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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葭城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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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回 葭城敌踪 (第3/3页)

三,打消了去县衙与陈文祺会合的念头,转向小路继续跟踪。

    夜色渐暗,前面两人的身形已是影影绰绰。沈灵珊紧走几步,稍稍拉近与前面两人的距离。

    行不多久,两人进了一个村庄,来到村头一个四合院前举手拍门。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与他俩年纪相当的华服老人将两人迎了进去。

    沈灵珊绕到院子后面,发现右侧正房的窗纸上,有灯光照着人影晃动。沈灵珊悄悄走到窗户旁边,以右手食指蘸了点唾液,轻轻地将窗纸润开一个小洞,往里一看,刚进门的两人与那个同他们年纪相仿的老者并排坐在房中的椅子上,他们面前,跪着一个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少年。这时只听姓嵇的老者说道:“好了,起来吧。”

    跪着的少年好似很吃力的样子,慢慢地爬起来,还打了个趔趄。坐在右首的老者连忙站起身扶了他一把,对嵇姓老者抱歉地说道:“小儿身有微恙,请尊师莫怪。”

    “怎么,澜儿病了?正好邬二哥精通医术,过来,让邬师伯替你切切脉。” 嵇姓老者拉过少年,将他的手腕送到邬姓老者面前。

    邬姓老者将右手的折扇交到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头搭在少年的脉门上,低垂着眼帘凝神体察脉象。

    良久,邬姓老者松开少年的手腕,微蹙着双眉说道:“脉象不浮不沉,不细不洪,从容和缓,流利有力,不像生病之人啊?”

    那老者略显尴尬的说道:“小儿患的是心病。”

    “心病?什么心病?” 嵇姓老者问道。

    “说来也是一段孽缘。三年前尊师令小儿回家读书识字,老朽便请了一位塾师到家‘坐馆’。塾师有个女儿与小儿年纪相若,因常来家支取束脩,一来二去的小儿对她生出好感,便缠着老夫央媒提亲,无奈塾师父女坚不同意,于是小儿就……”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想已明白,这老者与少年便是刁辊、刁澜父子。

    嵇姓老者听罢,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我嵇老四教出来的徒弟如此没有出息,竟被区区一个女人勾掉了魂。男子汉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此等小事,便闹得病恹恹的,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刁澜“噗通”一声跪在嵇姓老者面前,既似争辩又似哀求地说道:“徒儿自知对不起师父的教诲,可是那种想她念她痴迷她到五内俱焚的感觉真的让徒儿欲罢不能,今儿要打要骂全凭师父处置,徒儿毫无怨言。”

    嵇姓老者脸色稍霁,将手抬了一抬,示意刁澜起来,然后说道:“你如此痴心,为师怎好过于责罚。既然如此,何不霸王硬上弓?饶她是三贞九烈的女子,只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最终还不是乖乖的顺从了?想当年,为师就是如此才……咳,不提了。”看到刁澜父子没有反应,又问道:“怎么,不敢?”

    刁辊苦着脸答道:“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府,恐怕有些不妥。”

    “怎么回事?” 嵇姓老者有些不解,这等小事官府怎会知道?

    刁辊见问,不得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向他讲了一遍。

    “又是这个姓陈的?看来他是处处与我们作对呀。” 嵇姓老者听罢将手往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恨恨地说道。

    “师父,您认识这个姓陈的?”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口小儿,为师怎会认识?不过,为师与你邬师伯此番到肤施县,正是为他而来。”

    “为他而来?为……为何事体?”刁澜惊异地问道。

    “这个你别多问。不过既是姓陈的坏了你的好事,为师就偏偏帮你成全这桩好事,看他姓陈的怎奈我何?”

    刁澜一听,喜出望外,又“噗通”一声跪在嵇姓老者面前,“嘭嘭嘭”向他磕了几个头。

    刁辊小心翼翼地问道:“尊师要如何成全小儿?”

    “抢,将那小丫头抢回来。” 嵇姓老者凶狠地说道。

    听说要抢人,刁辊摇摇头说道:“不瞒尊师,此前老朽也曾动过抢亲的念头,但王法无情,强抢良家妇女可是大罪。”

    “哼,刁兄说的‘王法’是指你们大明的王法吧?对老夫来说,大明的王法狗屁不如。”嵇电目空一切地说道。

    “当然,尊师们世外高人,放达不羁,自然不受大明律法的拘束。可是,可是……,老朽已然在此落地生根,在人家的屋檐下,焉敢不低头?”

    “既然刁兄不敢,老夫也不勉强。不过冲着姓陈的小子,老夫偏要拿这小丫头与他斗斗法。”

    “师父,您要将她怎么样?”刁澜紧张地问道。虽然只是异想天开,可他的潜意识里早已将酆灵当成自己的妻子。

    嵇姓老者狞笑道:“老夫将小丫头带回蒙古,送与人为妻为妾也好,为奴为婢也罢,总之姓陈的小子要保护她,老夫就偏要为难她,看看谁奈何得了谁?”

    刁澜一听,马上说道:“师父既要送人,莫若送与徒儿吧。”

    “送与你?可你爹害怕大明王法治他的罪呢。” 嵇姓老者的言语中满含不满。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徒儿与师父一样,不惧大明狗屁王法。徒儿愿追随师父去大漠,从此不回大明。”刁澜决绝地说。

    “澜儿,你——”刁辊低声喝道。

    “爹,你若不允,孩儿马上自刎。”

    “哈哈,这才是老夫的好徒弟。” 嵇姓老者也不管刁辊答不答应,牵了刁澜的手,转头对邬姓老者说道:“二哥,咱们走。”

    久未说话的邬姓老者端起面前的茶盅泯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老四啊,杀鸡还要用牛刀么?抢一个小女娃你去都嫌多余,还用老夫出马?你俩去吧,老夫就在此地等你们。”

    “呃——,也好。澜儿,咱们走。” 嵇姓老者携了刁澜的手,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沈灵珊顺着墙根快速回到院前,刚好看见两人走出院门往村子东头走去。她来不及多想,远远地跟着两人,准备相机搭救那个塾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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