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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有人为植物人倾家荡产,他却能发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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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有人为植物人倾家荡产,他却能发家致富 (第1/3页)

    中国每年大约有八百多起燃气爆炸事件,近千人受伤,近百人丧生。但这么多的燃气爆炸事件里,从未有一起像下面这起爆炸一样曲折。

    8月14日,燕市怡然桥附近的佳邻小区发生了一起燃气爆炸事故,死了一个人。这起事件里的死者,是个卧床近三年的植物人。她从五楼的家里被炸了出来,脖子上被发现有割伤。

    当时田静找到我,让我去查这件事。自从《太平洋大逃杀》的特稿卖了近百万元后,这种纪实采访稿的价值一下就高了起来。

    我问她这么好的选题怎么不自己跟。田静摇摇头:“好几年不在一线了,而且文笔没你好,容易毁了这选题。我已经和当事人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联系他就行。”

    这次的调查有个优势——田静曾采访过这个经历了爆炸的家庭。两年前,田静还是记者时,曾做过一篇名为《中国植物人生存现状》的调查特稿。当时她采访了十几个植物人家庭,其中就有这次出事的王建龙和王璐夫妇。

    2014年1月,妻子王璐由于车祸成了植物人。她父母双亡,丈夫王建龙不离不弃,照顾周到。田静的文章发出后,王建龙被评为模范丈夫,还收到许多人的捐款。

    我打电话给刚丧偶的王建龙,约他晚上在一家饭馆见面——周庸点名要吃这家。

    8月17日晚上,我和周庸提前到了这家饭馆,点好菜,把桌号发给王建龙。

    6点多,进来一个男人,高颧骨,短发,很精壮。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手表。他和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几句,朝着我和周庸走来,伸出了手:“你好,徐浪,你们是田记者的朋友?”

    我说:“是,她听说你们家的事,想让我们做个后续采访,你看成吗?”

    王建龙点点头:“当然,田记者当年可帮大忙了,没她那篇文章带来的募捐,我当时都过不下去了。”

    我提议边吃边聊,问他喝不喝酒,他说可以喝一点儿。我们随便聊了会儿,他比较平静,不像刚经历了丧偶之痛。

    周庸给他倒了杯酒:“王哥,你这心情还可以啊。”

    王建龙:“咱说实话,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挺多次都想放弃,让她走得了,别遭罪了,但又下不了决心。出了这事,也算替我决定了。”

    我点点头:“听田静说,你太太脖子上有割伤?”

    他说:“是,可能是爆炸时,玻璃什么的划的。你说谁能对一个植物人下手?不太可能。后来法医要尸检我没让——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

    我说:“所以煤气是你忘关的吗?”

    王建龙点头:“是我没关。”

    我问能不能去他家看看。王建龙说:“当然可以,就是烧得没什么玩意儿了。”

    吃完饭往回走,没喝酒的周庸开着车:“徐哥,你看他戴的那表了吗?”我说:“有印象,怎么了?”

    周庸:“那是块万国孔雀翎,我爸有块一模一样的,六十多万。”

    我说那表应该是假的吧。

    周庸摇头:“国内造假技术是好,但都集中在表盘上,表链做得不太行。其实现在鉴别真假表主要就看表链了。刚才我仔细看了半天,他那皮链做得挺精细,缝制的车线走向直,针脚均匀,封口处没一点儿毛边,我看那表是真的。看来给他们捐款的人不少啊,都够他戴大万国了。”

    我说捐款不至于这么多吧,于是打给田静,问她能不能查到王建龙总共收了多少捐款。

    田静说:“行,那捐款的卡号我还有,我去找人问问。”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到了佳邻小区。从楼下看起来,王建龙家的窗户已经没了,被烟熏得漆黑一片。

    我上楼敲门,进了王建龙家。防盗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室内随处可见各种烧焦的物品。客厅角落里摆着脚手架和油漆桶,显然正准备着一场修整。

    这是间南北走向的两室一厅,王建龙说,他自己住一间,另一间用来安置王璐。发生爆炸的厨房,正对着王璐的卧室,卧室里床被冲到了窗下,衣柜在门后所以相对完好。我打开被熏黑的木衣柜,一股烧焦的胶皮味扑面而来,周庸捂住口鼻进去翻了翻,向我示意什么也没有。我点点头,又走向王建龙的卧室。

    王建龙卧室里有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架,我看了看上面的书,还能看清名字的,一本是勒庞的《乌合之众》,一本是《厚黑学》——没想到王建龙爱看群众心理的书。

    拍了几张照,我和周庸与王建龙下楼离开。我们送王建龙打车走后,周庸掏出烟:“徐哥,等会儿再走,抽根烟。”

    我问他怎么了。周庸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几只冈本的避孕套。

    我说:“你随身带这玩意儿干吗?”

    周庸:“不是我的,我带的不是这个牌子。这是王璐房间的衣柜里找到的,我当时没说。你说他老婆是植物人,他家怎么能有避孕套呢?不是过期的吧?”

    我说:“拆开看看就知道了,上面润滑剂多的话就是新的。要是在他老婆昏迷前买的,得两三年了,密封再好的避孕套,润滑程度也不可能跟新的一样。”

    我和周庸把七个避孕套拆开,俩人粘了一手油。周庸:“徐哥,这避孕套肯定是新的,湿巾都擦不掉。你说能不能是王建龙交了女友,故意制造意外把植物**子弄死了?”

    我说:“不至于啊,他想把他妻子弄死只要放弃治疗就行了,何必还把自己房子炸了。”

    周庸继续联想:“可能他妻子忽然醒了,看见王建龙和别的女的那什么呢,然后王建龙惊慌之下就把她杀了。”

    我让他别瞎想了:“就算真醒了看见了,离婚不就得了吗?”周庸叹口气:“好吧,那咱现在查什么?”

    我想先搞清楚,王建龙为什么这么有钱。“田静说,三年前俩人还租房住,但爆炸这房子是他自己的。”

    我给田静打电话,约她晚上吃湘菜。吃饭时,我问田静捐款的事,田静说:“还没查到,再等等。”

    我点点头:“有个事想问你,王璐父母双亡,这事你验证过吗?”

    “没有,这是王建龙告诉我的。”

    我说:“我有个猜测,三年前,王建龙还是个需要捐款的穷人,现在忽然就有钱了。会不会王璐有一个大额的人身意外险,王建龙想独占赔偿金才编造王璐父母双亡——实际上他想独享赔偿金。虽然还没查出捐助款项到底是多少,但我绝不相信这些钱够在燕市买房,更别说还戴六十多万元的表。”

    田静点点头:“知道了,我当年采访时,记录过王璐的个人信息,等我找老同事问问。”

    因为涉及募捐,需确保真实,田静当年记录了王璐和王建龙的身份证以及结婚证信息。她将这些信息发给我后,我先给王璐老家所在市的公安部门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个朋友王璐,最近去世了,她是否父母双亡,没有家人。

    公安局第二天给我的反馈是——情况不属实,王璐父母双全,并且还有一个弟弟。他们已咨询过本人,王璐本人健在并已结婚生子,如果我再报假警,将依法对我进行拘留罚款。

    周庸听我说完,说:“徐哥,我一身冷汗,要是王璐还活着,那死的那个是谁?”

    我也想知道。我说:“咱去看看吧,你静姐见过王璐,把她也叫上。”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高铁,我们到了站,到订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按照王璐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了一个老小区。我们上楼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头儿:“找谁?”

    我说我们找王璐。老头说自己是王璐的爸爸,王璐结婚后就不和他们一起住了。

    田静:“叔叔,我是王璐的同学。我们最近有同学会,但没有王璐的联系方式,只知道她原来的住址,所以就来这儿看看。”

    老头热情了一些:“璐璐同学啊,进来坐会儿吧。”

    田静:“不麻烦了,叔叔,您把王璐的手机号告诉我们就行。”

    老头告诉我们一个手机号,田静道了谢,问:“王璐现在住哪儿呢?”

    老头:“她啊,住知春苑小区。”

    我们打车前往该小区。周庸把头搭在正副驾驶座中间的空位上,看着田静:“静姐,您这演技和徐哥有一拼啊。”田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没应声。我踩了周庸一脚,示意车上还有出租车司机,别乱说话。

    进了小区,我让周庸给王璐打电话,说是送快递的,找不到门了。周庸刚说自己是快递,后边就传来声音:“等会儿,马上到家,已经进小区大门了。”我们仨急忙回头,身后大门处,有个姑娘牵着孩子,打着电话。

    田静难以置信:“王璐!”

    我说:“你确认是吗?”

    田静点点头:“我确定,虽然当时她已经是植物人了,但我去看过她好几次,确实是王璐。”

    我们走过去,拦住了她。田静喊了一声:“王璐。”

    王璐看着田静,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有点记不清你是谁了。”田静:“你记得王建龙是谁吗?”

    王璐摇摇头。我一直盯着她看,她表现得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的地方——我觉得她是真不认识。

    田静指了指她牵着的小男孩:“这是你儿子?几岁了?”

    王璐:“三岁了。”

    田静:“你什么时候从燕市回来的?你那姐姐还是妹妹呢?怎么样了?”

    王璐蒙了:“我从来没去过燕市啊,也没有姐妹。你们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

    周庸说是小学同学。

    王璐忽然警惕起来:“哪个小学?”

    我们三个都答不上来,王璐对着大门那边喊保安,还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我们仨狂奔出小区。

    田静:“看来不是,但长得也太像了!”

    我说:“回燕市再说,别她真报警了,给咱扣这儿解释不清。”

    到燕市时,已是晚上,我们打车到市中心的啤酒花园喝酒。周庸喝了口黑啤:“徐哥,我已经完全蒙了,那尸体不是王璐能是谁呢?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和王建龙有结婚证,然后老家那个王璐也结婚生子了,她们是怎么用一个身份结两次婚的?”

    我说:“你前两个问题还得继续查,但第三个我能回答你——同一个身份,在不同的省可以结两次婚。因为中国的婚姻系统以省为单位,省和省或直辖市间的系统是不共通的,在两个不同的省或直辖市结两次婚,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当然了,一旦被发现就是重婚罪。”

    周庸失望地“啊”了一声。我说:“怎么着,还想三妻四妾啊。”

    周庸说:“没有,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从我们发现的避孕套入手。去问问王建龙的邻居,如果他平时带女的回家,应该会有人看见过。要是他真有新女友,我们就接近套话。”

    周庸:“明天白天去?”

    我摇头:“现在去,白天修复房子他可能会在,而且晚上邻居也都下班了,人比较全。”

    田静一口喝光杯里的生啤:“走,我也去,女的敲门好开。”

    我们到了佳邻小区,挨家挨户敲门,从一楼问到顶层,只有楼上的小情侣提供了一点儿线索:“昨天上班时,他们家门开着,在重装房子。有个穿得还行的姑娘和工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估计是来看看活儿干得怎么样了。”他女朋友也补充了点:“原来也见他带别的姑娘进过屋,有的时候也有男的。”

    我觉得通过王建龙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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