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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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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第2/3页)

了。

    我从未被欺负,但在群体里,依然像个异类。

    不喜欢。

    很讨厌那样。

    树上春树说,没人喜欢孤单,只是不愿意失望。

    我的失望却是被命运双手奉上,连努力靠近都是徒劳。

    “行吧。”

    沈叔没再多说,“路是你自己的,栩栩啊,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世道就是如此,正所谓,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坚持你自己所想的,总有一天,属于你的,将全都归还给你。”

    鼻腔又开始发酸,“师父,我记下了,即便我不进入学堂,也不会落下学识,会付出比平常更加多的努力。”

    “栩栩,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

    沈叔轻拍了两下我的手臂,“佛家讲四万八千法门,漫天神佛,十方净土,其实求得只是一心,栩栩,只要你不忘初心,为师坚信,你会大有作为,这些年,你从未令我失望半分,即使我沈万通现在闭眼,我也感恩上苍,让我在古稀之年,拥有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徒弟。”

    “师父……”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对我说这些,眼泪忍不住下来,“您别这么跟我说话,我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没了。”

    我巴巴的看他,“一般都是要没的人才会说好听……”

    “滚!”

    沈叔中气十足的斥我一嗓,“没你个头啊,袁穷不死我闭你个眼,你个叉烧!”

    我憋了几秒,“师父,您说您一个快八十岁的人了,好歹也是大师,能不能稳重点,再者,您骂我没用呀,我会反弹。”

    “阿明啊!!”

    沈叔作势要找东西打我,“翻天啦!”

    我扭头跑到院里,回头瞧着正房笑,笑着笑着眼里又流出眼泪。

    看向遥远的天际,阳光终于从云层中穿透出来——

    突然想起普希金的诗词,谁能不迟不早的成熟,逐渐对生活的冷酷学会接受,谁就是幸福。

    回屋给爸爸去了短信,告诉他我今年又没考上,决定不念书了。

    爸爸拨回电话,“栩栩,没考上高中没事,但不能就此不念书了啊,哪怕去读个中专呢。”

    “意义不大。”

    我应着,“我有些同学也去读了,为了将来能分配个工作,我做先生这行当,要去学什么呢?”

    爸爸叹了口气,“栩栩,你这年纪,不念书太可惜。”

    “不是不念书,该学还是要学。”

    我平着声,“您知道我运气不好,升学考对我来说是个难关,与其那样,还不如静下心好好读书,只读书,毕竟我有要做的工作,我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心态很微妙的转变,在沈叔这里,我不认为不考学是错误的决定。

    等的是个机会,若是能拿回命格,我日后怎么找补都行,考大学也没年龄限制。

    但是一面对我的父母家人,想到他们对我的殷切期盼,便会止不住的内疚自责。

    曾经我幻想做一个特殊的人,不懂事时我对钟思彤还表达过羡慕,只因她身体不好经常要请假,我想我也常生病就好了,那样就不用上学了。

    十二岁那年。

    我终于特殊上了。

    成为倒霉界的头牌。

    站出去舍我其谁呀。

    我却恨不得去揍无知的自己一顿。

    多希望能在运动会上为班级争得荣誉,多希望在学校的各类晚会上继续表演,多希望能金榜题名令家人骄傲,多希望我还是那个梁栩栩,拥有一众好友,能蹦蹦跳跳的跑进家门,看着桌面上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喊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

    回不去了。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我虽不认为自己不幸,毕竟我现在所走的是那条最喜欢的路。

    只不过没办法去触碰那些寻常的欢喜。

    这份舍得。

    包涵了难以言说的无奈和苦涩。

    “栩栩,没关系,咋说你也比爸强呢,爸都没念过初中,英语就会说来是康姆,去是够,其实吧,很多人念书,念到最后就剩个文凭,没啥学识,栩栩,只要你肚子里有东西,不需要谁给你开这个证明,在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女儿。”

    不可否认,家人一直是我最坚定的依靠。

    “爸,奶奶一直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现在我不念书了,她心里肯定难受,等她今年冬天过来了,我好好陪陪她。”

    “今年你奶不能去了。”

    “为啥呀。”

    我不解,“奶奶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说要十一月份过来呢,住到元旦,怎么不来了。”

    奶奶很喜欢这里,经常和沈叔一聊就一下午,三姑更不用说,她和王姨许姨早成了老姐妹,住到要回去的时候,爸妈会提前过来接,大家再一起热闹的过个元旦,这样,每年我也能看到家里人,才不会太想家。

    “你奶奶今年身体不大行,上岁数了么,免疫力低,时不时的就头疼感冒。”

    爸爸叹口气,“今年我就不让她往镇远山跑了,你那边冷,大冬天的她折腾病了不好恢复,等到元旦了,我和你妈会去看看你,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就行。”

    “爸,那奶奶最近没再张罗着找先生学什么驱邪的法门吧。”

    近几年我奶最能折腾的就是这事儿了。

    在沈叔这问不出一二三,回老家还去打听别的先生。

    偷偷摸摸的真陆续联系了好几个,好在有三姑在身边,才没惹出什么乱子。

    “今年没听说找啥先生,咱这十里八村统共几个先生啊,就是几个半仙儿,她都问了一遍,说要学啥术法,要去驱邪,人家都当她是老小孩儿,不爱搭理她呢。”

    爸爸无奈,“栩栩,你奶今年都九十一了,沈大师说,也就这两三年了,不过你别难过,你奶算有大福气了,高寿,而且眼不花耳没聋,一直没啥大病,我想着呢,就是让你奶能安安稳稳的,最后也别遭啥罪,你学道了,这方面都懂,你奶要是真到那天了,咱就心平气和的去接受,重要的是在她活着时候,咱要好好孝顺,对不对。”

    “嗯。”

    我点了点头,话是如此,想到生死,心思难免沉重。

    放下手机我就给奶奶去了电话,老太太很精神,聊到我不考学的事儿,奶奶有些失落。

    不过她比我爸爸看的开,没提去念中专,“栩栩啊,这辈子不管做啥,只要饭勺敲大鼓,响当当就行,斧头大了能砍树,针尖小了能穿布,各有各的用处,不念学了,奶一点不怪你,奶就在心里骂那个偷你命格的鳖孙,奶咒他和那个女鬼不得好死。”

    我扯起唇角,“奶,女鬼已经是死的了。”

    “那就再死一遍。”

    奶奶语气不忿,“现在她就是藏得好,要是叫我逮住,非得让她死透透滴。”

    “奶!”

    我加重语气,“我告诉您,这事儿过五年了,有仇我自己会报,您不许插手知道吗。”

    “我懂呀。”

    奶奶不耐烦的,“那我就是想插手,人家也不教我啊,嫌我是老疙瘩,不中用啦,我现在一出门啊,车子看到我都不敢按喇叭,就怕我躺那讹钱啊,哎呦喂,我得多不要脸讹那钱,送我到医院我还怕那激光对我身体不好呢。”

    我忍不住笑,“奶,那叫x光。”

    “啥光也吓人啊,跨差就给你穿透了!”

    奶奶劲劲儿的,“我真摔倒了,谁都别扶我,我自己能站起来,回头我能给他来个大跳,你学跳舞时那姿势叫啥来着,对,萨克斯站!奶也那么站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蒋月娥老太太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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