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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张机设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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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回 张机设阱 (第2/3页)

此熟谙刑律,而他这个令自己非常被动的二难推理,实在没有理由反驳。他暗中急剧地思考,终于想到一个“理由”。

    “你怎知本府不知‘越诉’的规制?本府不妨告诉你,司徒蛟呈递诉状时,恰逢黄冈知县杜大人患病不能署理县衙公务,故而才转投知府衙门的。司徒蛟,你说是不是这样?”

    司徒蛟再愚笨,也知莫仁兴这话是向着他的,连忙点头道:“是的,当时县衙里没人管事,草民才将状纸投到黄州府的。”

    “哦?那么请问,你去投了几次状?怎知县衙无人管事?”少年问道。

    “几次?那可记不清了。反正听衙役讲,杜大人因为离职养病,得有很长时间不能署理公务。”司徒蛟为证明自己不是越诉官司,便顺着莫仁兴的意思胡诌一番。

    少年转问莫仁兴:“莫大人,司徒蛟说的可是事实?”

    “若不然本府会受理他的诉状?”莫仁兴不耐烦地反问,当然,这也间接地肯定了司徒蛟的说法。

    少年正色说道:“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州一县何尝不是如此?莫大人,既然黄冈县长期无人视事,您作为顶头上司,为何不向上级衙门禀报?”

    莫仁兴反问道:“你怎知本府没向上级衙门禀报?”继而一想,自己堂堂一个从四品知府,怎么被这小子质问来、质问去的?遂拍着惊堂木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知府衙门指手画脚?是你问案还是本府问案?来人,将此刁徒拖下去责打二十大板,逐出公堂。”

    “威——武——”随着震天的堂威声,立即涌上四个衙役,将那少年团团围住。

    “谁敢动手?”随着一声大喝,又从衙门外走进十余人。为首一人,身穿绯色绣有锦鸡补子的常服、头戴一顶藏青色儒巾、足穿一双薄底灰色毡靴,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履从容地来到公堂。

    莫仁兴正要发威,再一细看,立时大惊失色,连忙走下公堂,双膝跪在来人面前:“卑职参见大人。”

    来人无暇理会莫仁兴,而是朝那少年躬身拱手道:“下官参见世子。”

    “陶大人不必多礼。”敢情此人正是湖广布政使陶鲁陶大人。

    世子?莫仁兴又是大惊。能称之为“世子”的,那可是王储。难道他便是当今楚王的嫡长子朱荣㳦?想到这一层,莫仁兴不禁冷汗涔涔,连忙移动双膝,跪到朱荣㳦跟前,口中说道:“下官不知世子驾临,多有冒犯,恳请世子恕罪。”

    朱荣㳦与陶鲁互相还礼之后,才对莫仁兴说道:“不知者不罪,莫大人起来吧。”

    莫仁兴不敢起身,眼睛望向陶鲁。

    陶鲁低声喝道:“还不多谢世子?”

    莫仁兴如获大赦,连说几声“多谢世子”,这才站起身来。

    陈文祺这时才走过来,向朱荣㳦和陶鲁一一施礼,因陈文祺奉旨办事,陶鲁等也不敢怠慢,彼此之间客气了几句。

    陶鲁向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莫仁兴问道:

    “莫大人,黄冈县杜大人离职养病可是事实?”

    “是……是事实。”莫仁兴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说你已经向上级衙门禀报过了?本官怎么不知?难道也是直接禀报到朝廷某人了?”陶鲁冷然问道。

    任谁都能听出陶鲁这个“也”字的意思,看样子他对莫仁兴越级禀报“匪情”十分地不满。

    “卑……卑职以为杜大人只是微恙,修养三五日便无大碍,故尚未禀报布政使司。谁知他……”

    莫仁兴话未说完,陶鲁断喝一声:“时到今日,你还敢谎言瞒上?”

    说罢,将朱荣㳦引至陈文祺刚才坐过的座椅前面,恭敬地说道:“请世子屈驾暂坐于此,下官僭越了。”

    朱荣㳦微微抱拳,说道:“陶大人不必过谦,您尽管行事。”

    陶鲁又命随从搬来三张座椅,一张置于朱荣㳦的下首,另外两张于右侧摆放。

    “陈将军,你也请坐。”

    陶鲁请陈文祺在朱荣㳦下首的座椅上落座之后,便走向正中的公案,眼睛在公堂扫视了一遍,然后沉声说道:“来人,请黄冈县令杜平上堂。”

    原来在此之前,陶鲁在黄冈县衙见过了杜平。

    莫仁兴见杜平来到公堂,知道软禁杜平的事已经败露。当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公堂之上:“卑职是真心为杜大人的病情考虑,没有别的意图,恳请大人明察。”

    陶鲁手一抬,说道:“起来吧。”他将手指指设在右侧的两张座椅,示意莫、杜两人坐下,接着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暂时放着,先把他们的官司给断了。杜大人——”

    “卑职在。”

    陶鲁指了指司徒蛟、方俊杰兄弟,问道:“他们三人,你可认识?”

    杜平朝几人看了看,躬身答道:“回大人,此人名叫司徒蛟。两年前,他因一纸定亲契约来县衙告状,去年初,他又因定亲契约找过卑职,因此,卑职对他印象较深;至于他俩……卑职也有印象,在两年前司徒蛟来县衙告状时,他俩也在现场。”

    “如你所说,你曾判过定亲契约案了?”陶鲁问道。

    “判过。当时,司徒蛟、钟离岚都在笔录上签了字画了押,所以卑职当堂判定定亲契约作废。”

    “笔录何在?”

    “回大人,在县衙的黄册库里。”

    “速速派人取过。”

    不大一会,黄冈县主薄气咻咻地跑来,匍匐在陶鲁面前,惶恐地说道:“大人,小人有罪,那笔录不见了。”

    “笔录不见了?怎么回事?难道黄册库失盗了?”陶鲁问道。

    “没有。黄册库只有一个门进出,并无窗户,但门锁好好的没有撬动的痕迹,而且所有卷宗都在,只有这个定亲契约案的卷宗不见了。”主薄小心翼翼地答道。

    “既然没有失盗,那一定是有人拿走了。你仔细想想,除你之外,还有谁进过黄册库?”

    “按照规矩,除小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黄册库。只是……只是……”主薄望了望莫仁兴和杜平,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不要怕,本官为你做主。”陶鲁给他打气。

    “娄子通娄大人进去过一次。”主薄小声答道。

    “娄大人进去过一次?”陶鲁饶有兴趣的问道:“他为何要进黄册库?”

    “回大人,去年杜大人因病不能视事,娄大人代理县衙。那天早晨,娄大人‘点卯’之后说近几天要轮流到各房巡查,让六房和三班管事的与手下打打招呼,如果见谁玩忽职守,定要严加处分。第二天娄大人便巡查到黄册库,他让小人打开黄册库,进去转了转,然后就走了。”

    “你有没有跟进去?”

    “娄大人巡查黄册库,小人自然要陪同。”

    “从进去到出来,你都跟着吗?”陶鲁问得很仔细。

    主薄沉思了一会,似在回想当时的情景,然后说道:“小人陪同娄大人进去不久,忽听外面有人大叫‘哎哟’,紧接着又是‘哐啷’一声,小人忙跑出黄册库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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