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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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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赌命 (第2/3页)

帘缝隙看去,只见桥中间正有两人头戴面具,冷冷的注视着桥头的他们。

    一人面戴牛,一人面带虎。

    牡丹石拱桥长约三十丈,合计二十四孔,可供两架马车并行。

    车旁的老头对徐参兄弟二人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徐参、徐楚二人分别跃上拱桥两侧的石头凭栏处,一步一步朝桥中靠近过去。

    老头摩挲着腰间朱红的山花鬼钱,慢悠悠走在桥当中,三人默契如锋矢,直至与桥上那一牛一虎只剩十步,才缓缓停下。

    刘明显下车,走至老头身后,隔空与面具对望。

    牛面背后的金猪眯起眼睛,他看了看老头腰间的山花鬼钱,又转头看了看两名壮硕汉子脖子上的诡异纹身,浑身绷紧。

    金猪悄悄看了陈迹一眼,他不知道陈迹在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将边镇两个消失已久的杀坯给招了过来。

    难不成陈迹已将自己卖了,想要与刘家设伏围杀自己?

    不对,陈迹的手很平静,手是心胆,手不颤便是心安。

    陈迹很镇定。

    但金猪还不知,陈迹为何这么镇定。

    月色下,双方谁也未说话,桥上越发凝重。

    慢慢的,秋日清晨的雾气泛起,远方天色渐亮。

    正当金猪想要开口打个圆场时,只听陈迹平静问道:“你刘家从匠作监偷运火器时手尾处理得不干净,走漏了消息,坏我等大事,此事该如何算?司主已抵达开封府,本拟定今日来洛城会晤,如今怎么叫我等给司主交代?”

    金猪:啊?!

    司主?

    会晤?

    金猪在那张木牛面具背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下意识想要把陈迹扔在这里独自跑路。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陈迹竟是要直接假扮景朝军情司来与刘家接洽。

    这哪是在办案?

    这分明是在赌命!

    金猪也不是傻子,他已明白陈迹是想赌红衣巷被围后,景朝军情司暂时不敢出来走动,全城搜捕之下,也不敢与刘家联系。

    趁着这个间隙,他们可假扮景朝军情司,牵着刘家一步步走进圈套里来,主动交出罪证!

    可此事如走钢丝,万一景朝军情司与刘家还保持联系,万一景朝军情司与刘家还有什么特殊的约定暗号……稍有差池,他们俩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剑走偏锋的疯子!

    正思索间,刘明显听陈迹质问,微微眯起眼睛:“匠作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迹平静道:“莫要再耽误时间了。”

    刘明显冷笑:“我刘家奉公守法,如果尊驾今天约我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要拿下两位当做景朝贼子送去密谍司了。”

    陈迹淡定问道:“云羊、皎兔开棺之日,刘大人杀了自己祖父,谋逆弑祖之人,谈何奉公守法?当日若无我等提醒,刘大人恐怕已是阶下囚了。”

    金猪一怔,他听陈迹侃侃而谈,根本不像是演的。若不是梦鸡亲手试过陈迹,他几乎以为身边真的站着个景朝谍探,少说也得是个司曹才行。

    他心中也有狐疑。

    看过卷宗的明眼人都知道,云羊、皎兔第一次开棺时,刘老太爷确实不在棺椁中,那两位生肖不会在此事上开玩笑。

    第二次开棺,必然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才让解烦卫扑了个空。

    可陈迹怎么敢笃定,是景朝军情司给刘家报的信?是猜的?还是自己身边真的站着个景朝谍探,知道内情。

    金猪心中猜忌越来越重。

    另一边,刘明显面色沉凝如水,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当日若无景朝军情司提醒他,恐怕早已背上谋逆欺君之罪。

    听到此处,他已信了陈迹的景朝身份。

    刘明显神情凝重道:“红衣巷被围非我所愿。撵走了云羊与皎兔,却又来了一个比他们狡诈十倍的金猪,此人极为难缠,一早便猜到我们会从匠作监动手脚,循着味道便咬了过去。”

    陈迹冷笑道:“此事绝不是刘大人说一句‘非我所愿’就能交代的,尔等现在作何打算?”

    刘明显缓缓道:“彼此合作肯定是为了把事情办成,既然这次交货失败了,那便再择一个新的交货日期便好。只是如今密谍司盯得紧,需要再缓缓。”

    陈迹肃然道:“司主如今就在开封府,随时随地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哪有空慢慢等你们?若刘家心不诚,司主便要回北方了!”

    刘明显皱眉:“那你们想何时交货?”

    “明日,依旧是这牡丹桥,我要见到货物。否则的话,司主即刻离开开封府,我军情司与刘家的约定,也全部作废。”

    桥上安静下来,晨雾愈发浓重,以至于彼此相隔十步,都有些看不清对方。

    许久之后,刘明显平静道:“好,那便定于明日。”

    “告辞。”

    陈迹轻轻扯了一下金猪的袖子,两人慢慢退入晨雾之中。

    ……

    ……

    不知过了多久,金猪在一条小胡同里说道:“好了,没人跟着。”

    陈迹摘下自己的面具,却不防金猪竟忽然掐住他的下颌,将他顶于墙上,皮笑肉不笑道:“小陈大夫,你别真是个景朝谍探吧?你怎确定开棺之事,是景朝军情司给刘家报的信?难道不能是刘家自己安插的卧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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