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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骤遇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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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回 骤遇强敌 (第3/3页)

‘赤兔马’哪去了?难道二姓家奴终究不及三姓家奴、将‘马’还回去了?”不等殷风搭话,又指着严霜讥讽道:“手下败将,安敢腆颜再来?看来没被本公子打怕?”又转向邬云左侧那人,“阁下想是五‘凶’鲍雨了?当日你那鞑靼主子阿巴海打赌在旗杆上取玉,原来是籍着阁下这只能屈能伸的黑手?既然这‘手’能被主子看重,今日本公子索性帮你将另外一只也换了。”

    “陈文祺,今日你势单力薄,竟然还能夸夸其谈,老夫实在佩服你的定力。你信不信?老夫只手也能将你废了。”鲍雨怒目说道。

    “老五,稍安勿躁。”殷风喝住鲍雨,“我等纵横江湖几十年,与一个刚出道的黄口小儿斗口,没的折了身份。且让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待会儿教他想说都没机会。”听殷风这意思,他可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陈文祺冷笑一声:“身份?呵呵,你们也配讲身份么?尔‘岭南八凶’身为炎黄子孙、大明子民,不仅不思报国恤民、扶危济困,反而背宗忘祖、认贼作父、献城资敌、残害同胞,尔等连做人的资格都不够,还大言不惭地谈什么身份?若你们硬要一个什么身份,本公子就送你们一个:衣冠禽兽。”

    “陈文祺,你找死!” 鲍雨被骂得暴跳如雷,欲待动手,又不知老大作何打算,扭头看了看殷风,等待他发话。

    “小子,你够狂。老夫的忍耐有限,你就划出道儿来吧。”殷风眼中凶光一现,解开缠绕在腰间的流星锤,阴沉沉地说道。

    “划出道儿?稀奇了,‘岭南八凶’凶残狠毒,人性全无,何曾讲过江湖规矩?车轮战还是并肩子上悉听尊便,本公子奉陪到底。”

    善战者不怒。眼见处于绝对劣势,己方数人受伤,逃是没法逃掉的,因此陈文祺百般叫骂,想激起对方的怒火。

    “陈兄,我与你共同进退。”方俊杰察看完方浩钰和陈祥山两人的伤情,走到陈文祺身边低声说道。他对“岭南八凶”早有耳闻,今日六“凶”齐聚,此战九死一生、凶险无比,他也知道凭自己的武功帮不了陈文祺,但依然义无反顾,要与陈文祺同生共死。

    陈文祺感激地看了方俊杰一眼,亦是低声说道:“方兄,他们的目的在我,与你们无关,你带令尊他们赶快离开此地。”

    “那怎么行……”方俊杰欲要坚持。

    不等方俊杰多说,陈文祺截口说道:“方兄,你若想帮我,便带令尊、五叔他们远离此地,别让我分心。”

    方俊杰一听顿时语塞,自己的武功与对方相差太远,若动起手来,恐怕真的会拖累陈文祺。于是不再坚持,只低低嘱咐了一句:“陈兄小心,我在外边为你掠阵。”说完与钟离岚分别扶起方浩钰、方彦杰和陈祥山,退到三丈以外的地方观阵。

    “陈文祺,后事交代完了吗?”殷风猫捉老鼠似的问道。

    “废话少说,来吧。”陈文祺长剑一挽。

    “老八,咱俩先去会会他。”息风岭一战,殷风已知陈文祺武功绝高,自己一人决非对手,便想自己和严霜联手先与陈文祺斗上一阵,消耗他的体力,然后伺机擒杀。

    殷风、严霜两人一锤一鞭,均是软中带硬的长兵器,覆盖面积大,相距太近反而缚手缚脚。因此两人一前一后,站在离陈文祺八尺远近的地方,遥相呼应,对陈文祺形成夹击之势。

    陈文祺的“画影剑”,长仅三尺二寸,只适用于近身搏杀,在与长兵器对峙时,显然处于劣势。

    但陈文祺毫无惧色,殷风的流星锤、严霜的霹雳鞭,都曾见识过。它们固然能够纵打一线、横扫一片,但招式的收放之间毕竟涩滞,远远没有刀剑轻灵。在顶级高手眼中,收而再放的那一瞬间,便是乘虚而入的绝佳时机。因此,他没有随着殷风、严霜一道游走,面向南方站在圈内,双目微闭,蓄势以待,准备在那“一瞬间”骤然出击。

    说话间,殷风、严霜两人大喝一声,同时发动攻击。只见锤如流星向胸口激射、鞭似灵蛇往颈间缠绕,挟雷带电,来势汹汹。

    陈文祺不慌不忙,以左脚脚跟、右脚脚尖为轴,将身体旋转向东往后一仰,躲过一锤一鞭中路的攻势,在距地面尺许时,足尖用力一点,头南足北呈平躺姿势“滑”向严霜,手中长剑高举过顶,戳向严霜的下腹。

    严霜长鞭一击落空,劲道已衰,正待抡鞭再扫,见面前寒光袭到,连忙横跨一步,消解了穿肠之厄。

    陈文祺一招得手,怎肯让他从容拉开距离?左掌反手往地上一拍,整个人随之站起,右手长剑自下往上一撩,剑尖直指严霜腋窝的极泉穴。此时,严霜的霹雳鞭已是用之不得(两人近于贴身搏斗)、弃之不能(鞭尾套索系于手腕),只能以单手与陈文祺周旋,且战且走。

    再说殷风见陈文祺紧贴着严霜,急忙绕到陈文祺身后,正要抖出一招“毒蛇吐信”偷袭他的背后,却见陈文祺足尖一点,绕到严霜的身侧。殷风怕误伤严霜,不敢贸然出锤,只得再次向陈文祺身后移动。怎奈陈文祺身处圆心,他的身形移动一分,圈外的殷风便要移动几尺,眼见严霜已被陈文祺逼得手忙脚乱,无奈之中,殷风扔掉流星锤,赤手空拳上前解围。严霜赢得一丝喘息之机,连忙解下手腕上的套索,亦以一双肉掌对敌。

    殷风、严霜两人浸润武功数十年,除了各自的成名兵器了得,拳脚功夫亦非等闲。两人挥拳拍掌,向陈文祺一阵猛攻,招招不离陈文祺身上的要害之处。

    陈文祺宝剑在手,自然不惧两人“隔空打牛”的拳掌。他将师门绝技“垂柳舞风剑”法源源使出,或削或刺、或挑或撩,数个回合之后,便逐渐占据上风。

    正酣斗间,忽然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都这样了,还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阿云、阿雨,并肩子上,将这小子除了。”

    陈文祺循声一看,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古稀老者不知何时来到场外。

    “师父,您怎么也来了?”邬云一见,忙趋到老者身边,惊喜地问道。

    老者面色一寒,没有吭声。

    鲍雨见邬云尴尬至极,忙低声说道:“二哥,师父见你们迟迟不归,担心你们失手,便将四哥留在汗廷,带着我们回来寻你们。适才听见你们的啸声,便循声赶过来了。”

    老者“哼”了一声,厉声说道:“还磨蹭什么,难道要为师亲自动手?”

    邬云、鲍雨听了,不敢多说,转身便向场中扑过去。

    这一来,场中形势徒变。在四个顶尖高手的合击下,陈文祺不仅先机尽失,而且感到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忙将“易髓功”提到八成,遍布真气于四周,同时将“画影剑”舞得像风车一般,护住全身要害。岂料四“凶”步步为营,不断催进压力,将陈文祺的剑芒越压越小,眼见就要冲破陈文祺的罡气,联手施展最后一击。

    陈文祺感觉身上的内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握剑的手也在慢慢松弛。但他大仇未报,不甘心这样空着手去见外祖和姗妹的父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残存的真气慢慢汇聚于握剑之手,眼睛从四“凶”身上逐个滑过,然后紧盯着邬云,缓缓扬起“画影剑”,准备使出搏命绝招“奔流到海不复回”,与害死外祖的元凶同归于尽。

    蓦然,圈外传来一声娇叱:“以多欺少,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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