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堂 (第2/3页)
灵魂占据了一副全新的身体,身体原主也姓李——
李诚,字从言。
是一名落魄的书生。
李诚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自幼丧母,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李父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倾尽家财让儿子读书,期待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是,读书也是讲究天赋的,李诚并不是这块料,寒窗苦读十余载,未能取得丝毫功名。
反倒是越读越穷,平日里全靠乡亲接济,方能勉强度日。
十余日前,李父病死。
李诚竟连丧葬费都凑不齐,当真是一贫如洗。
至于借?
世道纷乱,百姓甚苦,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钱借人。
不得已。
他想出了卖身葬父的法子。
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一技之长的“废人”,买来又有何用,当摆设么?不过多一个饭桶罢了。富人可不笨,相反精明的很呢。
直到那天……
他在集市跪地卖身,恰好被赵家小姐瞧见。
赵家小姐名“二娘”,乃是县里有名的才女。她自幼聪颖,读书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远超同龄的学生。待到十三岁时,学堂的夫子称赞她“尽学其才,教无可教”,意思是该学的都学了,已经没有可教的了。
由此,赵二娘名声大噪,很多人听闻后,都感叹她若是男儿身,日后朝堂必有她一席之位。
既然夫子已经“教无可教”,赵二娘便不再去学堂,而是帮着父亲打理琉璃作坊的生意。
之后几年,她不断改进琉璃制作工艺,扩宽销售渠道,生生把作坊的规模扩大了十倍以上,工人们也都夸她管理有方。
风华正茂的年纪,家境殷实,又貌美聪慧,自然免不了许多人上门提亲,有风流才子、有本地富商、也有不远千里前来的贵族。
不过。
赵二娘都拒绝了。
她声称自己恋家,不愿离开父母。
若是放在后世,女子不婚倒算不得大事。
但如今是一个封建的时代,女子的主要功能还是传宗接代、相夫教子。
律法规定,女十八岁以上无夫家者,州县以礼聘娶。
也就是说,女子到了十八岁尚未婚配,将由官府指定。到时,是配给街头的张麻子,还是隔壁村的丧偶男,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若是不从?
坐牢!
赵二娘年方十七,待过完年,便到了官媒强制嫁娶的年纪。
于是,她动了招上门女婿的念头,又恰巧看到李诚卖身葬父,稍一打听,便买了下来。
等到李诚安葬了亡父,过完头七,二人的婚礼便准时进行。
只是,琉璃作坊出了点意外,赵二娘匆匆前去处理。
但,婚宴早已准备妥当,喜帖也都发了出去,不便取消。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和鸡拜堂”的戏码。
自古以来,跟鸡拜堂早有先例,并不算新鲜事。年轻男子因种种缘由,无法回家成亲,便可用公鸡代替新郎,和新娘拜堂。
用母鸡代替新娘,却是头一回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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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睡了么?”
门外响起一个莺燕般的声音。
李从言打开房门。
来人是抱着鸡和他拜堂的小姑娘,端着一盆热水,俏生生地立在门口。
“小鱼姑娘。”
李从言认得她,她是自己新婚妻子赵二娘的贴身丫鬟,自幼卖给赵家为奴。只见小姑娘额头布满了细汗,想来今晚忙前忙后并不轻松。
“姑爷早前摔了一跤,好些了没?”
李从言摸了摸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
拜堂前,李诚不慎绊倒,后脑着地。
这一摔,摔出了个异世的灵魂!
“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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