救了一名工人的性命,因此在工人中树立了前所未有的威望。他还为安县建成史上第一个公园,还扩建了景区,兴建了度假村,打通了山水路,让安县和景县之间的距离缩短为不到一个小时……

    而现在在燕省产业结构调整领导小组,他相当于变相为自己制造了难题。但在解决难题的过程中,夏想清楚,产业结构的调整,合资和引进外资的成功,会为无数人带来就业机会,让无数企业重获生机,让许多下岗的家庭重新恢复笑声。他告诉自己,再难再艰苦,所做的一切,造福了无数百姓,为许多人带来了希望,值了。

    他心知肚明的是,产业结构调整是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自己误伤。但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胆量,利用他点石成金的妙计,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梦想。

    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目前虽然取得了一点成绩,但以后还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夏想也有心理准备。此次来京城,本来是注册学籍,和导师邹儒见面,没想到,一到京城就遭遇了一系列事件,也让他暗暗担忧,恐怕以后的道路会更加困难重重。

    早在邹儒提出让他也写一篇反驳程曦学的文章之时,他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继续做出成绩,让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继续深入地开展下去,他就不能只躲在燕省的领导小组办公室之内,而是要适时地站出来,该大声说出自己的声音,就要大声说出,为产业结构调整的下一步,大声疾呼。

    因为逃避不是办法,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他向来最不怕事情复杂,越错综复杂的局势,越多的势力介入,就越有可乘之机。势力一多,局势一纷乱,就有了乱中取利的可能!

    夏想,最善于运用出神入化的手段,在迷雾重重的局势中,果断出手,寻找最有利的支撑点。

    现在他就找到一个支撑点,就是舆论战。掌握了舆论阵地,就掌握了发言的制高点。

    所以面对对方的宣战,面对程曦学打着学术名义的咄咄逼人的文章,夏想作为实战的胜利者,他现身说法最有说服力。他必须站出来,发出属于自己的强有力的声音。

    产业结构调整不能停滞不前,一旦停滞,将会是垄断企业之大幸,自由经济之不幸。国家已经吃了太多政企不分的大亏,不能再走回头路。让更多的民营企业发展起来,加大民营企业在国民经济之中的比重,才能提高国家的竞争力。

    “写一篇反驳程曦学的文章,不仅仅是因为我答应了领导,更主要的是,我自己想要表达一个观点。”夏想沉着地说道,“感谢您的提醒,但有时候不一定我不说话,别人就会觉得我好说话。我说话了,也许他们反而会觉得我比较浅薄,就会看轻我。被别人看轻,也是一件好事。”

    “小夏,你不知道程曦学背后站着的是谁!”吴才江加重了口气,脸色不太好看,“不要冲动,不要当马前卒。不管是哪一方胜利,你都有可能捞不到任何好处,都会成为牺牲品。”

    夏想也看出了吴才江的关切之意,心中暗暗感动,听他的意思,就算老爷子和吴才洋对自己非常不满,但自己真要出了大事,他们因为连若菡的关系,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夏想心中的想法已定,他不是故意要博取一个虚名,他是顺应潮流而动,希望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任由对方在舆论上占据上风,慢慢地在国内形成一股思潮的话,以叶石生的性格,肯定又会退回到原有的保守状态,说不定领导小组最后会名存实亡。到时他的前途、宋朝度的前途,以及整个领导小组成员的前途,都将毁于一旦。

    领导小组的失败,就预示着产业结构调整的失败。产业结构调整推行不下去,整个燕省还是停滞不前、不上不下的经济形势。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和爱护,既然柯达事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我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而且今天您也看到了,程曦学现身之后,已经和我站在了对立面。我主动迎战也是战,被动迎战也是战,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逃不过去。我想,现在其实已经无路可退了,背水一战说不定还有可乘之机。”夏想一脸坚定,直视吴才江的眼睛,信心十足地说道。

    吴才江愣了一会儿,又无奈地笑了:“我就知道说不服你,你的性格看似随和,其实也和若菡一样有固执的一面。怪不得她会喜欢你,你们两个的脾气如出一辙。当然,若菡的固执在表面上,你的固执在内里。”

    吴才江也是点到为止,不会硬劝夏想。

    “我不管你了,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不要试图撬动大利益集团的利益,只要动了他们的底线,必定会受到猛烈的反击,不死不休。”过了好一会儿,吴才江郑重其事地交代了一句。

    夏想点头:“我心里有数。我也自认没有能力做出什么影响深远的大事,所求的无非是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多做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小事罢了。我不主动去欺负别人,但别人欺负到了头上,也得把他们的手推开不是?”

    吴才江呵呵地笑了:“我早就领教过你的手段了,你滑不溜手,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来,不说了,先吃饭。”

    饭菜上齐了,吴才江招呼夏想吃饭。夏想随便吃几口就饱了,总感觉吴才江还有话要说,就放下碗筷,等他开口。

    吴才江也真有耐心,不紧不慢地喝了一会儿茶,随意聊了聊邹儒,又说起夏想以后的打算,他就说:“两年之后你拿到了研究生学历,我想办法让你到中央党校进修一段时间,把基础打实,下一步就可以担任副市长了。在厅级阶段,最好走慢走稳,不要急,才能在以后走得更长远……”

    夏想虚心受教,一一记下。

    一直谈到很晚,吴才江看了看表,说道:“天色不早了,该散了。”

    下了楼,夏想还心中纳闷儿,难道他猜错了,吴才江没别的事情了?看他一脸淡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事情都谈完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夏想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

    夏想上了车,心想吴才江再不开口的话,他可就真的走了。刚发动汽车,吴才江才好像刚想起什么似的,冲他招了招手。

    真会装,夏想暗笑,有话早说不就完了,非要等到最后一刻?又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夏想几乎要笑出声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再会装,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

    夏想下车,恭敬地来到吴才江面前:“您请吩咐。”

    吴才江看了一眼夏想的车,微微感慨说道:“看到若菡的车,就想到了她,还真是有些想念了。对了,我好像听到有风声说付家在打听若菡的下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夏想摇头:“还真不清楚。”心想吴才江让他下车,不会就这点事情吧?他就故意不问,又说,“回燕市后我再打听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您还有事不?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吴才江不满地瞪了夏想一眼,心想他是真糊涂还是装傻,看不出来自己还有话要说,不过见夏想真的要走,不由又气又笑,也就不再端着,而是直接说了出来:“最后一件事,你想办法劝劝若菡,最好让孩子姓吴。只要孩子姓了吴,任何事情都好说。老爷子年纪大了,最近又查出了病情,难免会有不好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吴家第四代后继有人了,对他的治疗也大有好处。老爷子最喜欢小孩儿了……”

    本来夏想还想在心里调侃一下吴才江,为他故弄玄虚而感到好笑。不料等吴才江说出上面一番话来,他的心情也莫名地沉重起来,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我尽量说服若菡,您也知道,她有主意,恐怕有点难度。但为了老人家,我会尽力。”

    吴才江也是孝心流露,夏想不忍拒绝他。他一直忍着不说,估计也是怕自己一口回绝。其实他还是不了解自己,自己有时固执,有时却又心软得不行。

    晚上回到肖佳的住处,夏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事情,忽然问替他削水果的肖佳:“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从现在开始,要注意休养,少喝酒,不要太劳累了,好好养一年身体,然后就生个孩子,好不好?”

    肖佳正在削水果的手一抖,不小心割破了手,她一点也没有察觉,愣愣地看着夏想:“你……你没骗我?”

    夏想发现她的手流血了,急忙用纸巾捂住伤口,说道:“手都流血了,快找创可贴。”

    “不用你管。”肖佳一把推开夏想的手,将流血的手指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我问你,刚才的话不是骗我玩?如果你敢骗我,我,我以后和你没完。别的事情你可以哄我骗我,只有这件事情不许。”

    夏想见肖佳含着手指,双目圆睁,发怒的样子既泼辣又搞怪,不由笑了:“你一个人太寂寞了,多一个人陪你也好,只要你不嫌累就行。还有一点,不能因为生孩子耽误了赚钱大计,否则我也不饶你。”

    夏想倒也不是非强调让肖佳赚钱,而是怕她一听生孩子就完全分了心。

    肖佳“嗯嗯”地连连点头:“我保证生孩子和赚钱两不误,我会用一年时间好好安排好一切,保证平稳过渡,保证不出任何差错。”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只要有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永远在一起的保证。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把全部的爱寄托在孩子身上,陪他一起成长,陪他一起欢笑……”

    夏想也为肖佳的真情流露而微微感动,不忍看她流泪,就逗她说道:“哭鼻子对孩子影响不好,你再哭的话,就不让你生了。”

    “去,孩子还在你身上,我现在哭一哭有什么要紧?”肖佳风情万种地白了夏想一眼。

    男人的注意事项

    这一句话含义丰富,令人浮想联翩,夏想不由赞叹肖佳的想象力,本来想收拾她一番,不过一想明天还要交稿,只好压下心中欲火,说道:“快去贴个创可贴,然后就睡去,我晚上还有稿子要写,估计要晚一些睡。”

    肖佳高兴地“嗯”了一声,跑了几步,忽然又站住身子,回头看了夏想一眼,说道:“你晚上睡客房好了,我要和你分居。听说私生子之所以聪明,就是因为在怀孕期间女人很少和男人同床的缘故。为了生一个聪明的后代,现在开始我就和你保持距离。”

    夏想苦笑,这都哪儿跟哪儿,肖佳扯得也太远了吧?一年之后再怀孕,现在就分居,也太小题大做了,简直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夏想一直奋笔疾书到凌晨一点多,才初步成稿。写完之后只觉得身心疲惫,一点不安分的想法都没有了,也没有惊动肖佳,就在客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肖佳百般温柔,服侍他穿好衣服吃好饭,又送他到门口,好好叮嘱一番,才送他走。夏想不解,肖佳就这么喜欢孩子,真的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女人的心思男人总是难以理解,但肖佳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情,夏想多少还是能够理解一二。

    到了社科院,见到邹儒。邹儒正一脸喜悦地打电话,说了有几分钟之后,他放下电话对夏想说道:“我的稿子明天见报,是《经济日报》。你的稿子写好没有?”

    夏想递上自己的稿子。他心里没底,尽管也知道他以前爱好文学,甚至还担任过文学社社长,但很久没有动笔了,也是第一次写论战的文章,再加上邹儒说话喜欢直来直去,还真怕被邹老一句话拍死!

    邹儒看了小半天,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忽然“啪”的一声将稿子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好,骂得好!”

    夏想吓了一跳,随即明白原来邹老是称赞的口气,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还行,初步过关了。看来邹老看稿子时代入感过于强烈,以至于拍案叫好。

    不过邹儒叫好过后,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夏想,稿子从思路到文笔,都没有什么问题,但转折太少,技巧运用也欠缺,爽快是爽快了,但从头爽到尾,没有波折也不行。文似看山不喜平——中间要适当制造一些起伏出来,针对对方的观点,要先扬后抑才能让读者看了引起强烈的共鸣。俗话说得好,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不妨小小地改动一下,先抬高程曦学的观点,然后再高高抬起狠狠摔下……”

    夏想听了佩服不已,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不但在经济学方面颇有建树,对如何作文也颇有见解。

    夏想按照邹老的指点,埋头修改稿件,差不多修改了两个小时,最后邹老也非常满意,算是定稿了。

    中午,夏想请邹老吃了一顿饭,席间郑重向他敬了酒,算是拜师礼。邹儒也愉快地接受了夏想的敬酒,说道:“不承想,你刚成了我的学生,就和我站在一起,并肩反驳程曦学。夏想,你的文章我会转交给易部长过目,初步定下发表在《青年报》上,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夏想恭敬地说道。邹儒虽然是学者,但他也知道此举背后的意义,征询自己的意见,也是试探自己的决心,“一切听从邹老的安排。我既然写出了文章,就是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再说能和邹老在报纸上一呼一应,也是我的荣幸。”

    邹儒点头笑了:“你心里明白就好,文章千古事,一言以丧邦,一言以兴邦。既然遇到了,我们就应该站出来大声疾呼,发出强有力的声音。夏想,如果你想用一个笔名发表,也可以,换成我的名字发表,也可以……”

    学术界争夺署名权的事情时有发生,但邹儒此举却是完全出于好心,是担心夏想会受到政治上的牵连。毕竟夏想是官场中人,邹儒是学者,不管是出于言者无罪的大局,还是为了维护清明的形象,没人会拿他怎样。夏想就不同了,年纪小,又在官场,他现身说法的话,不一定会触怒哪一方神圣。

    夏想却笃定地说道:“因为柯达投资一事,我的名字现在还有点说服力,署真名就可以了。既然敢说,就得敢承认……多谢邹老的关心和爱护,我记在心里。”

    邹儒听了大喜,举起酒杯说道:“来,我敬你一杯。我就喜欢爽直的人,没想到你还挺对我的脾气,来,咱爷儿俩有缘。”

    夏想不敢让邹儒敬酒,连忙恭敬地回敬了他。

    下午夏想领了书本,告别邹儒,开车返回了燕市。

    回到燕市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他先回了办公室。一到办公室,才知道燕省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和程曦学事件如出一辙,燕省大学几名教授纷纷在报纸上撰文,对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提出了质疑的声音。

    夏想一惊,对方的反应好快,手也伸得挺长。果然和他所料的一样,目前国内各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燕省是现阶段取得成绩最大的一个,自然要在燕省搅动局势才能收到最明显的效果。

    马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没有叶石生点头,他怎么敢来这么一出戏?

    正好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出去办事了,只有古玉在。古玉先是关切地问了几句夏想在京城的情况,然后又说道:“叶书记带团到岭南省回访去了,叶书记不在燕省,正好就发生了这件事情。”

    夏想疑惑地看了古玉一眼,心想古玉还真是聪明,他还没有开口相问,她就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老古还说她不喜欢从政,其实以他看,古玉还真有些政治头脑。

    古玉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洁白如玉,色泽温润,加上天色昏暗,一望之下,如美玉一样闪动着迷人的光晕。夏想不由多看了几眼,千人千面,一千女人,就有一千种风情,果然不假。古玉看来真是本性通玉,又从事玉石生意,生性又喜爱美玉,现在整个人也和一块美玉一样,灵透不凡。

    古玉察觉到夏想的目光,双颊上飞过一片红晕,一闪即逝,不满地瞪了夏想一眼,说道:“我和你说正事,你胡乱看什么呢?”

    夏想惊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古人说美人如玉,以前我不大相信。今天亲眼看了,才知道古人诚不我欺。不相信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今天见了,才信以为真。以后我也要摆一堆玉在家里,还戴一块玉在身边,时间长了,也能成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古玉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又开心地笑了:“古人说谦谦君子,你刚才的目光,可有点不太雅观,别说君子了,差不多快成色狼了。我不相信一个色狼佩一块玉就能变成了正人君子了。”

    夏想脸皮厚,一点也不害臊:“刚才我的眼睛也没乱看,你不要污人清白。再说女人穿上裙子,露出漂亮的小腿,如果没有男人欣赏,不是白露了?任何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都不是孤芳自赏的女人。我多看两眼,不过是以欣赏的目光,给你的美丽增加自信罢了。你非要多想,是你的心思不正。”

    “你,你胡说……”古玉气急,伸手往夏想手中塞了一块东西,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不识好人心,本来想送你东西,你不但乱看还乱说,不是好人。回头我告诉爷爷,让他以后不理你了。”

    她走了两步又在门口站住,余怒未消地说道:“我警告你夏想,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她们打扮得漂亮,只是单纯地想漂亮,没有任何想要吸引男人的不良企图!”

    看,又多心了不是?夏想无奈地冲古玉的背影说了一句:“我没说你想吸引谁,你非要说出来,不是画蛇添足吗?”

    就听见楼道中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谁狠狠地踢了一脚墙似的。

    夏想笑笑,无奈地摇摇头,伸开手一看,手中是两块上等的美玉。一块是手玩件,一块是佩件。佩件还系好了绳子,直接戴上即可。绳结打得很漂亮,上面还有许多小小的翡翠珠子相配,红白相间,十分好看。

    手玩件就简单多了,手机大小,类似于一块不规则的印章,方不方圆不圆,握在手中却正好大小合适,而且手感极好。夏想不识玉也能看出来,两块玉都是一流品相,里面隐隐有水雾流动一样,在灯光下似透非透,精美异常。

    古玉有心了,两块玉放到玉石店中去卖,绝对都是上万元的价格。不用说,手玩件是给陈风的,佩件就是额外赠送自己的。夏想高兴地将佩玉挂在了脖子上,也没多想,兴冲冲就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丫头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他。嘘寒问暖了一番,夏想坐下吃饭,给她讲一些趣事,逗得她咯咯直笑。笑完之后,小丫头却说了一件让夏想大为郁闷的事情。

    “前天两个自称市纪委的人到公司,说是根据相关规定,要审查一下公司的各项账目。我看他们证件齐全,就让他们查看了账目。他们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奇怪地问怎么法人代表是蓝袜?走的时候,他们又让蓝袜填一个表格,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我就给蓝袜使了个眼色,蓝袜就推说蓝袜不在,等回来后再让她填好送去。他们也没怀疑,就走了……”小丫头托着腮,微微沉思的样子让人无比怜惜,好像一只爱打瞌睡的小猫,她又眯缝着眼睛盯了夏想一会儿,才说,“表格上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家庭关系,家庭成员的状况以及担任什么领导职务,等等,要求如实填写,否则后果自负。我想,可能是和什么领导干部直系亲属不能参与经营的条例有关。”

    夏想早有准备,所以才及时让小丫头将法人代表变更为蓝袜。其实领导干部直系亲属不能参与经营的条例早就有了,不过没有什么地方严格执行。当然,大部分人为了避嫌,都采用了隐性的手法,成为影子股东或是躲在幕后操作。夏想在付先锋来到燕市之后,在谭龙出手卡齐氏集团的脖子之时,就敏锐地意识到曹殊黧的公司有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所以他事先想到了凡事宜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为好。

    不承想,付先锋和谭龙还真想打曹殊黧的公司的主意,夏想不免心中有点怒意。

    小丫头眼尖,看出夏想脸色不善,就说:“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人家也是依法办事,我们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查也白查。清者自清,你也不用想办法还回去,没必要费那个力气,是不是?”

    过问一下还是大有必要的,因为是市纪委的人,就算没事,影响也不太好。况且纪委是秦拓夫的地盘,夏想也想借此机会,和秦拓夫走动一下。又想起正好得到了手玩件的美玉,心中就有了主意。

    “蓝袜是个精明的丫头,说话滴水不漏,不会被他们套了话去。”夏想对蓝袜的印象不错,不过听方格说就是太喜欢管事,管得方格苦不堪言,也不免替方格感到可怜,好好的一个孩子,交女友不慎,以后就没有美女环绕的幸福生活了。

    “蓝袜人机灵,又有眼色,而且办事可靠,她现在在公司的威望不比我差,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省心不少。”小丫头又目光疑惑地看了夏想一眼,“正好让我有了空闲,好细心周全地关怀你照顾你,是不是?”

    夏想早就发现小丫头的目光不对,就说:“老实交代,你有什么坏想法就说出来,我看出来了,你对我有点不满,有点不放心。”

    “没有,我知道你好得很,出门不乱看美女,更不会乱带东西回来。”小丫头话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夏想明白了,哈哈一笑,伸手从脖子里取出佩玉:“你还真猜对了,我的玉就是一个美女送的。”

    “让我想想是谁……”小丫头伸手接过玉,放在眼前看了几眼,羡慕地说道,“真漂亮,果然是块好玉,而且绳结也编得这么漂亮,真是一个有心人。都说玉器通灵,看玉的水头和成色,肯定出自赏玉高人之手。绳结配色和花样也十分柔美,她肯定就是古玉了。”

    夏想暗暗汗颜,什么时候小丫头对玉也这么在行了?说起来头头是道,比他懂得都多,真是奇了怪了。更让他吃惊的是,女人果然个个都心细如发,从绳结的花样上就能看出古玉是不是用心……他算是服了。

    夏想故作大方地说道:“送你算了……我也是沾了陈书记的光,他一直想要一个手玩件,古玉就找了一个,估计不好意思只送一个,就连带送了我一个边角料。”

    “我才不要,别人送你的东西,你送给我,对古玉不公正,对我不公道,对你自己不公正,何苦多此一举!”小丫头伶牙俐齿起来,也是不饶人,随手将玉还给夏想,“玉养人,人养玉,可要好好随身带着,别弄丢了。东西事小,辜负别人一片心就不好了。”

    夏想从小丫头的话里话外听出了浓浓的醋意,笑了:“你刚从山西回来?是不是买了一坛子山西陈醋?放哪儿了,让我看看酸不酸?”

    小丫头不满地笑了:“讨厌,你明知道我在吃醋,还不哄哄我,还取笑我,我生气了!”

    夏想哄小丫头最为拿手,因为他了解她的脾气,不是一个气性大的人,偶尔有点不满和不快,几句话就会雨过天晴。今天的事情倒不是她无理取闹,而是古玉的玉确实过于精美了一些,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挂在了脖子上,疏忽了一个最重要的注意事项:凡是出差在外的男人,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检查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

    东西少了好说,东西多了,尤其明显是异性赠送的东西,一定要注意藏好,否则容易引发战争。好在夏想在此事上问心无愧,就解释了他先到办公室一游,正好遇到了古玉,然后才有了古玉赠玉的一出。

    肯定是小丫头怀疑他和古玉在京城会面了。

    渐行渐远

    女人都有小心思,可以理解。夏想三言两语哄好小丫头,又说:“有时间介绍你和古玉认识认识,你也从她那里选一块玉,好不好?”

    “嗯!”小丫头总算放宽了心,坐在夏想的腿上,用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玩,“你别怪我多事,哪个当妻子的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出差回来,身上挂着别的女人赠送的礼物,就算是正常的礼尚往来,也得问个明白不是?”

    “就是,就是,是我大意了,不该直接戴了就回家,应该先放好,回来请示了你,让你亲自给我戴上才符合规矩,对不对?”夏想继续哄她,“不过我也就纳闷儿了,为什么总是女人对男人不放心,而不是男人对女人不放心?比如我,从来不觉得你会被人骗走。”

    “哼,因为女人向来专一,不像男人一样花心。男人都是贪心不足,都做着妻妾成群的美梦。”小丫头气哼哼地说道。

    “也不对,如果女人都专一了,男人的花心找谁去实现?现在出墙的红杏也不少,没有红杏,也就没有爬上墙头等红杏的人了,不是吗?”

    “你……你诡辩,你坏蛋。你敢爬上墙头,我就把你的梯子拿掉,让你下不来。”

    “嘿嘿,我不用上墙头,等在墙外面就行了。现在的红杏不但主动出墙,还主动跳到墙外面,任人采摘。”

    “好啊你,看我不打你……”

    ……

    第二天一上班,夏想就京城之行,向宋朝度做了简短的工作汇报。宋朝度听了,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打开了窗户,抽了一支烟,沉默了小片刻,才说:“京城的局势复杂起来了,省里的局势,也是令人忧虑。你知道马霄为什么趁叶书记出访在外,突然发起了宣传攻击?”

    “因为有崔书记的支持。”夏想想也不想地说道,却见宋朝度脸色更加凝重,心中一动,又问,“难道还有别的常委?”

    “是的,马省长也含蓄地表态,认为在当前的形势下,燕省的产业结构调整的脚步,应该放慢。”宋朝度勉强一笑,“是不是有点出乎你的意料?”

    马万正也发现了产业结构调整越成功,就越对宋朝度有利,相反,就让他越被动,离省长宝座就越远。因此,在事关前途的重大选择面前,他对产业结构调整提出质疑的声音,也在情理之中。况且马万正从一开始就对产业结构调整持消极态度,他现在表示反对,也符合他一贯的立场,并不是那么突兀。

    不过夏想还是微微有些遗憾,政治上果然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他和马万正渐行渐远,虽然不会成为和崔向一样的政敌,但也很难恢复到以前的和平共处的时候了。

    “在《燕省日报》上发表言论的几个专家,有两人是马省长的经济顾问,也是他的老朋友了。我和马省长也私下里交流过一次,他还坚持他的看法,认为目前产业结构调整的做法有点激进,现阶段不适合再提第二批试点城市的问题,领导小组的权力也有些过大,应该收回部分权力。”宋朝度扔掉烟头,目光落到了夏想身上,“我当然表示了反对,他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保留意见。我想他是觉得范省长也不会松口,所以只是给我施加了一些压力,等待下一个机会再提。”

    夏想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马省长和程曦学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宋朝度微微一笑:“不错,你的思路倒挺快……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就算有,也是不多。毕竟小事情可以瞒过许多人,一些大事情,这些关系大家还是心知肚明的。”

    夏想不无忧虑地说道:“如果马省长和程曦学有一个共同诉求,反倒是好事。但如果不是,就说明我们的对手异常强大。”

    宋朝度见夏想是少见的一脸忧愁,反而笑了:“怪了,很少见你上愁的样子,以前总是遇事不忙,今天怎么愁眉苦脸了?不用担心,京城的事自然有京城去解决,省里的斗争也尽可能在省里解决,各有各的对手,你操的哪门子闲心?何况现在马省长和崔书记也不是一路人,他们之间共同语言不多,不会抱成团。不怕形势复杂,就怕大家都抱成团,形势一明朗起来,反而不好乱中取利了。”

    夏想上愁其实的是论战的事情,他知道一旦他的文章在国家级报纸上发表出来,更会成为马霄的眼中刺。而且随着燕省省内媒体也加入到论战的行列中来,说不定还得加入到燕省支持产业结构调整的阵营中来,和持支持态度的专家教授们一起,撰文还击。

    夏想还是比较头疼撰文一事的,毕竟他不是专家,写文章不是很拿手,真要绞尽脑汁地去写,也是一件累人的活计。况且论战和对骂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文明一些,不口吐脏字罢了,只不过看到别人一句句反驳自己时,也难免大动肝火。

    想起来也是找气受。

    和马省长理念不和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他怕因此影响和冯旭光之间的关系。他倒不是怕事情无法解决,而是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情,都聚在一起,难免让人有点上火。

    转念一想,邱绪峰以前和他作对,最后也成了知心朋友。和马省长以前关系尚可,现在却渐渐疏远。人与人之间因利益而走近,也会因分歧而走远,本是常事,不必过于计较。他一向和马万正私交不是很好,现在因为他和宋朝度过于走近,要助宋朝度问鼎省长宝座,在利益冲突之下,心理上有了隔阂也可以理解。

    好在马万正行事比较方正,又有以前的交情在,大家各凭本事就行了,倒也不会暗下黑手,因此,也不会最终成为敌人。

    省里的一干常委想要抱成团也难,夏想对此深有体会。他对燕省燕市的局势一向分析得还算到位。目前的状况下,政府班子是范睿恒和宋朝度比较合拍,走得近,马万正和其他几个副省长关系不错,同时马万正在十几名省委常委中,比宋朝度有威望。

    省委一块,叶石生和钱锦松关系密切一些,崔向和马霄以及政法委书记李炳文关系不错,有抱团的趋势,还有不大发言的省军区政委张建国,也算是崔向一派。纪委书记邢端台虽然排名比较靠前,但自高成松下台之后,一直比较低调,夏想猜测他可能是想给京中留下一个好印象,等一个升上一步的机会。但在大事之上,邢端台还是会站在宋朝度一边。

    至于陈风和梅升平,二人有相似之处,就是都比较独立,好像和谁都关系不错,却又和谁都不密切。陈风还好说,有夸张和表演的成分,夏想却清楚他和统战部长张灿阳来往不少,也和钱锦松有走近的趋势,应该也在暗中布局,形成一个不算密切的同盟。梅升平确实有点独来独往的意思,身为组织部长,清高一些也不算什么,反而更能显出清明和廉洁。

    夏想收回心思,就下一步工作重点,请宋朝度指示。

    宋朝度却没有先提领导小组的事情,而是问起宣传战的问题:“你和邹儒同时发表文章反驳程曦学,下一步,程曦学肯定还会再次还击。估计他还会组织其他力量,联合出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程曦学在学术界一向以不死不休出名,你惹了他,他非把你骂得抬不起头为止。”

    夏想笑了:“没事,我脸皮厚,扛得住。我还想试一试,看最后谁先气急败坏。反正是以学术的名义论战,只争论观点,不涉及人身攻击和其他。”

    “你就当成一次学术论战就可以了,至于政治上的考量,也不用担心。如果有人想从政治上给燕省施压,我来顶着。我还不信,他们还真厚着脸皮,骂不过就伸手来打?呵呵。打就打,我们也不是软柿子。”宋朝度一脸坚定地说道。

    夏想最欣赏的就是宋朝度在关键时候表现出来的镇静和从容,还有他敢于承担责任,隐忍、冷静而不退缩的精神,这也是夏想愿意跟紧宋朝度的最大原因。一个人始终有信心有决心,始终矢志不移,他肯定就能做成大事。

    宋朝度身上有夏想最欣赏的品质。

    “还有,估计省内的媒体,你也得出面参战。我想等叶书记回来后,肯定会召开常委会讨论宣传问题,到时少不了有一番争论。我的看法是,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不要怕辩论,越辩论越能证明我们所做的一切的正确性。”宋朝度来到夏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肩膀上的担子重,所有的担子都是对你的考验。走过去之后你才会发现,再大的困难只要一咬牙都能挺过去。每战胜一次困难,你就多了一份宝贵的经历和沉甸甸的收获。”

    夏想恭敬地答道:“是,宋省长,我记下了。”

    “领导小组下一步工作重点还是放在单城市和宝市,后继工作还有很多,继续深入开展产业结构调整,继续深挖两市有闪光点的项目,比如说单城市的纺织,宝市的蓄电池项目,等等。我估计叶书记对领导小组的支持力度不减,但面对新的形势新的压力,也会有所动摇。最大的可能就是暂停第二批试点城市的申请,暂停增设综合三处,全面停止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宣传等一系列措施……”宋朝度脸上闪耀着自信的光芒,“不要把这些当成阻力,而要当成动力和机遇。不增设综合三处,更能显示出你们出色的能力。不宣传,更能安心埋头苦干,大出政绩。停止第二批试点城市的申请,对单城市和宝市非常有利,可以让两市继续享受省里的专项政策和资金,争取在短时间再创造出新的成绩!”

    走出宋朝度的办公室,夏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宋朝度极少流露感情,也从未在他面前大发感慨,刚才的一番鼓励更是前所未有,让他也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情义,是对他的重托,也是对他的谆谆教导。由此可见,宋朝度也是动了感情,有感而发。

    夏想也能体会到宋朝度的心情,马万正的表态让宋朝度清楚,自己和马万正之间的关系已经疏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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