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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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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痛彻心扉 (第3/3页)

齆了。

    可是红芰已然逝去,一颗魂丹迅速升起,在劉瑶面前流连,他伸手去抓,捂在胸膛:“红儿,我知道你不忍离去,有我在,你安心睡着。”

    劉瑶收好魂丹,满心期待着翅鸟,轻轻平抱起红芰,叫喊着:“不争了,我什么也不争了!”

    “可是劉玚!”他朝屋里喊,“这账要你偿还!”

    劉玚在屋赞赵宗训的箭法尚好,朝外大笑劉瑶。突然一阵狂风捣烂房门,浑身破烂在劉玚飞出宫殿,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赵宗训一身烟雾缭绕立在门口,向劉瑶施礼:“太子殿下,你的仇,我已为你报,剩下的你,该和我有个了断!”

    劉瑶冷眼看向劉玚,又冷眼看向赵宗训,转身走下台阶,如同疯魔般自言自语:“我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这大宋,便还于你家!”

    一二仅存的御林军拉满了弓弩,射出火箭。赵宗训幡然上前,截住了炙热的箭杆。

    余晖下的皇宫,残烟未了,星星点点的火,还在燃;灿烂的琉璃倾泻、朱漆的宫柱折断,残垣断壁中的辉煌,散落于地。鲜红的尸骸、焦黑的遗体,在血泊中沉默。还有折断的纛、戟、刀,和那乌鸦喧闹……

    剃度

    劉瑶出了皇宫,路旁的馁殍伸手乞讨,他不管,一心直往神庙,跪在阶下,为之前邈视佛门而深感愧疚,武僧站在阶上,方丈从禅房出迎,在门前说话。

    “老衲见过太子殿下。”

    “方丈!”劉瑶抬头望,“今日我将皈依!”

    方丈的脸上浮过一丝不可思义:“为何?”

    “为我怀中的姑娘!”

    “殿下不争了吗?”方丈略现平常地说。

    “不争了,太多人为我而死,我已无所顾恋了。”

    “红尘繁华,世人多有留恋,太子今日能够勘破,不再兴兵革,可谓功德无量,善哉善哉。”方丈舒缓的语气,不显山不露水,再道一声“请”。

    劉瑶托付了红芰的玉体,藏之于神庙地宫冰窟,这是一个极寒而又人迹罕至的地方,处处流露幻象:

    旷野盖雪,一片苍莽,孤独的枯木上,容不下半叶黄,一个女子长眠冰面,无人唤醒她。

    “这女子就是红芰姑娘”,方丈解释道,“太子殿下,走吧。”劉瑶随他去,敬拜佛祖,跪听梵音,方丈引导,太子忏悔。一篇度词中,剃刀刮落头发,俗衣换成僧袍,法号:“空家”。

    蝶翅鸟没有来,可是魂丹从劉瑶所藏中溜掉,他只是望着,双手合十,默默诵经。

    红芰的魂,在前世幻境无法安好,蝶翅鸟死死伤伤,她受了一束光指引,钻进了灭世幽境。

    黑昱捧起这颗无家可归的珠子,喃喃自语:“是哪家秘境的看守逝去,被天帝预设的千波指引至此。”

    张翕给他一杯酒,凑过来瞧,他去推开了小盏,递出葫芦:“殿下,用此物饮酒,才叫痛快。”四皇子笑了,拿过酒壶,调侃:“就依你,我们满饮此葫!”

    “殿下请——”

    “此物是甚?”

    黑昱仔细把玩这颗魂丹,向四皇子解释:“天帝造的四境,分别贬了小仙看护,各以一色标识:前世是红,乃莲、叶所感;今世是蓝,为河、海所想;来世是白,是雪、月所悟;灭世是黑,以地狱之景所体。看这颜色,应是前世幻境的主人红芰。”

    张翕大惊失色:“她?为什么会这样?”

    黑昱灌了几口烈酒,娓娓道来:“想必是什么和天帝的法力不相上下的人物,破了秘境……”黑昱又嘬起葫芦,空有味道,却不出酒,他撇开四皇子,飞快冲向山洞,路上几次跌倒,依次阻碍不了他追随酒香,追到酒溪旁,趴着喝个舒坦,翻倒在地,望着浑浊不堪的顶,竟赞叹着“美”、“美”、“美”!

    张翕越过鸿沟,踩过不平不稳的石路,蹲在黑昱身边,抢过他的葫芦,笑道:“我说白颜,我就不信你离了酒就会死!”黑昱跃起,不像起初那样疯癫,而是背手走向茅庐,请张翕高坐榻上,自己侍立左右,对他讲:“四皇子有所不知,臣本是偷喝御酒溺亡的天鼠,被天帝赦免,重塑了血肉,罚在此修行。”

    “怪不得你如此聪惠,行动敏捷,原来是只老鼠精啊!”张翕笑他,他却不依,着急争辩:“臣是仙,不是妖精!”

    “好……好……好……姑且依你。”张翕还了葫芦,继续说,“你还未解释完,是谁闯入前世幻境。”

    “四皇子想想,谁的法力和天帝不相伯仲?”黑昱问。

    “是负天鳌。”张翕答。

    “臣就是不知,负天鳌是魔,如何进得仙境,除非有仙人指引。”黑昱自言自语道。张翕却不敢苟同,他抓来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壶,再揩了嘴角的酒,学黑昱舔起了指节,他说:“负天鳌有盖世的法术,能进入秘境也不奇怪。”

    “非也,魔头比起天帝,毕竟略逊一筹,它捣乱倒行,要想侵挠神居,恐怕痴人说梦。”黑昱笑着说。

    “那这颗魂丹,我们拿来干嘛?”

    “当然是顺着魂丹的指引,找到红芰的真身,再用天帝的功力挽救”,黑昱说得有理,可是他迅速翻起衣兜,重重地连拍脑门,闹道:“糟了糟了,红芰的魂丹掉哪儿去了?”张翕不由得大发雷霆:“叫你不要吃酒,一个劲儿冲到溪边,这下好了,害死人了!”

    黑昱真急了,如受火烘烤一般,乱了阵脚,一会儿出屋,一会儿转着世外桃源,一会儿跑到洞外的路上,踩痛了封禁的鬼怪。他像发疯似地四处翻找,蝙蝠惊心,枯骨翻落。岩壁上的碎石如流水般涮着石上的草、石上的画像。顶上的浊泥也积成漩涡,仿佛藏了一天的雨,滚滚、翻翻,迟迟不肯倾盆而下。

    是黑昱的焦急,搅得灭世不得安宁,鬼怪、魂魄都叫骂起来。

    寻遍幽境,并不知魂丹所踪,黑昱拖着疲惫的身子,虚弱地回了茅屋,仰卧于榻,连连叹息。绯红的魂丹在榻上弹跳起来,似乎在向他炫耀,被黑昱一手盖住,再反复确认,还念念有词:“哪里来的?”

    张翕面目平静,面露微笑,继续数落他醉酒误事。

    “走吧!”黑昱不理会,反倒极其高兴,“救了人就回,臣担心迟则生变。”

    张翕看黑昱的背影,打心里觉得这谪仙的稀奇古怪,做起正事来,有一股子精气,甚至忘了葫芦,张翕还得帮他拿着,还一刻不息地提醒他,只怪他走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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