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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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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一枚 (第3/3页)

柔美。

    女巫将头枕在车窗上,眯起眼,嘴角浮起心满意足的微笑,一副陶醉的样子。“像飞翔一样自由。”

    凌晨1点,我从睡梦中醒来,过了格尔木了。窗外,一轮明亮硕大的圆月,发着皎洁的白光,恍惚间仿佛置身于浩瀚的宇宙空间,挣脱时空的束缚,人世的轮回。而扑面而来的雄伟的亘古的山峦巨大的看不到边缘,仿佛回到宇宙洪荒的初期,孤独寂寞。

    女巫鼓着腮帮沉沉的睡得香甜,一缕青丝浮在耳边。

    高原的晨曦映红天际的时候,淡白色的月球罕自飘在蓝色的天空。

    青藏公路上朝拜的人们己经起程,虔诚的一次次伏下身体。去拉萨是他们一生最大的唯一的梦想。很多人仅仅为了这个梦想活着。

    女巫洗漱回来,素面朝天,更见清丽,耳边多了几个耳环,头发扎起来,缀了小巧的、艳丽的饰物,一对青色的玉环戴在白皙的腕上。

    “牦牛,快看,野牦牛。”女巫欢快的叫起来。

    “藏羚羊,藏羚羊,真精神,它在看我们那—”

    “野驴,野驴!”

    “神鹰,披着霞光的神鹰—”女巫欢蹦乱跳地在车厢两边流连。

    西西里藏语的意思是美丽的少女,晨曦中的西西里映着高原圣洁纯净的光芒,一如少女纯真喜悦的心灵。

    措那湖海拔最高的淡水湖,阳光下一片蔚蓝。湖边几只毛茸茸的牦牛慢吞吞的啃着草。而天空,蓝的那样纯净,仿佛是透明的。低低的,薄薄的几朵白云飘在远处环绕圣湖的雪山之巅。

    河流有白色的、蓝色的,随意曲折,自由、欢快地流淌的着,在阳光下跳动着淋漓的波光。成片的牦牛群不时映入眼帘,有时是藏人在放牧。有时是藏獒在看管。房屋边大多竖立着经杆,花花绿绿的在寒风中屹立。

    到了那曲,1名藏族人走来,坐在旁边,笑着好奇地看我们,露出黄黄的牙齿,女巫拿出兰州的水晶并递给他,他高兴地吃起来,用轻柔的藏语,亲切地搭讪起来,“曲尼初任,--”似乎在介绍自己,女巫被他迷一样轻柔的藏语引得哈哈大笑。两个人操着对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起来。气氛热烈而亲切,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使我产生一种他们能沟通的错觉。

    快到拉萨了,填身体状况表的时候,我好奇地去看女巫的年龄,200岁!莫非她真的是女巫。

    拉萨火车站是我见到的最美丽、整洁的车站,流畅简洁的建筑线条,迷离的灯光,树木草坪,只是众多的站岗的军人,使人联想到这里刚刚发生过残酷的暴乱。女巫紧张又兴奋,有一种亲临战场的感觉。战场,一定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吧。

    远处一片空寂的黑暗中一座辉煌的宫殿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布达拉宫仿佛是悬浮在空中梦境,绚丽、神秘、遥不可及。

    夜色中的拉萨河安静地流淌着。

    出租车上,司机操着一口川味普通话说: “放心,汉族人在拉萨还是安全的,有事,打110,来得不是警察是军队,只要你是汉族准没事,藏族人,有理也往死里打。” “女的可得小心,藏族人喜欢烧人。”说的我心里自豪又发毛。

    进入市区了。街道很冷清,路灯昏暗,树木凋零。偶尔,会有一两辆三轮车缓慢地游荡。

    在旅馆登记时,服务员问,“标间,一张大床和两张床都是80元一晚。”我担心服务员误认为我们是情侣会令她难堪,忙说,“不好—要两间--。”没等我说完,她将我一把拉开:“边拉去。”然后大声对服务员说:“我来说,要两个房间。”服务员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有区别吗?“住一起安全。”服务员嘟囔道。

    安顿好行李,我们迫不及待地来到布达拉宫前一顿狂拍。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我旁边的床上酣睡。什么时候进来的?

    宫墙内的山后部分称做“林卡”,是布达拉宫的后花园。清凉的晨雾在龙王湖流动,神骏的苍鹰在龙王湖上空翱翔,

    今天是藏族的女人节,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是一圈圈转经的人流。在布达拉宫内看到镶嵌的成吨黄金时,真希望她用魔法将这些黄金变小、变轻装到口袋里。在布达拉宫脚下,遇到一个买石头的老者,看到我欢喜地把玩一块绿鬃石便神秘地对我们说,女人节的阳光有一种魔力,当它从三生金塔的缝隙穿过绿鬃石石心的时候,有慧根的人会在石头里看到她的前生。我对此将信将疑,可是奇迹真的在她的手中出现了,绿鬃石里我们看到一个一手牵着羊,另一只手拿着经轮转经的老太太。难道我的前生是她手里的一只羊!再也不吃羊肉串了。我们曾想在八角街住20元一宿的地热房,即体验藏族风情又经济实惠。但地热是用牛粪烧的,实在受不了那气味,逃了。因为昨晚多花了一间房钱,她居然要靠乞讨补回来。于是她除去装饰品,戴上我的帽子和眼镜,站在人群中讨钱。这女巫真的不寻常。晚饭的时候,我们决定用一顿经典的藏族大餐给自己的旅途画一个完美的句号。便鼓足勇气撩开油腻污浊的藏族餐馆的门帘。屋里昏暗幽深,弥漫着呛人的酥油味儿。四周坐着充满敌意的藏族人。我们挑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要了两份糌粑,两杯青稞酒和一份风干肉。

    心中的紧张令我们充满莫名的兴奋,举起酒杯,女巫皱起鼻子,低声说:“为美梦成真,干杯!”“坚决同意!”我们一饮而吐-----这是什么酒,一股泔水味儿。回头看去那个脏兮兮的藏族伙计正把酥油茶倒进碗里,加糌粑面,用黑黝黝的手指不断搅匀,捏成团,难道这就是我们要的糌粑,没有筷子,伙计示意我们用手抓着吃。我用食指尧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像炒面,还可以。但想到伙计的手指,实在难以下咽。“怎么样?”女巫一直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心中拼命回忆电视上的饮料广告,脸上挤出一丝心旷神怡的微笑,“就是这个味。”女巫捂住嘴险些呕吐。再看那盘风干肉,黑红色的、细细的肉肠一圈圈盘在盘子里,活像一坨屎。我们不约而同大喊一声:“买单”

    晚上我们又回到最初的旅馆,躺在床上透过窗前的树影看不远处的布达拉宫,嘴里用力嚼着打包的风干肉。不知是受到佛教神灵的熏陶,还是她身上的扫帚有辟邪功能,我心中丝毫没有对娇美的她产生非分之想。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跷着二郎腿,东拉西扯到半夜,各自睡去。只是在起夜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她的身上浮动着闪光的花蕾。大概是眼花了吧。因时差的原因,西藏的天亮得很晚。8点30分,在茫茫的晨色中,我们踏上归去的列车。她安静的坐在窗边仿佛陶醉于山水之中,禅思于尘世之外。过了西宁,兰州在望,离别在即。她仍慵懒地蜷伏在铺位上。下午1:30准时到达兰州,傍晚便各奔东西了。我有点想她。

    转眼一年过去了,我在执行任务时负了伤,傍晚和小强在南湖散步,不想竟与她巧遇,想起一年前那场没喝成的酒,便在月下、花间小酌起来。月下的南湖幽美、空寂,仿佛远离尘世的桃源。毛毛边喝边兴致盎然地谈起上学时有趣的人和事:教练、篮球,却唯独没有我。时光荏苒我们难道真已将彼此忘记。酒醉之后,我放歌纵欢。毛毛厌我吵闹,要带着小强坐扫帚先回家。我也要坐扫帚。争执之时,我们竟在空中发生交通事故。扫帚无法使用了。没办法,只好扛着它打车回家。出租车司机怎么也找不到我们说的幸福大街和狗狗小区,竟把我们送到了兰桂坊。早晨醒来,鼻息中尽是桂花浓浓的香味儿--

    “幸福大街和狗狗小区。”陈白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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