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新政要略遭颈瓶 (第3/3页)
淡下去。
他知魏帝从未彻底信任过自己,也知魏帝对自己充满疑惑,可眼下为其人臣,他不仅仅为天下忠义之士心寒,更为那些因慕魏帝在外美名而来的才学之辈感到不值。如此君王,怎能值得托付,又如何施展他们的抱负?
江呈轶冷笑一声,双眸纯亮无忌,定定望着魏帝探寻过来的目光,冷道:“陛下疑心,自是江某无能,未曾使得陛下放下疑虑,任人为用。这是江某之错。陛下若以为江某有心于朝中绕弄风云,揽权夺势。如今,大可废了江某这东府司一职。江某也好归隐山水,快活逍遥去。”
他已自称江某,而非称臣,语气有隐隐不快之意。
太子一愣,见先生说出这样的话,心下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惧怕自己的父亲一怒之下,当真应允了江呈轶的要求,放他归隐山水,不再管在朝之事。
魏帝见此,心下一定,眸子一沉,遂微微一笑道:“瞧瞧?朕只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江卿怎得这般孩子气的当真了?”
江呈轶却面无表情朝魏帝一拜,淡淡道:“江某斗胆,既然陛下不愿信江某之忠心诚意。江某亦觉得不必继续浪费时间,今日便辞去东府司一职,拜别陛下。如此,亦两厢便宜。”
南御殿中的气氛一度尴尬起来。太子立于一旁,有些心急,正欲上前说几句,来劝解二人的矛盾。谁知一直跪于殿中不曾起身的江呈轶抬眼朝他瞥了一眼,眸光中似有警告之意。
太子猛然一顿,微微皱眉,遂屏住了心中之言,继续立于魏帝身侧一言不发。
魏帝早已习惯江呈轶这般铁面直肠的说话,眼下轻轻挑了挑眉,手中转着那一方好墨,淡淡道:“罢了罢了,是朕的不是。江卿一心为大魏的将来,为天下思量。是朕多疑多虑了...”
他本无怀疑江呈轶的意思,只是试探。
如今也松了口,亲自向他致歉,遂又给出了一个承诺道:“江卿所推新政...朕与太子虽觉得可行。然,如今士族当道,势力实在过于庞大,贸然推行新政,恐会激怒士族,即使是新政缓改渗入之策,也无法保证众士族不会察觉异样。
正如江卿所说,宋宗既然利用多年来私下的暗庄交易搜集众士族不为人知的把柄,又与付氏、马氏串通招兵买马,若这账簿之上所录当真属实,如今事情已然败露,付氏与马氏自会暂收锋芒。
但司空付博与清河公马月皆是三朝为官的重臣,且祖上是随世祖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元老,其二者心性狡猾,手中除了这本能够调动士族兵马的账簿之外,定然还有其余的调凭信物能够集结士族兵马,为祸大魏。若新政推行时,出了问题,难免不会激得付氏、马氏铤而走险,举兵造反。
眼下,倒不如你与朕君臣二人联手,先对付摄政淮王,再对士族当道的局面大力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