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匣里金刀血未干 (第2/3页)
就是刀断人亡,死不瞑目地撞在了屋墙之上,此夜杀人手段之狠辣,与当初西域妖僧客巴屠杀马家无二。
他遥指着闻雨山房中的老者,
“你这个罪魁若是伏法,再全部放下兵器,我或许可以容你们一次!”
见对方兀自集结想要鱼死网破,衍空和尚当即朝天大喊:“拿东西来!”
萨氏家主原以为对方要倚仗兵器之利,眼角却看见院角浮现出一道身影,抛来一个布包。
衍空和尚抖开包袱,将一个圆溜溜黑乎乎的事物举到了高处,双目圆睁怒喝道:“老匹夫,你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衍空和尚手中拎着一根粗黑辫子,半空中摇晃着一颗血污覆面、痛苦狰狞的斩落人头,双目无神地瞪着空气,死前决计是在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后咽气,才被割取首级。
火光映照中,萨氏老者从眉眼五官辨认,愕然察觉萨家那位由翰林院检讨外放为知县的长子!
对方跋扈之色跃然于眼前,萨氏家主猛然窒息欲绝,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惨状,但随着他的面庞痛苦犹豫,转眼却又是被一掌掌拍飞打碎的族人,终于含恨说道。
“你这个狗官毁我满门清誉,今日我就以人头赔请,只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萨家的人了!”
说罢就挣脱了身边妻儿的搀扶,踉跄着一头想要撞上花厅的廊柱。
“地无界,天无法,要怪只能怪你们螳臂当车!想死也由不得你!”
衍空和尚狞笑着看着,忽然上前双手抵住一块石碑,随着他双臂用力、腰腿运劲的怒喝声,竟然生生地将这块院中照碑从土里拔起,随后扛起重逾千斤的石碑在肩,径直砸向了远处的闻雨山房!
地动山摇间,照碑瞬间磕断了廊柱,又砸碎了花厅的半面墙瓦,才在噼里啪啦的倒塌声中狠狠嵌进地里,碾碎了满地青砖。
萨氏家主还未触及柱子,就被破瓦砾石兜头罩住,满头白发都染花,一股股鲜血从额角流淌下来,只能瞠目结舌地瘫倒在了残垣之中,宛如痴呆。
衍空和尚站在院中睥睨四野,所视之处的萨家之人尽皆丧胆,在这等蛮横的壮举前胆寒心怯,再也生不出抵抗的念头,任由门外闯入的一队队清兵缴械。
尘埃落地后,原本富丽堂皇、层楼累榭的萨府狼藉一片,一队队清兵押送着外出,偌大院子里空空一片,只有衍空和尚凝视着漆黑的夜色,露出了深思隐忍的神色。
“钦差大人!”
衍空和尚的手下皆是面目全非、刀剑刺面的亡命之人,此时一名手下手沾血迹,从门外快步走进。
衍空和尚背朝着对方,沉声发问。
“情况如何,说!”
手下的声音暗哑,抱拳跪地说道。
“黄家老小已经审问完毕了。一开始他们死命否认,后来一听见‘闽王审知’四个字才老实,承认大人您要的东西,如今就在他们手里。”
衍空和尚闻言大悦,两人一同走出萨府大门,沿着黄巷的道路走到了巷口另一处高门大宅。
正院之中,几人正奋力挥舞着铲子开挖地面,随着一旁沙土累积成小山,一块硕大碑体就出现在了土里。
“《胞皇宫龙启碑》果然在这里!”
衍空和尚眼中放光,令人吊起碑身,伸手抚摸着这一块高近两丈的古碑,只见碑头为六螭首,雕刻雄健,碑侧刻蔓草花纹,历经岁月蹉跎依旧华美。
详观此碑,碑辞以颂开题,以序引述,模模糊糊地写着五代十国间闽王在福州兴建胞皇宫的嘉举,又记黄龙出水的祥瑞,全碑岿然高耸,雕磨精工,丝毫不为苟就。
“你可知这碑的来历?闽惠宗王延钧听任道士陈守元之说,兴建胞皇宫于九仙山顶,祭祀一尊从天而降、不知来历的神祇,名曰胞皇尊。”
衍空和尚眼角斜睨着一旁,故意放声说道。
“这尊神明,于史册从未记载,方术也不曾显露,据说是王审知入闽之时夜梦见之,遂画于图册。闽惠宗得之奉若至宝,以无数白铜黄金铸胞皇像,亲自昼夜诵祷,焚香祀祷,乃至举国政事无论大小,皆请胞皇命而后决之,霎时间一国若狂。”
衍空和尚痴醉地看着碑文,不无得意地道:“义序黄氏始祖黄敦,唐末自河南光州固始县随王审知入闽,为心腹肱骨之臣。我就知道当初闽王留下的线索,十有八九就在他们手上……”
随后他环视四周,对着空空荡荡的院子,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还有雁门萨氏,本是发祥于西域的色目人‘答失蛮氏’,其祖的萨都剌生于山西雁门,受元廷赐萨姓,后于至顺四年迁基福州,要说他们没有目的,我是决计不相信的!”
手下只是跪地不动,却忍不住好奇地说道:“钦差大人,朝廷此行如此兴师动众,究竟为了什么东西?毕竟连日攻打,属下也……”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官手段太过酷烈?”
衍空和尚对于自己的目的,倒也毫不讳言,对着自己的心腹说道。
“但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几家都实打实地和白莲邪教有勾结,还从白莲教的红阳拂多诞护法手中,买过许多不可告人、造型骇人的古物呢?”
“卑职不敢!”
手下连忙告罪。
“不敢就好。这福州城中埋藏着的秘密,绝非二三子可以窥伺,”
衍空和尚冷哼一声,“那耿家胆大妄为,幸好耿继茂尚且懂得审时度势。世间诡怪难测,一如我当年在少林寺亲所历见,胆敢染指涉足的人是绝没有好下场的——就算号称百年一遇的寺中天才,终究也无法幸免于外……”
院中的和尚诉说着见闻秘辛,忽然对着空无一物的花墙中豪声说道。
“既然听了半天墙角,不如出来一叙吧!我今天既然出来,就为了引出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老鼠!”
和尚跨步向前,双掌运仪寰转,便陡然生出莫大的力道。只见他掌心贴按在院内花墙上,瞬间就摧垮砖石将其推倒向后,力道沛然莫御,显然准备多时。
两道人影从墙后跳出,一黑一白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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