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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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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婚嫁 (第2/3页)

  盛格凡冷哼一声,带着带血的大刀头也不回地往另一边走去。

    他去的方向,是元蒙太子所居的帐篷。帐篷内笙歌漫漫,欢声笑语,隔着几步也能感受到那里暖烘烘的气氛。

    这样热闹的气氛,随着盛格凡进入瞬间化为冷寂。

    盛格凡将大刀狠狠地插在脚下的毛毯上。毯子是雪白的羊毛做的,十分松软,一刀下去登时撕破,下方的土壤也有些翻起。大刀上的血顺着刀边流下来,一滴滴渗入白毛毯上,叫人触目惊心。

    上首的太子一手还揽着美婢,脸色已经发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王……王弟,你这是做什么?”

    盛格凡不答,只怒目道:“今年春天,发了洪灾,牛羊饿了一季,族民受灾饿死的不少。”

    太子已经隐隐有些发抖,环着美婢的手渐渐收回,颤声道:“我知道此事。”

    “知道你还在此饮酒作乐!”盛格凡声音登时拔高,恨不能将眼前人瞪出一个洞,“大英要求增收赋税牛羊!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

    太子咽了咽口水,问:“王弟想如何……”

    “讨伐大英。”盛格凡沉声道。

    “……不妥,不妥,”太子连忙摇头,神色慌张。盛格凡冷笑,上前一步拔出大刀,走出帐篷。

    太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仍是惨白,频频摇头念着:“不妥,不妥……”

    出了帐篷,立即有人来问:“二王子,那些使臣怎么办?”

    “杀了,”盛格凡神色阴霾,冷声说着,“传太子令,即日整顿士军,随我南下讨伐!”

    “是!”

    同一片晨光下,兆都正显平和之态。

    城郊外,千里亭处,林月的和亲队伍停在此处。亭边有小溪浅浅流过,微风拂过,垂腰的柳枝荡起波澜。

    莫姑握住玉和的手,轻声道:“公主,莫送了。”

    嘴中说着莫送,眼中却是满满不舍。玉和低眉扯出笑来:“好。”

    默了片刻,莫姑还是说道:“公主,大英不比林月,万事小心为好,您的性子得收收。”

    玉和轻皱起眉,不言。

    莫姑低眉思虑片刻,抿了抿嘴说道:“还有,大英兆都的林月暗桩,已全换了。”

    “什么?”玉和双眸微睁,几乎是失去了言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林默的意思么?”

    林月暗桩,是玉和在异乡的最后势力。若是将这个去了,她恐怕真会有一日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啊。

    谁料莫姑却摇头:“不是君皇的意思,是女君的旨意。”

    “母君?”玉和眉头皱起来,又反复确认地问,“是母君?”

    母君为了林月,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防范了吗?哪怕她将嫁入大英皇室,但她到底是林月人啊,身上留着的是林月宗室的血啊。

    莫姑无声地点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抚上了玉和手上,轻声安抚:“玉儿,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你为林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万丈江山,但是,但是你独自来到这异国他乡,单靠母国的势力是难以长久的。且不说会不会有一日被大英发现这些暗桩,若依靠母国壮大,定会受大英诸人的排挤和仇视。玉儿,你必须靠自己,在大英站稳脚来。”

    玉和仍皱着眉,她知道莫姑所言在理,她实在无法辩驳,甚至只能接受。

    “……昨日我去了慎王府,”莫姑又道,对上玉和讶异的眼神,“他身边有一位少年侍从,我仔细瞧着,似乎甚得慎王喜爱。”

    玉和眉头皱得深了些。

    “这几日慎王频频来找你,看似亲热,实则虚之,”莫姑继续道,“若是他真喜欢你,怎会不带上贴身侍从呢?”

    玉和静了静,问:“姑姑此言何意?”

    “慎王此人,深不可测。”莫姑静静道。

    玉和反而一笑,摆摆手,很是无所谓地说:“深不可测便深不可测,我又不打算亲近他。”

    “公主,”莫姑不满道,“两日后你便是他的王妃,就算你们不亲热,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哪疏远得了?”

    玉和不以为然,转言说起别的:“姑姑回了天都,记得告诉子安,得月月给我写信。”

    莫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臣必定如实转告君后。”

    “多谢姑姑,”玉和抱着莫姑的手臂撒娇道,又看了看天,笑嘻嘻地说:“哎呀,时辰不早了,您快些出发吧。”

    莫姑轻轻瞪了眼玉和,正了正神色,端重地鞠了一躬:“臣等拜别镇国郡主。”

    她的身后,数人或鞠躬或下跪,重复着同一句话:“臣等拜别镇国郡主。”

    声音不大不小,仿佛沉沉的叹息,混着清晨的微风,漫开在千里亭。

    玉和静默地看着他们,双眼不自觉湿润起来。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她一声,镇国郡主了。

    千里亭远处,站了两个人。前者抱手靠树,神色难变,后者表情惊叹,躬身对前者道:“王爷,尚和公主真得人心啊。”

    “嗯……”前者似有似无地应了一声,正要起身离开,目光瞥见另一头有马车赶来,马车上赫然写了个“令”字。

    兆都主道一片红色,长长的红毯自慎王府直到毓庆行宫,百姓们围在路的两旁,互相说笑今日的大喜事。

    “我有个表侄女,在宫里头做差,说这位和亲公主可是美若天仙啊!”

    “怎么可能!”另一人直言否定,“和亲公主是打仗来的,天天那是风吹日晒,杀人如麻!你有见过谁打仗的好看?”

    “肤浅,人家好歹也是宫里养的!”

    又有人插言:“别说人家好不好看,就慎王的性子,将来铁定得取好多美妾。”

    “不能吧……好歹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一个战败和亲过来的就不行啦!”

    “别瞎猜,现在慎王府里面可没妾室呢!”

    “不可能!”那人模仿对方先前的语气道,“你有见过谁日日逛花楼的家里没美妾?”

    “别吵了别吵了!迎亲队回来了!”

    “快看看那个喜轿!看得到新娘子啵!”

    令众人失望的是,喜轿的帘幕严严实实的,让人怀疑里面有人故意压着它似的。

    玉和坐在轿中,皱着眉头数着身上穿了几件衣服,盖头早在她一进轿便扯到一边搁着。她数完,无比哀叹地靠在轿壁上,拿着手充当扇子一下下晃着。

    作孽吗,大夏天的穿出比冬天还厉害的气势。而且头上沉甸甸的,若不是看着喜娘梳的头,她怕是要以为顶了个大石头在头上。

    大英的规矩礼节,真是……

    想想一会儿还要进行的礼仪,玉和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原以为行军打仗已经是弯道曲折,未想成个婚比此更加。

    还喜欢用红色,我们林月的纯白色嫁衣不知比这个好看几倍。

    胡乱糟糟的想着,娇子渐渐停下来,落地。

    玉和拿起盖头,规规矩矩地盖好。

    一只修长的手伸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稳稳地将她扶了出来。

    感觉到视野亮起来,周遭的声音响了几倍。在周围人的指引下,他带着她走进王府,走进了喜堂。

    那么一瞬间,玉和突然有了几分成亲的真实感。于是她便想,祖父祖母不在,母君不在,高堂之上会做谁呢?

    这般想着,也就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礼官高亢的声音想起。

    拜了这下,以后他就是她的丈夫了啊。

    玉和不由得想起炎翊的脸来,全都是他笑嘻嘻的模样,亲亲热热地唤着她的名字。

    然后紧接着是莫姑的声音响起: “慎王此人,深不可测。”

    在弯下腰时,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声上,好似从幽谷中传来,含着哀痛和不舍。

    玉和心神一颤,是谁?

    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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