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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见:关于你的•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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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再见:关于你的•岚 (第3/3页)

僵尸现世都没有她脸瓜子惨白呐!可您还没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送她回寝室休息,再请示何教官……是否可以再让海岚休养一天……”茉莉一口气憋足了劲儿,噼里啪啦一顿汇报。

    何教官皱了皱眉头,似信非信的样子。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宿管老师,海岚有没有在寝室休息。”

    说是迟那是快,茉莉一把抱住了教官的胳膊,委屈大喊。

    “何教官,我们可是一群您的亲信女兵呀,这点信任都没有嘛!”茉莉眼珠子一转,望着一旁的其他几个同学,拼命使眼色,继续忽悠道:“不信,您问问她们几个,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可都看到海岚身体不适?说实话!”何教官一脸严肃。

    几个人都纷纷埋着头,微微点头。

    何教官还是似信非信。

    “何教官!”

    眼前的竟然是郭铭学长。茉莉心里暗暗想,他怎么来了。

    “何教官!是我,郭铭。”郭铭一脸镇定。

    “郭铭,你怎么来了,是宋教官差你来有事儿吗?”何教官脸色顿然轻松了些,拍拍郭铭的肩膀。

    “哦,没呢。是这样的,何教官,跟您汇报下,今早儿我练早训,跑步路过的时候见你们班一个女生,叫什么,海岚,差点晕倒在地,于是赶忙扶她回去休息了,这不,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跟您请示。现在负荆请罪。”郭铭头头是道。

    何教官愣了几秒,忽然爽朗一笑。

    “原来如此,这些丫头,说话含含糊糊,差点误会了。”

    郭铭随即给了茉莉一个讨好的眼色。

    “谢主隆恩!何教官万岁!”茉莉一顿瞎嚷嚷。

    “行了行了!别乱喊!什么乱七八糟。对了,记得要海岚明天补张假条过来。”何教官黑红着脸,交代着茉莉,作别郭铭。

    茉莉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郭铭学长这么巧赶来解围。

    原来,十分钟之前的场景是这样的。

    海岚一路狂奔朝着学生会政教楼,想看看洛一白在不在。

    郭铭取了军训考勤表,从政教楼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海岚,是你。”郭铭的反应有点呆木,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望着一脸焦急的海岚,关切问道:“有急事儿?需要帮忙么?”

    海岚欲言又止,目光若焰,她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校体育部部长郭铭。可本能反应是她当下只想尽快知道洛一白身在何处。其他的人事,她来不及多回应。

    若一阵婉转青烟,海岚从郭铭身边掠过。

    郭铭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忽然,海岚想起什么,又转身跑了回来,略带气喘。

    “学长,我想问问,洛一白学长今天来了吗?”海岚睁大了眼睛渴求回应。

    郭铭突然面色凝重,迟疑了一番。可眼前是海岚清澈若渴的炙热眼神。

    “洛一白他……他住院了。人民医院,G座302室。”郭铭面色难堪。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进医院?”海岚瞬间急红了脸,转而克制情绪,继续道:“谢谢学长。还有,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学长帮忙。”

    郭铭望着海岚,心也随着她焦虑。想都没想,满口答应道:“尽管说,一定帮忙!”

    海岚急忙补充说道:“学长这是要去军训场对吧,我走得匆忙,来不及跟教官请假,留下茉莉一个人,我怕连累她。劳烦学长走一趟,跟何教官说,我身体不适,你临时撞见,扶我回的寝室休息。”

    郭铭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谢了,学长!我要赶去医院找洛一白。再见。”

    又是一阵风般悄然而去,海岚身已远,郭铭目送,转身奔向军训场。

    人民医院G座302室洛一白的病房

    海岚风尘仆仆赶到市内的人民医院,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洛一白的病房。

    朱克站在病房外的走道上,打着电话。忽然看见海岚来了,匆忙挂断。

    “来看洛哥,是么?”朱克镇定地望着海岚。

    海岚点点头,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是谁,海岚。”朱克一把将手机塞进裤兜,“进来吧,洛哥在里头。”

    一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病床上洛一白苍白而无声的面庞,白色绷带厚厚缠在额头,像是一团流云。

    “前两天洛哥和郭子在夜宵广场喝酒,碰见楚天照一档子狗日的故意挑衅,当时郭子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不知怎么地,洛哥自个儿就同他们打起来了。洛哥平时性格很是沉稳,再加上他的身份,一直比较克制。我觉着事有蹊跷,找来几个目击者一问,方才知道,楚天照那龟儿子那晚竟然说……说……让洛哥把你送去给他……给他爽一爽。洛哥这才当场翻脸干了起来。楚天照他们人多,偷袭洛哥,一酒瓶子砸了上去,洛哥后脑勺血流如注,等我们一众兄弟赶到时,那帮王八蛋早跑了。”

    听着朱克说着来龙去脉,海岚始终一言不发,眼眶却早已渐红。

    “报警了吗?”海岚问道。

    “没,洛哥早前有交代,若无命亡,绝不惊扰父母。如果报警,肯定把洛哥的父母牵扯进来。所以……不过我们已经找人去收拾那帮孙子了,他们理亏在先,也不敢妄动。”朱克回答得很是实在。

    海岚缓慢走到洛一白床前,默默坐下,静静望着洛一白的脸。

    那一刻,她才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她是喜欢洛一白的。早在第一次混乱邂逅,与洛一白双目相对,她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带着坏坏眼神,却又君子风范的少年。

    一见钟情,是所有女生渴望却又害怕的。渴望的是有个如意郎君能走进心里,感受什么是爱情的滋味,害怕的是年少的生命,承载不起太多情感的折磨。

    海岚想起了爸妈,想起了弟弟,想起那个等待她去救赎的家,想起自己肩上的担子,想起洛一白若即若离的神情。此刻,或许只有天知道,她痛入骨髓却无法自我救赎的锥心无奈。

    “洛哥昏迷的这两天,夜里经常唤着你的名字,眼角泛着泪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洛哥,这般的痴痛。”朱克言语里尽是叹息。

    就这样,海岚静默地守着洛一白,握着他的手,一刻都不曾松懈。

    夜幕落下,郭铭赶来医院看望洛一白。

    一进门,瞧见海岚握着洛一白的手,静默情深。郭铭感觉心揪着疼,他立马退了出来,恍恍惚惚地钻进楼梯口,点上一支烟,努力平复情绪。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海岚白天军训,晚上就来医院照顾洛一白。

    这一切,郭铭都看在眼里,情绪五味杂陈。

    转眼间,为期半个月军训结束了。海岚所在的班队,也众望所归的获得了“最佳模范班队”的荣誉称号。

    晚上,校办组织欢送宴,欢送教官。席间,大家相拥一团,回味一路酸甜苦辣,哭笑一片。

    何教官在台上代表所有教官致别离词。海岚被大家怂恿着捧着一大束花上去,献给最尊爱的何教官。

    郭铭突出从人群里窜了出来,踉踉跄跄,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抢过台上的麦克风。

    台下有人要上来劝阻,何教官却扬扬手,示意大家退下。

    “何教官,我最尊敬的何教官!对不起!抢了你的话筒。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就一分钟。我呀,今天有些话非得说出口,再不说估计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了!”郭铭涨红着脸,面向一旁的海岚,大喊一声,“海岚!我喜欢你!请做我女朋友!我郭铭保证,这辈子都会对你好!就对你一个人好!”

    茉莉在台下瞬间石化,一脸惊恐。

    台下人群愣了三秒,顿时纷纷起哄,掌声、口哨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在等着海岚表态,特别是郭铭,紧张得大汗淋漓。

    “郭铭!你个王八蛋!你喜欢她,我怎么办啊!你真是个旷世奇葩王八蛋!亏得我这么喜欢你,还喜欢了这么多年!”半路杀出个刘然然,踉踉跄跄地拎着酒瓶子就是一顿叫嚷。

    人群开始骚动,议论纷纷。

    刘然然的姐妹团实在看不下去,集体发难。

    姐妹甲:“郭铭,你还是真是个绝版王八蛋!然然哪里比那什么啥的差了?”

    姐妹乙:“就是!郭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鸟样,然然能看上你,你祖上三代应该烧高香,最好是现场再即兴来一段感谢天感谢地的歌。”

    郭铭急了,甚不耐烦这一帮无干人等指手画脚,他硬生生地回道:“刘然然!你丫的有病去医院啊,别在这儿瞎掺和!”

    此刻台上,何教官一脸尴尬癌,海岚情绪复杂。

    人群里忽然一阵高呼:“渣男!脚踏两船,人人得而诛之,大家揍他!”

    只见一群人黑压压地涌向郭铭,郭铭嗷嗷叫,教官们傻了眼,现场一片混乱。

    朱克拨开人群,气喘吁吁出现在海岚面前。

    “洛哥不见了!”朱克喊道,急如热锅蚂蚁。

    海岚手里的捧花砰然落地,睁大了眼睛急切问道:“一白,他醒了?”

    朱克平复情绪,压着嗓子,继续道:“今早你们走了后,洛哥突然醒了。表哥给做了各项检查,指标一切正常,只是洛哥当时还有点虚弱。我趁着洛哥清醒,把这段时间你来照顾他的事儿都交代了。洛哥就问我,你去哪儿了。然后非要我带他来这儿,说是想看看你,顺道和何教官道个别。”

    “他来了,为什么不到我跟前。”海岚眼眶通红。

    “我跟洛哥到场的时候,不正好撞上你跟郭子这出嘛!洛哥表情凝重,一言不发,我还来不及回神,他就不见了!”朱克一声三叹,一五一十交代。

    海岚悲从中来,她能想象,当时的洛一白,无所不能的洛一白,潇潇洒洒的洛一白,当时该有多无助和绝望。郭铭和她,一个是深海藏泪,一个是朱砂烙心。

    来不及多感慨,海岚横冲人群,直奔而去。

    “这一个个,都喜欢玩消失嘛!”朱克一脸纳闷,唉声叹气一番,喊道:“等等我啊!”

    来到医院,病房里洛一白的床位已经空荡荡。

    一个护士端着药瓶路过瞅了眼。

    “你们找谁?”

    “您好,请问您看到洛一白了吗?”海岚赶紧追问。

    “他啊,你们来之前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走了?真走了!”朱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海岚突然冷静下来,深沉问道:“朱克,一白最有可能去哪里?”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这会儿脑子都乱出棉花了。”

    朱克一说完,转身想跟海岚商量办法,却不见了她踪影。

    来不及多想,朱克赶紧冲了出去寻找海岚。

    路边,海岚焦急地在拦车。

    朱克一把拉住了海岚。

    “都说了等等我啊!”朱克又是一阵气喘吁吁道,抹抹额上的汗,拿出手机,点出一个小地图,“洛哥之前一直说想去云南的这个地方,去那找找吧,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洛一白,我有太多话还没有亲口对他说。”海岚的脸上,挂着星光泪痕。

    夜风微凉,凉薄入心。

    朱克看着对面的海岚,凉风中双手抱怀,黯然神伤,说不出的悲戚。

    “我跟你一起去找洛哥吧!”朱克自告奋勇。

    “朱克,这一次,让我自己去找他吧。郭铭那边还需要你留下来帮衬善后,我相信一白也会这样想的。”海岚语气坚定。

    朱克极不情愿地点点头,但也只能应声好。

    朱克帮海岚拦了车,海岚作别朱克,一路先杀回学校,收拾东西,再交代下茉莉。

    “海岚,你真要去找洛一白学长啊?你一个人,我压根不放心呐!”茉莉一惊一乍地嚷着。

    海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淡定回应道:“我心意已决,不找到洛一白,我就不回来了!”转过头认真望着茉莉,“茉莉,别担心,我知道如果顾好自己,放心吧。学校这边你帮我招呼下。”

    “军训好不容易结束了,换来一周休息,你非得这样折腾自己。唉,所谓爱情,真是:刀山火海,皆为云烟。”茉莉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感叹。

    “好了,别贫嘴了,我会顺利返程的。”海岚笑道,给了茉莉一个感谢眼神。

    茉莉突然犹犹豫豫起来,小声说道:“对了,海岚,你走了后,郭铭死命冲出人堆,疯了似的冲出去,还大喊你的名字。”

    海岚就“嗯”了声,依旧认真的收拾东西,对于她而言,郭铭是可以拜把子的哥们,而洛一白,是她心上的明月光。

    收拾好罢,海岚与茉莉拥抱作别。

    “海岚,有事一定要给姐们打电话,别忘了啊!”

    听到茉莉在背后哽咽呼喊,海岚鼻子一阵酸,尔后脚步坚定,大步向前。

    海岚心里虔诚默念:洛一白,你一定要等我!

    列车驶向一种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捧上一颗奔赴千山万水也要求得一个答案的炙热之心,是李岚对洛一白毫无保留的彻底投降。

    1628公里之外,云南之隅,一个名叫安宁的温泉小镇。

    李岚踏上松软的土地,感受着来自全镇78%森林覆盖所散发的古朴与清新。

    是的,这是一白会喜欢的地方。这方水土淡然、寂静、明朗,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与世无争。

    心之迫切,顾不上舟车劳顿的艰辛,李岚照着旅游地图开始一个个旅馆询问过去,她坚信洛一白也会在某个小巷露台等她到来。

    黄昏渐晓,朱红顶屋檐光晕渲染,迷蒙袅袅。

    走廊尽头,洛一白轻轻扣上房门,黑色鸭舌帽下若隐若现的俊朗轮廓。

    “小伙子,去镇上转转?”旅店老板是位本地人,一位精神矍铄的慈祥老人。

    洛一白扬扬帽檐,点点头,微微一笑。

    老人斜靠着窗边的长槛上,不紧不慢的点上一支自己卷的烟,悠然自在地吸吐着烟火,表情若有所思。

    洛一白被这种岁月的宁静感染着。

    “老爷子,能赏支烟么?”洛一白侧身坐下,礼貌有度。

    老爷子睁开微微眯着的双眼,一声笑呵,从口袋里取出烟丝来卷,手法娴熟。

    “你们年轻小伙一般抽不来,这老烟呐,冲的很,喉咙里就跟火烧了一圈。”老爷子说着一边将卷烟递给洛一白。

    点燃,洛一白深了一口,淡然地吐出一圈浓白。

    “小伙子不错嘛,看来也是经了世事的人。”老爷子依旧微闭着眼,意味深长,“看样子是心里有个喜欢得很的姑娘。”

    洛一白执烟的手忽地一抖,落寞地望着前方。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爱上了一个姑娘。她善良、漂亮、贤惠,就像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老爷子弹弹手中的烟头,眼里思绪无限,“可是,有天她却突然不见了,只留了封信,信里说,这辈子当她嫁过我了。她这一走,把我的魂魄也带走罢。”

    “所以您就找到这儿来了?”洛一白不禁唏嘘问道。

    “有人说在这儿见到过她,我找了过来,这一来,就是半辈子。可她人终究没见上一面。我想她呀!夜夜晚晚的想,梦里都是她的模样。”老爷子卷烟的手微微颤抖,语带哽咽,“后来她老母亲临终告诉我,她是得了怪病,不想拖累我,也就自己去了。”

    黄昏余光忽明忽暗,洛一白清晰看见老爷子斑驳的脸上老泪纵横。他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压抑的情绪,双手拂面,眼里血丝通红。

    他终于正视了自己心,是的,他想李岚了,歇斯底里的想,那个让他辗转反侧,心焚似火的女人。此刻的洛一白,心潮翻涌,不动声色。

    一个猛烈起身,洛一白朝房间奔去,利落收拾好背包。他很确定自己的心,不想变成第二个老爷子。

    “老爷子,钥匙搁您手上了,我有急事,先走了!剩下的押金您老留着。”洛一白交还房门钥匙,与老爷子匆匆作别。

    小镇黄昏还剩最后一束光亮。

    “小伙子赶紧的!最后一班车呐!”班车大姐叫唤道。

    洛一白一跃跳上古旧三轮车。发动机轰鸣,车棚内坐满了人,晃晃荡荡。

    车速不快,洛一白半蹲着在最边上的,扶着挡板,静静望着车棚外。

    行了一段路,一辆三轮车从一旁驰过,洛一白晃了一眼,突然瞳孔放大,立马将头探出棚外。

    没错,反向开去的那趟车尾上,坐着的正是李岚!

    此刻李岚也发现了洛一白,她兴奋地从地上立马蹿了起来。

    四目相对,眼神里迸发出了万道星火,是她!是他!

    没有一丝犹豫,两人同时从车上一跃而下。

    两车上有人惊呼,司机大叔紧急刹车,班车大姐被吓得骂骂咧咧。

    还好车速不快,两人落地滚了一身尘,顾不得什么,起身飞奔向彼此。

    洛一白一把将李岚搂进怀了,屏住呼吸,红透了眼眶。

    李岚在洛一白怀里强烈感受着思念的窒息,心跳得生疼,任凭眼泪倾泻。

    想起自己连日来的种种心酸,李岚立马挣脱洛一白的怀抱,一上来就是一耳光,‘啪’!一声,格外刺耳。

    “为什么要走!”李岚嘶吼,“说话!”

    ‘啪’!又是一声。李岚愤怒地望着眼前一声不吭的洛一白。

    “你哑巴啊!倒是说话啊!为什么要走!留我一个人!”李岚升级嘶吼。

    ‘啪’!第三声,巴掌重重落在洛一白脸上,心里。他依旧一言不发,血红的眼里淌下滚烫的两行泪,悲痛无声。

    一巴掌接一巴掌,李岚疯一般扇在洛一白煞白的脸上。

    发泄到最后,李岚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洛一白含着泪俯身,死命抱着李岚,额头到脖子,爆满青筋,浑身战栗,任凭李岚在怀里疯狂捶打。

    温泉池里,两人静默无声,默闭着眼。只见暖烟袅袅,周遭亦是悄无声息。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离开。”海岚平复了情绪坦然问道。

    似曾相识的月光皎皎,洛一白一言不发,他悄然睁开眼睛,望向一旁的海岚。

    这张无暇的面庞,精致、柔和、清隽、云淡风轻。

    未听到洛一白的回应,海岚抿了抿嘴。

    “我就想听一句……”

    没等海岚说完,洛一白撑开坚实的手臂,双掌下压,一个强攻的火热的吻袭来,没有丝毫犹豫,进击得如此彻底而洒脱。

    舌尖初碰触的一秒,电石花火,激荡炽烈。

    洛一白凭借强大的男性荷尔兵临城下,此刻的海岚,下意识倔强抵抗一番,却最终沦陷在此般意乱情迷里。

    从温泉池一路吻到房间里,不过短短一分钟,两个年轻的灵魂纠缠着、迷离着,早已跨越了命运的山河大海。

    纯白的床面,洛一白疯狂霸占着李岚每一寸光洁如雪的肌肤,指尖划过之处,柔软而温热,电流般流淌。

    红润火烧的脸颊,李岚克制地压着急促的呼吸,低沉起伏。

    “我要你!”洛一白扶着李岚清晰而美好的面庞。

    “你会娶我吗?”海岚深情望着洛一白。

    洛一白停住了,眼眶渐红,忽而紧紧搂住李岚。

    “从此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洛一白的家!”洛一白无比认真地哽咽道。

    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李岚动容的脸颊上。

    两具紧抱的身躯,一起颤抖着。

    洛一白满面泪光,在李岚耳边一遍又一遍用情至深地呼喊着:“岚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李岚强忍着抽泣,任凭眼泪无声留下,她终于等到洛一白坚定的爱的回应。

    再也无法抵挡内心翻涌的炙热。那一夜,那种撕裂的生疼,刻骨铭心。

    听者:“那他俩最后在一起了么?”

    说者:“知道第二天都市新闻报头版是什么?”

    听者们使劲摇摇头。

    说者:“大学生为情所困,醉酒命丧无名河。”

    听者:“洛一白死了?”

    说者淡淡地摇摇头。

    说者:“死者叫—郭铭。”

    听者们一片哗然,陷入无限唏嘘。

    说者:“郭铭的死带来的痛不欲生的愧疚,让两个最相爱的人,最后变成了最无法彼此面对的人。”

    听者:“好可惜哦!原本还以为是个好结局。”

    说者:“洛一白留给李岚一封信,从此音讯全无。”

    听者:“那李岚呢?”

    说者:“那以后,李岚就转校了,因为是保送生,所以转学很顺利。转眼间,都十年了,就像梦一场。”

    听者们婉叹。

    “茉莉,有人找你!”茶室外有人传话。

    说者面带笑容,从容起身,“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茉莉。有缘再见。”

    再见,洛一白

    或许你也爱过,

    一个,

    你本想拒之千里的,

    某个人。

    繁星若河,

    流萤若火。

    隔岸观望的,

    纵然是干柴与烈焰。

    此生不复的,

    始终是飞鸟与梦鱼。

    一白,

    我时常在梦里抚过你荆棘般的须络。

    一白,

    我时常在白日笔画着你星辰似的眉眼。

    一白,

    我可能再也无法像爱你一样,

    虔诚地将自己贡上,

    在九尘之上逍遥爱恨。

    一白,

    你说过带我远走,

    你说过不再离去,

    可这一次,

    你终于还是食言了,

    就像少年信誓旦旦说着不再向往自由。

    一白,

    我多想随你而去,

    赤足与黄昏赛跑,

    散落在风中的星星点点,

    都是年少最纯粹的爱慕。

    一白,

    此生以后,

    我最怕听,

    我爱你,

    这三个字,

    足以在我的全世界,

    毁天灭地。

    薄暮冥冥,

    点水化冰,

    相忘江湖。

    再见,

    洛一白。

    岚

    2016年春

    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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