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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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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回 铁证如山 (第2/3页)

草皮泥土,都有翻过的痕迹,甚至院内的砖石也好似重新砌筑的一般。我趁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潜入他家,看能否发现那件挂破的衣服和郭喜来的手提灯笼。正查找中,听见霍龙夫妇的脚步声,我来不及出门,便蹿上阁楼躲藏,只听霍龙的妻子问道,‘今晚还挖不挖?’霍龙没好气地说,‘都挖半年了,就差没把这个院子翻个底朝天,毛都没有一个,谁知老鬼是不是骗那小东西的?算了,不挖了。’我听得糊里糊涂,急于脱困,就在阁楼中悄悄寻找出口。所幸下面的隔墙没有砌到顶,阁楼都是通的,我慢慢挪到阁楼的另一边,找到一个出口,看看房中无人,正准备跳下,忽然看见阁楼的角落中,放着全套的木工工具,锯、刨、斧、锛、凿样样俱全,独缺一把钉锤……”

    “这么说,这把钉锤应该是他家的了?”翁隽鼎兴奋地打断陈文祺。

    陈文祺说道:“不是应该,而是肯定。”

    翁隽鼎一愣,陈文祺素来沉稳,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说“满话”,这次何以如此自信?

    “因为这些工具上,都刻有‘月日佳雨’四个字。”陈文祺揭开了谜底。

    “如此说来,霍龙是杀害孙二的凶手无疑。陈年兄,我看可以将他捉拿归案了。”

    “只凭一把钉锤还不足以确定他是凶手,他可以辩称钉锤早已失落。还须寻找他不能否认的证据,比如那件挂破的衣服、他杀人的动机以及孙二的尸体。”

    翁隽鼎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对陈文祺说道:“陈年兄,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霍虎昨天到了县衙。”

    “啊?好极了。走,去见见他,说不定他可以让我们少走很多的弯路呢。”

    霍虎年约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肤施方言中夹杂着很明显的外地口音,可能是少年多难,显得有些木讷。

    霍虎昨日见过翁隽鼎,故此认识是县太爷,看到陈文祺与翁隽鼎并肩而坐,眼中带着疑问。

    翁隽鼎示意他坐下,对他说道:“这位是陈将军,有话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是,大人。”

    陈文祺怕他害怕,先缓和一下气氛,对他说道:“不要紧张,我们随便聊聊,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也不要紧。”

    霍虎点点头。

    “你叫霍虎?”

    “是的,大人。”

    “你是回来与你哥哥打官司的是吧?”

    “是的,大人。”

    “你十年前的状纸我看过,终归没有证据证明你哥哥独霸了你爹爹的遗产,因此这案子不了了之。这次回来,你可有新的证据?”

    霍虎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摇摇头道:“没有,大人。小人只是看到官府贴的告示,说是有一位善断奇案的陈大人可以帮我,我就回来了。您就是哪位陈大人?”

    陈文祺点点头:“是我,但‘善断奇案’之说是这位翁大人杜撰的,目的是能寻到你,将陈年积案给了断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的。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离家这十年间,有没有回来过?”

    “……”

    “霍虎,你若真想我们帮你,你就要说实话,即便做了犯法的事情也不能隐瞒。真有什么事情,你若主动交待,我们可以考虑从宽发落,若你隐瞒不讲而被查出来,是要加重处罚的。你要考虑清楚。”翁隽鼎一旁插话道。

    “大人,小人没有做过坏事。我只是想我的家事是否应该讲,因为我答应过我爹。”

    “如果与案情无关当然可以不讲,否则还是应该讲出来,这可以帮助我们断案,这一点我想你爹爹若知道的话,也不会怪你的。何况,”陈文祺望了一眼翁隽鼎,继续说道:“我们也会替你保密,决不会向外人提起。”

    霍虎听了,这才消除顾虑,点头答道:“小人曾回来过两次。”

    “什么时候?”

    “前年九月回来过一次,去年五月又回来一次。”

    前年九月?这不正好是孙二他们在此地出现以后吗?

    “能不能告诉我,你回来要做什么?”

    “找人。”霍虎回答得很干脆。

    “找人?找谁?”陈文祺、翁隽鼎大感意外。

    “找……我老婆。”

    “你老婆?她……?”翁隽鼎禁不住插话。

    陈文祺说道:“霍虎,你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一遍吧。”

    “是,大人,这要从我爹爹还没死的时候说起。十年前,我爹爹久病不治,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一天,他老人家把我们兄弟俩叫到跟前,对我哥哥说道,你弟弟年幼,爹爹死后,他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爹爹辛苦了一辈子,总算有点积蓄,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等你弟弟长大后,就分一些给他,让他出去独立过日子,这个祖宅,就由你这个当哥哥的住吧。”

    “你爹爹真够不公平的,宅子不给你不说,家产也应该明确分开啊,不然的话,何至有这个‘遗产案’?”在门边站着的仇森不平地说道。

    “其实我爹爹并不糊涂,他老人家这样做是有深意的。第二天,趁我哥哥不在的时候,爹爹对我说道,虎儿啊,爹爹没将祖宅分给你一半,你恨爹爹吗?我说,爹爹,我不怪你。爹爹说,儿呀,你哥哥他若是顾惜骨肉之情,爹爹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也会给你的,若他不顾念手足之情,爹爹把祖宅分了你就等于害了你的命啊。”说着他自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叠得很小的纸团,让我贴身放好,低声说道,这个东西你好好收藏,若是你哥哥不念兄弟之情分你财产,它也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你哥哥待你很好,你再拿出来与你哥哥平分,你哥哥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爹爹的。我正要问爹爹这是什么?恰好哥哥走了进来。而没过多久,爹爹他老人家就……就……”霍虎满目含泪,终于没有说下去。

    陈文祺、翁隽鼎等都没做声,霍虎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爹爹死后,哥哥他就变了脸,整天不给我好颜色不说,还让我做我那个年龄做不动的活儿,并且还不给我吃饱。我忍无可忍,提出要分开独自生活,他便给我一块薄地、二十两银子,让我当日离家。村里的叔伯看不过,陪我到官府打官司,终因没有任何证据没法赢他。此后我寄住在村里远房的伯伯家,靠种那块薄地生活,可哥哥嫂嫂三天两头寻衅非骂即吵,无奈我只好远走他乡。”

    “你爹爹给你的那东西是什么?难道你离家之前没有带走?”陈文祺问道。

    “那是一张画着不知什么图的纸,无人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但始终看不出名堂,所以离家的时候也没法找到什么东西。”

    “难道上面没有字?”翁隽鼎问道。

    “有,是四句话,又像是一首诗,总之非常拗口难懂。”

    “你还记得吗?”

    “这多年来我整日对着它琢磨,哪能不记得?那四句话是:祖宅出苍龙,首尾丈空工,入地皂不白,青蚨居腹中。”

    果然佶屈聱牙,甚是难解。陈文祺说道:“这个事情先放一放,你接着说。”

    “是。就这样我在他乡漂泊了十年。三年前我遇见一个流浪的女子,也许是身世相同,我们俩惺惺相惜,不久便在朋友的撺掇下成了亲。刚开始两人过得还不错,几个月后,她就嫌我太穷,时不时的找我吵。有一次被她吵不过,我说了一句气话,别看我现在穷,有朝一日我把我爹爹留给我的那张图弄明白了,说不定我就是个大富豪了,到那时还不定谁嫌弃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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