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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皇榜招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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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皇榜招贤 (第2/3页)

便弃文从商,在黄州城内开了一爿当铺。几十年下来,小当铺经营得颇有成就。随着年岁的增长,陈瑞山越来越不习惯城里喧嚣的生活,于是,便请景星的爹爹景天打点当铺的生意,自己则在老家购置了十余亩田地,农闲时与家人一起躬耕乐道,农忙时雇几个短工抢种抢收。虽不算富甲一方,却也称得上殷实人家。

    陈瑞山之下有四个弟弟,老二、老三、老四或早亡、或夭折,五弟陈祥山痴迷武学,心无旁骛,虽近而立之年,却尚未成家,与哥哥陈瑞山一起生活。陈祥山的拳脚功夫虽不能高出侄儿文祺,但于奇门阵法一途却颇有心得,不仅如统兵打仗常见的孙膑十阵、武侯八阵等,均娴熟于心;而且武林中的阵法如少林铜人阵、武当七星阵等,也是了如指掌。故此,陈祥山、陈文祺叔侄俩在切磋拳脚功夫之余,亦常研究摆阵破阵之法。

    陈瑞山居家有道,但于香火传承略有缺憾。与妻闻氏久婚未育,直到不惑之年方才喜得贵子,却……。因此将心血全都倾注在独子文祺身上,不惜重金延请名人高士,欲将爱子打造成栋梁之才。小文祺倒也不负其父厚望,不仅聪颖过人,而且勤奋好学。到十五六岁时,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吟诗作对出口成颂,行围骑射样样精通,武功韬略均臻上乘。即便如此,陈瑞山对爱子却是爱而不溺,不时督促小文祺下地干活或去城里当铺打点买卖,以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强壮他的体魄,锤炼他的品行。所以文祺不仅从未有“少爷”的“感觉”,也自内心厌恶人与人之间的尊卑感和距离感。今日见小景星点头答应不叫自己少爷,十分高兴,连忙说道:“好啊,现在就叫一句?”

    “文……文祺哥。”景星无奈,低声怯怯地叫了一句。

    “哎。”文祺搂着景星的肩膀,高兴地答应一声,接着问道:“呃,景星,你来找我们有何事?”

    景星一扫尴尬神色,满脸兴奋地说道:“少……文祺哥、五……五叔,今日黄州府衙门前贴出皇榜,新登基的皇上要重启秋闱、开科取士了。”

    “真的么?”陈文祺、陈祥山异口同声地问道。

    “村头二栓一早进城抓药,听路人说的。”景星不敢肯定,只将消息的出处告诉了陈祥山、陈文祺。

    “都是道听途说。”文祺撇了撇嘴,已然不信。

    “这么大的事,不会无中生有吧?”景星似在坚持。

    五叔陈祥山忽道:“文祺,你看那外面。”

    陈文祺不解其意,转头朝外望了半天,不见任何特别之处,回头问道:

    “外面怎么了?”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陈祥山笑道。

    陈文祺方知五叔让他看外面的游人,便取笑道:“五叔眼里怎么只见‘有女如云’了?莫非想要给祺儿找个‘五婶’罢?”

    “呸!小孩儿脑子里怎么尽是想些风花雪月的事?难道你不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说的是什么?”

    “当然知道。那是古人描写上巳节青年男女去东门外踏春的情景。上巳节踏春,据说可以拂除不祥,故名曰‘春禊’。”

    “是啊。现在虽未到上巳节,但你看外面,踏青赏春的人们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不如咱们也出去走走,一来踏春,二来去知府衙门前看看,有无皇榜,一看便知。”

    “嗯,如此最好。走!”陈文祺一听,拔腿便走。

    陈家庄在黄州府东面远郊,常人也就两个时辰的脚程,陈文祺叔侄习武之人,轻功了得,个把时辰便可往返。

    景星欲要跟随同往,陈文祺怕他影响脚程,便叫他前去向爹爹禀报,自己偕同五叔一道往黄州城而去。

    陈文祺叔侄为何对秋闱大比心存疑惑呢?这其中自有缘故,且趁他叔侄二人赶路的空闲介绍一二。

    原来,本朝自洪武十七年始,老皇爷朱元璋钦定了“三年大比”的制度,规定每逢子、卯、午、酉年举行乡试,次年举行会试与殿试,并晓谕子孙:“天下之务,非贤不治;求贤之道,非礼不行。……中外文臣皆由科举而进,非科举者,毋得与官。”此后七十余年历经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诸帝,“三年大比”制度代代沿袭。但到成化后期,宪宗皇帝朱见深宠信佛道,任用奸佞,大批贤能之士或贬逐或罢官或去世,朝中竟难有直臣容身之地。于是,受宠阉党汪直、梁芳之流,为敛财结党,趁机矫旨传奉,致许多社会无赖、招摇撞骗者得以混进宫中,位居要职高官,朝廷政治腐败不堪。然而宪宗皇帝乐得清闲,将太祖爷“三年大比”之遗训抛至脑后,竟从此断了科考取士之路,以致成化后期并无新科举人、贡士、进士之说,普天下读书之人,只能考考童子试,挣个秀才功名而已。像陈文祺固然才高八斗,早在十二岁时便已通过县试、府试,但至今仍止步于“童生”功名。

    今年是新皇朱佑樘即位的第二年,岁逢己酉,如按本朝例律,确为“乡试”大比之年。然则朝中政治昏暗,积弊难返,即便要更新庶政、整顿吏治,也须三、五载的时光。即位一年多便重开科举,要么是子虚乌有的传言,要么便是新皇急于求治。故此陈文祺叔侄对此将信将疑。

    说话间,二人已近黄州府衙。远远望去,果见衙门前皇榜高悬,数十人蜂拥蚁聚般团团站立,正对着高高挂起的皇榜引颈相看。

    二人来至近前,连声“借光”,分开众人,挤到皇榜跟前,只见杏黄色的皇榜上写满朱红色的大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祖立国之初,曾训谕子孙:非科举者,毋得与官。钦定逢子、卯、午、酉年开科取士,凡此一百零五载。弘治二年,岁逢己酉,朕欲上稽祖制,开乡、会、殿试以广求天下英才,兹向天下昭告:

    今年八月,特设秋闱,开文、武二科。应文举者,察其言行以观其德;考之经术以观其业;策之经史时务以观其政事。应武举者,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俱求实效,不尚虚文。务取经明行修、博通古今、文韬武略、名实相称者。明年会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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