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逆经新经,非你杀我(7200) (第2/3页)
下的烟尘忽然变得苍白如雪。
冷血扭头一望,双目渐渐瞪圆了。
他居然在黄昏的时候,看见露润于枝,月挂飞檐。
与冷血相隔了七间民宅、三家酒楼的地方,无情清清冷冷,袖手坐在轮椅之上,也正望天。
在他眼里,西天的落日一时变为明月,一时又变回落日,天色上一眼是昏黄,下一眼又寂白,两种色彩,两种天象,在他眼中交替不定,变幻反复于一刹那间。
这种光影的变化,竟然逐渐刺的他双眼之中盈起泪光。
一双泪眼闭上,没有泪水流下,但长睫如鸦羽沾雾,已经湿润几分。
他似乎有些痛苦,艰难,执着,认定了的道了一句。
“假的。”
他看天皆虚妄,破妄认真实。
可真假本来只是相对。
就算天象是假,这份让许多人混淆了真假的心力却是真。
无顶木楼第三层上,元十三限金面唇部如裂,裂而叱道。
“中!”
他张弓搭箭的手已经松开,无形之弓一震,无色之箭破空。
他这一箭发出,浑身上下上百个穴位,猛的向外喷吐出带着浅浅灰光的气流。
这一刻,元十三限全身的经脉如撕裂一般疼痛,浑身的武功根基,《山字经》的内息,居然在这一箭之间,半点不剩,连最深沉的一分功力根底都震发出去了。
这简直是要自废武功的一箭,这果然是要大破大伤的一击。
他背着的箭壶也刚好被一道光辉气流击中,剩余的四根青黑色利箭都被弹飞出来,坠向脚下木板。
元十三限的功力心力已经都积聚在那一根无色箭上,根本顾不上这四根实质的箭。
那无色之箭飞出的时候,月光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了一个漩涡,气箭从漩涡之中穿过,就有月色为其铸就了形体。
犹如水晶雕琢而成的绝美箭体,发出神憎鬼厌的箭啸,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长长的、苍白的伤痕。
“虚张声势,虚有其表!”
方云汉横刀在前,刀上反射出来的月光,如同一条光带,刚好映在他眼部,他湛然而视那一箭,身子忽然好像与脚下的屋顶没了接触,飘飘如浮空,扬臂长啸出刀。
这一刀,跟他当初黑白林中对狄飞惊的一刀如有云泥之别。
这一刀,跟他小山丘上杀黑光的反复刀式亦有天壤之分。
他这一刀还没有跟那支水晶箭发生碰撞,只是在空中划过与天穹近似的饱满弧度,劈落的时候,元十三限脚下的无顶三层木楼,就从上到下发生连串爆响。
到那一刀真的劈开水晶箭时,那栏杆,屋檐,地板,瓦片,木料,从西向东,从上到下,一二三楼,已尽皆裂开。
那月色铸成的一箭,看起来是费尽了、也废尽了元十三限的一身功力,居然被破的如此轻易,仿佛还不如之前那几支箭。
那真是因为这一箭虚有其表吗?
不。那是因为方云汉这一刀比之前强出太多,这才是他如今的刀法全貌。
一个人如果身兼多门绝技,往往会因为只选用其中一门武功对敌,显得未能出尽全力,不够畅快淋漓。
方云汉也早有这种感觉,总想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以他目前的武学见解,要把一以贯之、嫁衣神功、天刀八法这些在各方世界允称顶流的神功秘艺融贯一体,达到每一招都全心全灵的程度,其实还是有些痴心妄想。
毕竟他自己除了这几门武功之外,真正深入了解过的内家神功、内气刀法,也没几样了,没有深厚广博的学识基础,也没有足够多样化的参照,又怎么知道如何去芜存菁,权衡取舍。
不过,他自与关七一战,大有启悟,最近这段时间,通读金风细雨楼中搜集的各家各派武功资料,全从基础看起,梳理脉络,体察特色,充实自我,却已经能做到在施展单一某种招法的时候,把其他武功的部分特点也借鉴、模拟、发挥出来。
现如今,他手中的天刀八法,主干的招理脉络虽没有改变太多,但本质根基和后续的发展都已经跟原版截然不同。
他这一刀挥过的时候,如果有金风细雨楼的弟子看见,或许会觉得其中有几分红袖刀的优美。如果被沈虎禅看见,或许会觉得其中有几分阿难刀的宽厚禅意。如果被铁手看见,或许会察觉其中一以贯之,飞流直下的气意。
但这些也都无法概括这一刀,拘束这一刀,这实是鬼神辟易的一刀。
但!
元十三限仍没有死在这一刀下。
那一刹那,他运用独门绝技“分身化影大法”,影子里面似乎飞出了另一个元限,主动迎上了刀气,被一分为二,以身受劫,保住了元十三限真身。
方云汉一刀之后,已不再赘言,看元十三限未死,立即飞身袭来。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以方云汉的速度来说,不过是一晃眼,但就在这一晃眼里面,元十三限一手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喝三声。
“破!”
“立!”
“箭!”
那些如同发光云雾喷射弥散出来,属于元十三限的功力,骤然缩回了他体内,竟然不依穴位、经脉而行,像是直接从毛孔之中回到体内。
这些力量在他身体里的运行路线已经完全改变。
这淡金面目,身子雄魁的偏激酷杀之辈,说了把大破当大立,居然真就在生死大敌面前废了一回武功。
其实他这是被讥讽而愤恨到失去了理智的行为,如果有一百个人学他这么做的话,估计就要死上一百个。
然而,他真就成了。
他遍及周身八万四千毛孔舒张,脑子里也似扫清了尘埃,扯断了金绳,砸碎了玉锁,茅塞顿开。
三层高的木楼本来已经被劈成两半,向着南北两侧分开,可是破而后立的元十三限双脚各自踏在一边,猛然向中间一合,整座木楼通体被一股无处不在的大力贯通,随着他双脚的动作,竟又合并起来。
这一座楼分而后合,坚如磐石,整座楼亦形如一箭。
方云汉飞袭而来的一刀,离元十三限还有三尺,刀尖居然顿在半空之中。
元十三限脑后发丝也凝在半空,右手向上,左手向下,面目僵硬,整个人如同一尊生来就连接在这座楼上的雕塑。
他气贯三层楼,合楼如箭,已人箭合一,也人楼一体,固若金汤。
半空之中渐渐有淡金光华浮现,如同一个中空的金色光柱,把楼和人笼罩在其中。
方云汉的刀就斩在这光柱表面,一时之间居然半分也砍不进去,元十三限脸上已经露出要放声大笑的神情,却见方云汉也大笑一声。
“好!”
轰!!!!
一笑之后,元十三限面前三尺以外的空气,就全被白茫茫的暴乱气流所覆盖。
一声又一声的气爆音爆轰鸣不绝。
混乱翻滚的白色水汽之中,只有一点刀锋的痕迹留在那金色光幕,清晰可见。
方云汉嘴角噙笑,舞刀如轮,长刀在自己身体周围四面八方不断闪烁突击,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砍过来,回环再击,每一次刀锋的落点,都在他第一刀击中的地方。
他借着每一刀砍在金光之上反震的力量,就能够维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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