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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夜访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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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回 夜访杜平 (第2/3页)

也不知杜平对于此件事是何立场,想了想说道:“杜大人多久没有视事了?”

    杜平一愣,怎么突然又问到这个了?但还是据实答道:

    “去年端阳节之前几天吧,算下来一年零四个月了。”

    “哦。杜大人可知道方家寨‘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这件事?”

    “方家寨‘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请恕下官孤陋寡闻,委实不知。”杜平摇摇头,一脸的困惑,他不知陈文祺要告诉他什么?

    “喔,在下没说清楚,方家寨就是方俊杰、方彦杰兄弟的寨子。方俊杰、方彦杰两兄弟杜大人还记得吧?”

    “记得,不就是那年定亲契约案的讼师吗?状元公是说,方家兄弟‘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

    “简单说吧,黄州府莫大人上奏朝廷,称方家‘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惊动了皇上,因此,皇上下旨敕令在下率兵前来招讨。”

    “你?陈大人不是在翰林院行走吗?为何又……?”杜平更是惊奇,皇上竟然差一个文弱书生率兵打仗!

    陈文祺也不说破,含糊地答道:“圣意难猜啊。在下率兵前往方家寨,方知所谓‘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抢夺**、滋扰地方’,是因一桩诉讼案件而起,莫仁兴莫大人处置失措,导致官民对立。在下秉承圣意撤销了对方家‘蛊惑愚众、啸聚山林、滋扰地方’等项指控,唯有这‘抢夺**’事涉杜大人当年所判的定亲契约案,故特来与杜大人一晤。”

    杜平这才明白陈文祺夤夜造访的来意,便问道:“状元公想知道什么?老朽知无不言。”

    “钟离岚是否‘**’,杜大人应该清楚。”陈文祺这句话,是想试探杜平的态度。

    杜平被莫仁兴莫名其妙地“赋闲”一年多,早已是怨气满腹。听了陈文祺这句话,想都不想说道:“钟离岚与司徒蛟的定亲契约,经下官在公堂上当众废除,司徒蛟也收回了当年的订亲彩礼二十两纹银,何来‘**’之说?倒是他司徒蛟,状告方家抢夺**,证据何在?”

    这一问,正是陈文祺夜访杜平的目的所在。

    “杜大人,可否回忆一下莫大人让你离职养病的经过?”

    杜平看了看陈文祺,觉得此人的思维有异于常人,说着说着从一个话题跳跃到另一个话题,他不明白正说着定亲契约的事情,为何突然转到自己离职养病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来。

    不明白归不明白,想到陈文祺既然调查莫仁兴,那就肯定未与莫仁兴沆瀣一气,而且又是奉旨办事,说不定是自己复职视事的一个大好机会,因此很乐意配合陈文祺,向他详细地讲述了那日的经历:

    去年四月底的一天,杜平按惯例上衙“点卯”之后,回到书房处理公事。忽然县衙前站班衙役来报:“大人,知府莫大人已经进了县衙。”

    杜平闻言急忙起身,准备赶到衙门前迎候。哪知未曾出门,莫仁兴便进了书房。

    “下官杜平参见大人。不知大人驾到,未曾远迎,请大人恕罪。”杜平连忙躬身参见顶头上司,请莫仁兴坐到自己刚才坐的座椅之上。

    “给莫大人上茶。”

    不用杜平吩咐,早有下人端上两盅香茶,分别放在莫仁兴、杜平两人的面前。

    莫仁兴拿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打着官腔问道:“杜大人,忙什么呢?”

    “回大人,职下正在清查本月的赋税入库、解缴情况。”杜平恭谨地答道。

    “哦。”莫仁兴心不在焉地漫应了一声,随后说道:“杜大人,本官日前接到一纸诉状,所诉事项可是与杜大人有关哩。”

    杜平一惊,是何人将什么事情告到自己的头上了?继而一想,自己在这黄冈县任上,虽然说不上厘奸剔弊、成绩斐然,却也不至于作奸犯科、欺凌百姓,有什么怕别人告的?于是坦然说道:

    “何事与职下有关?请大人指教。”

    “两年前,杜大人是否判过一桩定亲契约的讼事?”

    杜平一听是这件事情,原本有点忐忑的心情顿时一阵轻松,答道:“没错,那是弘治二年秋天的事。”

    杜平将当时判案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判决后,双方当事人均无异议。不过,不久前当事人之一的司徒蛟找到卑职,声言自己在朝廷有一个大有来头的靠山,若是替他将此事翻案改判,他保证让卑职加官进爵。哼哼,我杜某人熟读圣贤之书,尚还知羞识廉,怎会作此贪赃枉法的勾当?当场一阵痛斥,将他驳了回去。怎么,难道在下官这里碰了壁,又告到莫大人您那里去了?”

    莫仁兴一听,明白杜平这番话的意思,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杜大人,你这案子判的大错特错。”

    杜平听他指责自己判错了案,不禁心生反感,当下不服气地说道:“双方当事人一个愿退定亲之礼,一个收回了当年的聘金,并在公堂之上签字画押,卑职这才判决定亲契约作废。怎的大错特错?请大人指教。”

    莫仁兴见他顶撞自己,面色一沉,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自古至今之婚姻通例。司徒蛟也好,钟离岚也罢,只能遵从父母之命,怎能自作主张毁约退婚?这岂非大不孝之罪?而杜大人不遵例律、不循祖制,对他们的荒唐行为不仅不予制止,反而推波助澜。你说,这不算大错特错?”

    莫仁兴的训斥,激起了杜平读书人的执拗脾气,他涨红了脸反驳道:“说到孝道,古人赵岐在《孟子注》中说,‘于理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司徒风趁人酒醉朦胧之时,诱他签下女儿的定亲契约;钟离震酒醒之后,方知铸成大错,多次表达悔亲之意。倘若司徒蛟对这样的父母之命‘阿意曲从’,岂非‘陷亲不义’?卑职根据两个当事人的要求作出判决,既成全了当事人的心愿,又不致使司徒蛟‘陷亲不义’。卑职何错之有?”

    “杜大人,你在本府面前引经据典,言下之意,本府不知孔孟之道了?”见杜平要反驳,伸手一按,换过一副面孔,息事宁人般说道:“罢了罢了,你我之间不必争论。司徒蛟一纸诉状告到本府,本府不能不受理。故此,请杜大人将此案的卷宗调出一阅。”

    上司调阅案卷,没有理由不从。杜平命主簿取出案卷,送到莫仁兴面前。

    案卷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张定亲契约和一张有双方当事人画押的笔录。莫仁兴却看的很仔细,特别是那张定亲契约,翻来覆去地不知看了多少遍,似乎要在其中发现点什么。

    杜平在旁百无聊赖,张口打了个呵欠,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端起面前的茶盅慢慢吹着浮在茶水上面的几片茶叶。

    莫仁兴见状,放下手中的案卷,眼望杜平问道:“杜大人又是打呵欠又是端茶盅的,莫非嫌本府久坐了?”

    杜平一听顿觉尴尬,心想只有上司“端茶送客”的规矩,哪有属下“端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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