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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吟诗作赋,褰裳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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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吟诗作赋,褰裳躩步 (第2/3页)

    单说湖广这次的事情,奏疏虽然被留中,但官员们私下又不是不通信。

    宗室且不说了,死有余辜。

    但是被锦衣卫枉杀的那些士绅、豪强、衙官,难道没有无辜之人吗?

    他出身浙江,更是想起小时候,朱纨兵过如篦的场景,以及家族在这淫威之下的恐惧。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切肤之痛啊!

    如今皇帝授意臣下又搞这一出,也就是他如今只是个区区郎中,要是言官的话,早就风闻奏事了。

    余有丁闻言,不露声色回护道:“锦衣卫恣意妄为,揣度圣心,确实有失妥当。”

    几人关系不差,互相之间都颇为了解。

    余有丁知道陈有年的父亲,当初事涉“大礼议”,先入狱后遭贬官。

    其人为了心中父亲的形象,对皇帝的要求,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加之,世宗皇帝始定宗籓条例,今上如出一辙,陈有年心里抵触,也是人之常情。

    但余有丁却不能由着其人,这样肆意贬损皇帝。

    陈有年正要说话。

    许孚远察言观色,连忙抢话:“三界有漏果之逼迫苦痛也,有人恶贯满盈,能借此机会往生,洗脱罪孽,未尝不是一桩喜事。”

    “来,饮酒,饮酒。”

    说着,他举杯邀饮,不给陈有年说话的机会。

    这时候,申时行突然起身。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走到窗户边,将之轻轻关上。

    这才回过头,笑道:“午间烈日太过毒辣,这样阴凉些。”

    他再度回位置坐下,不经意岔开话题:“丙仲后日去动身,赶赴山东?”

    打断话题的最不经意的方式,就是做个明显的动作,使人戛然而止。

    加之申时行是吏部侍郎,实际上掌吏部的天官,年岁最小,却最有面子。

    他一开口,几人也心照不宣闭嘴,揭过方才的分歧。

    余有丁顺坡下驴:“济宁州的盐政总督衙门已然竣工,老师已经先去了,我也不好耽搁。”

    盐政衙门最后还是设在了山东布政司,号称运河之都的济宁州。

    主要还是水路枢纽,交通方便。

    泗河、白马河、南四湖等水系密布,无论是北上入京,还是南下两淮,乃至于配合漕运衙门的王宗沐协理海运,都有方便可行。

    许孚远想了想,开口提醒道:“殷总督临行前去找了汪道昆,跟许国等人,丙仲路上注意安全。”

    这话有些委婉。

    但在场几人都明白其中意味。

    翰林学士许国,前唐延续下来的世家,自家这一脉穷困潦倒,但是叔父许鈇、同族人许世积,都是大商人,也是资助同族科举“乐善好施”的大豪商。

    视阅侍郎汪道昆,号称南溟子,除了身为朝廷大员外,更是如今文坛新秀,直追王世贞,一经举办诗会,往往天下云从。

    二者有个难得的共同点,都是徽州府歙县人。

    殷士儋大摇大摆去找这些人,再结合中枢近年来,想将南直隶降京为省的流言,由不得让人不多想。

    就怕有人为了阻挠大政,行阴诡之事,毕竟张楚城前车之鉴。

    虽明知是好友情谊,余有丁仍是无所谓摆了摆手:“顾寰近日操练京营,渐有气象,大家行事总归要冷静些了。”

    去岁,海瑞从南直隶回来后,皇帝就给京营名义上的十万人补齐了饷银。

    今年王崇古入阁后,更是指挥兵部,配合顾寰剔除空额,操练士卒。

    虽然时日尚短,但总归有些效用。

    加上此次顾承光带了一小营去湖广,弹压卫所,挟制都指挥司,壮足了声势,名声也有所扭转。

    倭寇的胁迫,总会慢慢消停,南直隶办事,也会越来越冷静的。

    许孚远见余有丁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什么。

    陈有年方才开口,引得同科不快,此时有意缓和氛围。

    不由出言道:“丙仲果然有了大员的气魄,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各自赋诗一首,为友赠行。”

    此言一出,几人纷纷叫好,击节附和。

    众人一起起哄,说陈有年先提议,理应一展敏捷才思。

    陈有年也不怯场,自信开口道:“那我便抛砖引玉。”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

    “秋水浩无际,孤帆千里归。”

    “露溥莼正美,霜染橘初肥。”

    “囊有光明药,心忘去住机。”

    “春风幸相待,莫恋故山薇。”

    几人齐声相赞,自饮自酌,逐渐醉人。

    待余有丁谢过好意,又点评一番对仗工整,抒情不伤之后,许浮远也不甘示弱。

    后者起身,在房间中负手来回走了七步,朗声道:

    “燕市此相送,鲁南赋远游。”

    “津梁不可及,樽酒若为留?”

    “日落金水河,影斜好福洲。”

    “知君向遥夕,清梦绕龙楼。”

    许浮远吟完,便施施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满杯,显然很是满意。

    余有丁照例谢过,又以溢美之词夸奖了一番。

    倒是申时行忍不住调笑道:“这酒楼叫好福记人尽皆知,就是这湖心小楼,怎么就有个好福洲的名字了?”

    许浮远理直气壮:“为了切韵,我什么话说不出来?好福记这处雅楼,以后就叫好福洲了!”

    几人不约而同,开怀大笑。

    许浮远兀自不服气,看向申时行:“咱们是比不得状元,申状元不妨指点指点?”

    话虽这样说,但几人作诗,将申时行留在最后,就是给足他考量的时间。

    长考才出压轴之作,这本身就是对实力的承认。

    申时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点了点头。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将方才他亲手关上的窗户又拉开。

    众人期待看去。

    只见申时行逐渐摇头晃脑起来,众人忙正襟危坐。

    便在这时,突然一阵喧嚣,从雅间外的步梯处传来,闯入了众人的耳中,打破了这处房间里的雅兴。

    房中几人皱起眉头。

    他们这是在三楼,显然是四楼的客人下楼,不知发生了什么,吵闹了起来。

    申时行诗还没做完,还待忍受一番,继续吟诗。

    外间的声音越发喧嚷,间杂着呼和,似乎是动起了手脚。

    几人只好等这动静消停,再续雅事。

    孰料,外面的喝骂愈发清晰,隐约传入房间内。

    “宋儒你妈卖批,老子早就看不惯你这厮了,一副小人嘴脸,整天搬弄是非,早晚给伱胯都撕烂!”

    “熊敦朴!辱骂同僚,也掩盖不了你攻讦大政,妄议陛下的事!你等着,我必要参你一本!”

    这话传入几人耳中,纷纷变色。

    许孚远皱眉自语:“宋儒……熊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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