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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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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抬举 (第3/3页)

于正视自己,挑明观点,并且没伤害到任何人任何事,在我眼里就是英雄。

    可惜我生病前他就去外地了,听说要去学化妆,我们也断了联系。

    如今我遇到了这么多事,再见面,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思绪乱飞的路过正房门口。

    灯还亮着,隐约间,我听到了里面奶奶和沈叔的对话声。

    没犹豫,我直接朝着窗户一靠。

    沈叔屋里拉着窗帘,外面看不着我,咱有慧根了,正好试验下耳力!

    “沈大师啊,我就想跟你唠点实心磕,我呢,没文化,这辈子就是农民,好在儿女孝顺,晚年挺幸福,就是没成想啊,俺家栩栩能遇到这档子事……”

    奶奶在屋里叹气,“听说啊,偷她命格的是个女鬼,还是个很厉害的女鬼,能像人一样在阳光下站着,我想问问您,这女鬼是那邪师的左膀右臂吗?”

    “算是吧。”

    沈叔回道,“她是实体大灵,老姐姐,我很惭愧,上次和邪师交手,我没能灭了这女鬼,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栩栩不会有事。”

    “沈大师,要是灭了那女鬼,邪师是不是就没啥能耐了?”

    我微微蹙眉,脸贴着冰凉的玻璃,奶奶问这些干啥?

    她也不会驱邪啊!

    “不尽然,女鬼只是邪师的一颗棋子,帮助邪师办事,不过若是没她了,自然会省我很多心力。”

    沈叔说着,“你对这些很好奇吗?”

    “我就是生气,我们普通人,有没有办法去灭了这个脏东西!”

    奶奶音腔酸涩,“我恨死她了!我女儿舌头没了!我儿子腿折了!我儿媳妇儿脑血栓了!你说我家还有好人了吗,我栩栩那么好的孩子,让弄得命格没了!沈大师,憋屈啊!哪怕栩栩好好的,要学道还是拜师,我都支持,可她不能让我家孩子连活着都成奢望了啊!这孩子打小就心眼好,流浪狗捡回家养,狗死了给她哭够呛,路上看到谁要饭,兜里有一块给一块,沈大师呀,这咋好人就没好报呢!我家孩子招谁惹谁了啊!”

    我耳朵贴着玻璃,眼睛又红了。

    “老姐姐,你的心情我懂。”

    沈叔平着音回,“你啊,就安享晚年,其余的,我会处理,你这年纪,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栩栩才会更担心的。”

    “沈大师,就是我年岁大了,才不怕这些……”

    “栩栩?!”

    大姐在西厢房房门口看向我,“你在那干嘛呢!别感冒了!!”

    我吓一跳,抬手刚要嘘,奶奶就把窗帘拉开了,看到我脸色也是一沉,颠颠的走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能偷听大人说话呢,回屋去!”

    “奶!”

    我索性也不遮掩,“您不会驱邪还问我师父这些干嘛啊,我是踏道的,女鬼我会自己对付的!”

    奶奶无奈的叹了口气,“奶就是问问,一但有啥办法呢,普通人兴许能憋出大招呢,是不?”

    “奶,啥大招啊,您别吓我成么。”

    我可怜巴巴的看她,“您不都知道了吗,三姑那舌头就是在我这没的,如果人人都能驱邪,那还要阴阳先生干嘛,我何必费劲拜师呢,走,您跟我回屋休息,不许问我师父这种事了。”

    听得我心慌的很。

    “你先去,奶还要问点别的事儿。”

    “啥事儿?”

    “哎呀,你爷!”

    奶奶不耐烦的,“我想你爷了,这都有厉害的先生在,我想让你师父给看看,你爷在下面过得好不好,这几年他也不给我托个梦,我寻思问问他缺点啥不,清明给他送去,你先回屋,我让沈大师看完就回去了。”

    老太太还推我,“走走走,别在这绕绕花花,人不大,还学会溜门缝了!”

    “奶,我也可以帮你问问我爷,我会走阴……”

    “啧!”

    奶奶眼一横,“关公门前你耍大刀是不,有沈大师在我用你个三脚猫啊,快回屋,冻感冒了你妈又好心疼的偷摸哭了,去去去,别耽误我和大师唠嗑,招人烦的劲儿。”

    嘿!

    这老太太!

    各色!

    我不情不愿的回到西厢房,大姐还在屋门口等我,听我说了奶奶的事儿,她哦了声,“奶奶最近就那样,她在家都问过三姑,恨不得自己修炼个啥,也出道,没事儿,沈大师会跟奶奶说明白的,三姑也会在家看住奶奶,不会让奶奶有事。”

    只能这样了。

    还好有三姑在。

    进屋妈妈已经睡了,她不能熬夜,大姐说给她吃了点助眠药物,必须保证规律的作息。

    我坐到炕边给妈妈掖了掖被子,三姑还在许姨那屋和王姨组团热聊。

    “栩栩,爸呢。”

    “在后院和孟叔通电话呢。”

    大姐哦了声,坐到我旁边,“孟叔肯定是和咱爸说案情进展,现在咱家房子卖了,钱已经给陈波三大爷家送去了,被有志砍伤的村民也都赔完医药费和营养费了,律师拿到了调解书,有志的案子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大姐,临海的两套房全卖了吗?”

    “全卖了。”

    大姐咬着唇点头,满眼都是愧疚,“现在妈妈还要去医院做康复,所以没办法全都搬回农村,我在临海租了套房子,陪护照顾妈妈,等爸爸腿能走了,他也会回农村种地。”

    “种地?”

    我有点懵,“爸爸可以继续做厨子啊,为啥要回家种地?”

    爸爸是跟我那么说过,种地也能吃饭,但那只是话赶话的情绪表达嘛。

    从他十几岁开始,就没种过地了吧。

    大姐抿唇,憋了几秒,眼泪簌簌的涌出,对着我的眼,她深吸口气,“栩栩,我不瞒你,咱爸……没味觉了,炒不了菜了。”

    我睁大眼,“什么?爸爸他……”

    “没事。”

    大姐攥住我的手,生怕我情绪激动给妈妈吵醒,她压低音儿,“爸爸住院后就发现吃东西没味儿,上火上的吧,本来打算给你做几道爱吃的菜带过来,但是爸爸炒不出来以前的味儿了,他……他做不成厨子了……”

    我定在那,手背被大姐的泪花砸着,细微的啪嗒音儿,却像是一颗颗温热的钉子,将我本该被生活折磨到麻木的心脏再次刺的鲜血淋淋,所以,今晚才是大姐和三姑下厨,美名其曰让我吃吃家乡味,我还以为是爸爸腿脚不好,拄拐炒菜不方便……

    牙齿轻颤,我绷着脊背,浑身冰凉。

    今天本来该是我失去命格后最开心的一晚。

    我终于得偿所愿。

    意外收获却是再一次见识了身为阴人的威力。

    什么上火?

    就是妨害!

    我他玛的怎么还不死啊!

    闭上眼,难以想象爸爸引以为傲一辈子的职业,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栩栩。”

    大姐惊慌失措的搂住我,“你别难过,医生给咱爸看过,都说这味觉消失的奇怪,不是什么病症带的,有机会恢复,咱爸挺乐观,其实他可以去后厨做切墩改刀,但是我觉得对腿不好,三姑也说,农村地广,种地挺好,现在年轻人都去城市打工,农民的曾策很好,每一年的收入足够糊口,在农村啊,消费还低,能自给自足,不用愁生活,栩栩,你别哭,咱爸就怕你跟着上火……”

    我点头,不停地擦泪,说再多的对不起,磕再多的头,也表达不了我的愧疚!

    对不起的人太多。

    要磕的头也磕不完。

    深吸了口气,我右手死死的握拳,指尖恨不得戳破掌心,“大姐,等我,等我长大了,爸爸一定会恢复的,我还要把栩福轩买回来,在临海市重新开业,大张旗鼓,热热闹闹,你记住我说的话,今天失去的东西,他日,我必定全部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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