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风起 第九十章:飞将折戟(第二部分完结) (第2/3页)
,只要吕布不在,光凭这些普通士兵是留不住他们的,于是答应道:“好吧叔至哥哥,不过你得记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我们不能立刻得手,就得立刻突出城去。”“那是自然。”陈到笑道:“我还得杀吕布为叔父报仇,怎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两人便将泰乌云放远,一直潜伏在城外草丛之中,等到天色一晚,便悄悄爬近城墙。虽然两人又有许久未见,但是默契依旧是无可挑剔,轻松躲避后城的士兵眼线,迅速来到城墙下。
两人正想着如何安静的登城,忽然城门一阵声响,居然就此打开。陈到反应灵敏,迅速抱住楚昭向身后一跳,便一起摔进旁边的草丛之中。
楚昭只觉自己胸前一闷,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陈到拉了出去。落地之后,她的脸顿时红透了半边天,用力将陈到的手推开。陈到只觉双臂之间一阵柔软,连忙收手道:“小昭,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一起按倒在草丛之中。
只见城门之中走出一小队人马。几个士兵对领头的一个青年道:“陈将军,夜晚出来不太安全吧?”陈将军道:“无妨。后面这一带一马平川,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我不会走远,半个时辰定然会回来。”
“可是······”陈将军有些不耐道:“有什么可是的?吕将军派我前来,自当有他的打算。现在曹军攻势正急,我难道会去做什么傻事?不必多说,你们回去守城吧。”那些士兵也没有办法,只得目送着他骑马走出,便回到城中。
忽然,在城门将要关上之际,城门门缝之中窜出两个士兵,悄悄朝着陈将军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到兀自对楚昭很是抱歉,道:“小昭,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昭心道:“你就是故意的,难道我会怪你吗?叔至哥哥,咋们两个今生若是只能凭爱相望不能共同携手。这才是小昭心痛的啊。”她平复心情,道:“叔至哥哥,你听到了没有?”
陈到见她一直不回话,还以为她伤心生气,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时,忽然听楚昭这么说,诧异道:“听到什么?”楚昭无语道:“我的傻哥哥啊,刚才那些士兵称走了的那人为‘陈将军’,你不会连这都没听到吧?”
“啊?陈将军?”陈到道:“莫不是那陈宫······”楚昭道:“不管是不是陈宫,他都是吕布的手下。我们跟过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倒是便宜了我们。就算不是,咋们也不算亏。”于是两人又悄悄往回爬动。
陈到却兀自很是愧疚,边爬边对楚昭道:“小昭,对不起啊。我······我以后若是再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你怎么总是想当然啊?你都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合适吗?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嘛。”
“啊?”陈到连忙掌嘴道:“是······是对你不公平。”楚昭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叔至哥哥,你这个样子,将来就是洞房之时,你也不敢动手哇。”陈到喃喃道:“洞房?这个······我可没有想过。小昭,就算是洞房,我也得等到洞······”
“行行行。”楚昭不想又听他提起令人伤感的事情,道:“咋们就别管这些没用的了,去找那人吧。这里比较偏僻,我看这陈将军应该不会走远的。”
两人爬上附近的小山包,确定不会被身后守城的士兵发现之后,这才起身翻过山包。只见不远处两个士兵正躲在一堆乱石之后,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哦!”楚昭道:“我倒是知道了。看来吕布并不放心这个陈将军啊,人家出来散散心也要派人跟着。”陈到远远眺望了一阵,道:“不。他恐怕不是来散心的,而是要送信。”
“送信?”楚昭又挤眉弄眼的瞧了瞧,道:“叔至哥哥,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到往天空指了指,道:“我还记得在沛城之时,黄方也曾用鸽子传信。你看那边,似乎是一只白鸽。应当也是这陈将军发的信号。只是究竟是给谁的,那就不清楚了。”
楚昭若有所思道:“若是给吕布传信,又为何要派人尾随?”她醒悟过来道:“叔至哥哥,看来这个陈将军是我们能够争取的人。我们得快去!”两人便施展轻功,快步且安静的赶了下去。
那两名小兵只顾着偷听陈将军,丝毫没有感到身后有人。陈到本想直接将他俩打倒,楚昭连忙对他一挥手,并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着急,陈到便停在两人身后,一起听了起来。
只听陈将军喃喃道:“爹,孩儿必定不负所托。等到孩儿相助曹军攻破萧关之后,吕布必当一泻千里,到时候您再关闭徐州和沛城。到时候吕布只能前往家眷居住的下邳,一座孤城而已,他如何能够守住?关键就在于能否击破萧关。爹,为了徐州百姓,孩儿就是肝脑涂地,也得帮刘豫州重新夺回徐州!”说着,对着前方一磕头。
陈到和楚昭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在此无人之处,他不太可能自言自语还说谎话,便都想着要帮他一把。前面那两个士兵听了这些,一人立刻低声道:“他居然真的有问题。看来陈先生的担心的确是有道理的,我们立刻就回去复命,将陈登和他爹都抓起来。”另一人也点了点头,两人转身便想走。
陈到心中顿时一片明亮,心道:“原来他是想帮助主公。”和回头那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那两人没想到自己身后还藏有人物,脱口而出道:“你是什么人?”陈到反应过来,一拳打出,“咚”的将一人打倒在地。另一人怒喝一声,拔剑朝着陈到砍来。
陈登听见身后有声响,吃惊的回头看去,他分不清这些人的立场,也拔剑道:“你们是什么人?”
被陈到打倒那人见陈到一把夹住长剑,轻轻松松的便将长剑夺过,心知就算是自己上前夹攻也难有胜算,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拔腿就想跑。另一人反应也很灵敏,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向前一扑,拼死抱住陈到不给他追击的机会。
陈到一肘劈在他的后背,道:“起开!”右手揪住他的战袍用力一甩,便将他丢出撞在旁边的石头上。陈登不知他是好是坏,不给他追击的机会,挥剑拦在他身边道:“站住!你是何人?来做什么的?”
陈到知他是友非敌,不愿出手伤他,挥掌打在他的剑刃上,飞身便已逃开。陈登只觉长剑一颤,险些拿捏不住,连忙向后一跳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想干什么?”陈到不理睬他,正想去追击另一人,却只见他被楚昭一脚踩在脚下,鼻青脸肿的动弹不得。
陈到看着笑吟吟的不住地跺着脚尖的楚昭,松了口气道:“小昭,有你在,还真是令人放心啊。”
后面的陈登却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一男一女之手,用力的连挥长剑道:“你们······你们为吕布战斗,这值吗?自从他抢夺了徐州之后,百姓的生活更加难过。若是刘豫州还在,又如何会是这般景象。你们······你们今日还要为吕布的走狗,你们······你们的良心还在吗?”
陈到听他又说了这么一通,更是放心,微笑道:“陈将军,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吕布的走狗。他们才是。”说着提溜起撞在石头堆不省人事那人,丢在陈登身前。
陈登诧异的看了看此人的装束,又看了看陈到和楚昭,有些疑惑道:“他们确实是城中士兵,但是你们······”陈到拱手道:“我乃刘备帐下一员小将,我叫陈到。此次绕过萧关,是为了帮助曹军迅速破关。”
“哦?”陈登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曾经也是刘豫州的手下,那时我可没见过你们。你们······不会是在撒谎吧?”陈到连连摇头道:“陈将军,我投奔主公不十个月,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我叔父陈离已为了保护甘夫人、糜夫人她们而牺牲。此乃我与吕布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为我叔父报仇。”
“陈离?你叔父?”陈登这才有些相信,道:“陈离也说过他有个侄子,武功高强但是下落不明。这么说来,你还是回来找到他了。”陈到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和叔父之前也有误会,现在已经都消除了。这十个月来他教了我许多军营道理,只是可惜······我还没能实践运用,他便已经不在······”
“好!”陈登拍了拍他,道:“有你相助,我这次倒是更有希望了。”
楚昭走上前道:“那么陈将军,你打算怎么帮助曹军击破萧关?”陈登看了看她,也猜到了她和陈到的关系,道:“吕布的援军不日里便到。这里陈宫又防备森严,恐怕只能里应外合硬来了。我带着的亲兵数量确实不多,但是拼命一次,机会还是有的。只要击破萧关,吕布必败无疑,我就是死也对得起徐州一众百姓了。”
“太鲁莽了。”楚昭摇了摇头道:“陈将军,此事没这么难,也不见得要牺牲这么多。”“哦?”陈登看她如此胸有成竹,拱手道:“姑娘,莫非你有良策?还请快快说来。”
陈到见楚昭在路上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办法,赞许道:“小昭,你可真聪明,这么快就有招了吗?”楚昭微笑道:“也是刚刚才想出来的。陈将军,吕布大概还有多久到?”
陈登想了想,道:“我是故意带兵提前走来观察战局的,比吕布要快个几天吧。”楚昭道:“那就好。吕布只派了你一个将领提前来此,没错吧?”陈登点头道:“不错。高顺、张辽还驻守在沛城一带,并未跟随吕布,只有我提前在此。”
楚昭一拍手道:“那就好了!陈将军,吕布和陈宫现在互相见不到,想要有什么联系都得依靠将军你。所以你想让他们知道什么,那不都取决于你吗?你对陈宫说吕布被曹军偷袭,再对吕布说陈宫准备弃城逃跑,他们能不信吗?”
陈登恍然大悟道:“对对!姑娘你说的太对了!我······我实在是太蠢了,连这个方法都没想到。”楚昭笑道:“现在知道还不晚,不过得立刻行动才是。不然吕布带兵来到,那就真的难对付了。”
陈到却还是一头雾水道:“小昭,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啊?是对吕布和陈宫胡说八道吗?这样就能够破城吗?”陈登笑道:“陈到将军,现在看来,想要打破萧关并不算难。姑娘,我和陈宫说曹操已经派兵绕过了萧关,命他弃城前去相助。再对吕布说萧关即将失手,让他立刻赶往萧关如何?”
楚昭“嗯”了一声,道:“还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打起来,并且提前通知曹军。到时候曹军趁机攻城,萧关必失。”陈登喜道:“好啊,姑娘你的法子实在大妙。就是不知姑娘芳名······”楚昭微微一笑,道:“楚昭。”
陈登对二人一拱手道:“那就多谢陈到将军、楚昭姑娘了。等徐州平定,我定然向百姓们诉说你们的功绩。”楚昭点头道:“我们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即可。”陈登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人道:“那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了。你们都是战场上的过来人,可不能心慈手软。”便转身回城。
陈到目送他离去,立刻一把将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揪了起来,怒道:“你是不是吕布手下的走狗?”
那个士兵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弱弱的说道:“我······我不是走狗······”陈到“啪”的将他摔在地上,道:“帮助吕布残害百姓,还说不是走狗?”拔出白毦剑对着他的咽喉一指道:“我本不喜杀人!但是吕布害死叔父,你们又都是吕布的走狗。放走你们,这战事永远打不完,还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受死吧!”一剑将他刺死。
另外倒在楚昭脚下那名士兵一看,惊吓的拼死挣扎想要逃跑,却被楚昭牢牢踩住动弹不得。陈到转身走到他跟前道:“怕死吗?”那士兵不住地哆嗦道:“怕······怕······饶命······”陈到怒吼道:“饶了你,会害了更多人!岂能心慈手软?”又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楚昭一直在陈到身前冷眼相待,等他开始擦拭白毦剑上的血迹,她这才沉声道:“叔至哥哥,你还是以前的叔至哥哥吗?”
陈到一愣,见楚昭的表情忽然变得冰冷,奇怪道:“小昭,你怎么了?”楚昭一副陌生人的脸色道:“我认识的叔至哥哥,又岂是此等杀人不眨眼之人?你······你变了,再也不是我爱的那个叔至哥哥了,不是吗?”
“我······我······我没有。”陈到嗅到一丝不对,连忙辩解道:“对奸人仁慈,只会害了更多的人。黄方就是例子,我们不能再对奸人心慈手软了,否则将来我只会更加后悔······”
“不······这都是借口。”楚昭沉着脸道:“叔至哥哥以前可是打人一下都要道歉的。连杀李九伦的手下也是心怀愧疚,怎么现在就充满了戾气?叔至哥哥,记住,不为杀人而杀人。否则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
“小昭······”陈到见她转身要走,伸手想要挽留,却被她一把甩开。只见她双目血红,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是我爱的叔至哥哥了,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呢?是我自己傻,苦等了你六个月,却只等来了一个性情大变的你。我要回神锤帮了,毕竟······那是我认识的叔至哥哥留给我的······”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陈到不知为何会变成这般情景,无力的跪倒在地,看着楚昭消失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小昭······小昭······是我······是我错了吗?”殊不知楚昭转头之后,泪水便如绝地潮水一般涌出。她为了不让陈到知道,也不敢加快步伐,只是伸右手在胸前发力,将泪水控制在脸颊上不让他们下落。她的心已接近死去:“叔至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杀人确实不是为了杀人。但是······我若不这样,你不会让我走的······我······我还是不能留下······”等她走出陈到的视线之外,立刻捂着脸快速奔跑起来。
陈到两眼无神的留在原地,等到天亮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将那两具尸体处理干净,静等陈登的行动。等到下午,只见陈登又带兵从后门赶了出去。陈到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留在原地不住地观察。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等到傍晚陈登这才赶了回来。
陈到来不及跟他见面,只见他回城后不久,陈宫居然率领主力开始弃城准备撤退。陈到心下奇怪:“难道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小昭真是有好办法!”
想起楚昭,他又不免落寞,叹道:“不知小昭她原谅我了没有。”忽然看见几名军士正在乱石堆外对自己挥手首,便牵着泰乌云走了出去。那几人看了看他,便道:“请问你是陈到将军吗?”陈到猜他们便是陈登的心腹,便点了点头。他们立刻道:“陈登将军请你跟随我们入城,今日便可以击破萧关!”
陈到见他们的喜色不像是作伪,再加上周围一堆人马正混乱的行动作出撤退的样子,没有任何怀疑便跟他们进了城。
陈登见只有他,也没问楚昭的情况便道:“陈宫已经率兵准备撤退,我估摸着吕布也要率兵赶来了。吕布让我通知陈宫以火把为号攻击曹军,可我偏偏不和陈宫讲,只通知了曹营。陈宫又以为曹军已经绕过了萧关直奔徐州而去,自然得放弃萧关回救徐州。陈将军,此计果然是大妙啊,多谢你和楚姑娘。”
陈到来不及落寞,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放火?”陈登摆了摆手道:“不不,陈将军,放火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来费力。当务之急是你要立刻前往下邳,在吕布之前进城潜伏,这样里应外合,吕布必败无疑。”
“下邳?”陈到道:“确定不去徐州吗?”陈登得意道:“我爹和简雍已经守住了徐州,不会给吕布任何入城的机会。而且我爹已经成功让吕布将自己的亲信全都送去了相对偏远的下邳,徐州城里无人会与吕布相照应。沛县的高顺和张辽也已被我通知前来相助萧关,所以吕布丢掉萧关之后唯一的去处便是下邳。陈将军,你别看我说起来下邳好像很好对付一样,但是若是吕布固守不出,那也不好攻破。唯有里应外合,我们才能把机会最大化。”
“好!”陈到听从了他的话,对他拱手道:“此次多谢陈将军。”便下城去了。他骑着泰乌云飞速冲出去老远,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叔至!是你吗?”他听出这是傅彤的声音,连忙停步回头一看,只见四道黑影飞马赶了过来,果然是傅彤、楚晴、邓泰和卢忠。
陈到很是诧异,道:“你们怎么冲过来的?”邓泰得意道:“这陈宫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想弃城后撤。城前城后可以说是一片混乱。曹军前两天便已后撤,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动干戈,所以我们可以趁乱过来。大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什么收获?”
陈到看着楚晴关切的神情,心中满是痛苦,不愿多说,道:“都是陈登将军的计谋,是他帮助我们打破萧关的。”说着也不停步,拍马向前就赶。四人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平常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不顾口水的详细说明,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少言寡语,全都跟了上去。
只听身后“咚咚”的声音响起,陈登已在萧关之上放起大火。陈到等人由于从小路出发,并未被赶来的吕布军队发现。吕布率军赶到正好碰见大火,还以为面前的人马便是破城的曹军,立刻和陈宫的军队混战起来。结果反让曹军趁虚而入,一举攻破了萧关。
吕布和陈宫的军队一直恶战到天亮,这才发现居然是自相残杀。吕布气的大怒道:“是谁出的如此毒计?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和陈宫想要返回徐州,果不其然被简雍封住了道路,又见高顺、张辽等人一起赶来,沛城也被乘虚攻占。此时吕布手下也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下邳,他在半路还被关羽、张飞截杀一阵只好带领剩余残部一路撤进了下邳。
陈到等人早已进城,见吕布率领剩余所有人马企图死守,邓泰道:“大哥,他们刚刚进城不久。若是曹军乘胜追击,那吕布必败,我们可得看好城外军队的动向,适时配合才是。”陈到觉得有理,便和傅彤、邓泰、卢忠每日准备突袭。
不料曹军却只是修整,并不对下邳发动最后的攻击。陈到等人苦等数日,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得耐着性子每日熬夜相待。
楚晴看着他们四个挂着黑眼圈还拼了命的盯着,有些担心道:“你们就别不要命的守着了。曹军已经五天没有进攻了,显然是不打算按照你们的猜测进攻。你们干嘛还那么执着的守着啊?要是你们精神不济的时候曹军进攻,你们哪里还配合的了?”
“说的是说的是啊!”邓泰和卢忠异口同声的说道:“晴儿姐说的在理。”全都退了回来。他俩早就受不了了,若非陈到和傅彤坚持,他们早就呼噜呼噜的睡觉去了。但是陈到和傅彤却并不答应,傅彤想着是机不可失,陈到则是难以接受楚昭对自己的话,只能以每日每夜的守夜来让自己不去思考。
于是陈到和傅彤两人便和邓泰、卢忠换着守夜。第二天不知为何,曹军居然对下邳展开了猛烈进攻,不过并未攻下。陈到等人精神不济,也提不起精神去相助。楚晴便希望他们全都休息一天,但是陈到还是不许,命令邓泰和卢忠继续守夜。
两人睡眼惺忪的在黑暗寂寥的街道上行走着,也各不说话,犹如僵尸一般。旁边走上来两人,看了他俩一眼,一人讥讽道:“看看,这里的百姓居然都被吓成了这样。”
邓泰和卢忠起初都没理睬这二人,各自走出去七八步,邓泰忽然停下,卢忠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出。邓泰“喂”了一声,他还是并无变化,邓泰立刻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这才将睡梦中的卢忠抓了回来。卢忠使劲揉了揉眼睛道:“我说泰哥啊,你······你这是做什么啊?”邓泰低声道:“你是真的走着睡着了吗?此二人······是敌人!”
“敌人?”卢忠还未完全清醒,道:“这里城中的士兵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吗?遇上两个敌人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邓泰只好重重的抽了卢忠两下巴掌,道:“你傻啊?要是普通的敌人,我至于这么紧张吗?你听好了,这个是屡次和大哥为难,并且加害我师父的凶手!”
“什么?和将军为难?”卢忠这才明白过来,道:“是那个什么贾诩吗?”邓泰摇头道:“不是,不过也危险的很。咋俩继续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听听这两个坏东西想要干嘛!”卢忠也觉得很有必要,立刻便又做出一副困顿不堪的表情。
邓泰一愣道:“你变得还真是快啊。”便和他又转向,并肩走了出去。
简常骂道:“韩老哥,这个吕布完全不是可以依仗的啊。我们好不容易帮他找到攻击刘备的借口,结果他还让陈到他们跑了!现在又屡次出错,现在不仅他自己危险了,还把我们给害了。”
韩连也是一脸凝重道:“不错,吕布的武功极高,但是统兵用人能力实在是太差,我确实是高估了他。我早就猜到那个陈登的话不可信,但是他却和傻子一样偏听偏信。曹军刚刚围住下邳之时,也可以听陈宫之言打他们一个立足未稳,他还是不睬。我更没想到他是如此没骨气之人,今日曹操在城下花言巧语一番,他居然真的相信了。若非陈宫射击曹操,还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蠢事来。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反正曹操已经和张绣又打过了一仗,应该不会再招惹张绣,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简常犹豫道:“陈到还没有杀掉,我们就要这么走吗?”韩连揪住他道:“一个陈到而已,没必要这么拼命对付。吕布这厮的心理我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指不定他哪天脾气不好,就把被曹操击败的原因丢在我们头上,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反正咋们也没啥贵重东西,若是有机会,这两天咋们就溜。”
邓泰和卢忠又从他们身边飘过,把他们的谈话听的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俩还是太过大意,走了两步就调转方向,几乎就是围着韩连和简常绕圈子。走了三圈就被发现端倪,韩连停步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城中百姓?”
邓泰一听,不由得一颤,卢忠倒是和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向前走。邓泰刚想跟上,却已经慢了一拍,简常厉声道:“什么人?居然在我们勉强装蒜?”一掌朝着邓泰的后背劈出。
邓泰回身一戟挡了他这一掌,同时顺势被击退数步来到卢忠身边。他一把揪住卢忠道:“快走啊!”卢忠这才睁眼,一脸迷惑道:“怎······怎么······”邓泰没想到他这时候还能睡着,怪不得他刚才被韩连叫住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刻将头套摘掉,抓住卢忠就跑。
韩连冷笑道:“你们走不掉的!”和简常一起飞身追出。邓泰奋力将卢忠摇醒,抓着他一起撞进旁边的房屋之中。
只听“霹雳啪嚓”的声音响起,却是两人将旁边的火把柱尽数撞倒,火苗窜到地上,顿时引燃了旁边的布帘子。烈火将本来靠近的韩连和简常一把拦住。
卢忠还是有些迷糊,道:“发······发生了什么?”邓泰怒道:“被发现了!快跑!”揪着他找着屋子的前门,开门逃跑。简常还打算越过前面烈火前去追击,韩连阻止道:“不必了。此二人绝非善类,不是我们以前的哪些仇人,便是吕布的手下。看这里火势越来越大,咋们还是趁乱走人才是。”
“溜之大吉?”简常吃惊道:“现在就走?会不会······”韩连道:“眼下城内城外都是戒备森严。我们把这里的事情闹大,想要出城并不难。但是想要突破曹军的防线,确实没那么容易。这样吧,我们潜在城里,不再和吕布联系,就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离去。这样他就算要找我们麻烦,也无迹可寻。”两人便把旁边的火把柱子尽数推倒,将火势扩大,便悄然逃走。
邓泰和卢忠刚刚跑出去不远,便听见身后声势越来越大,烈火已经引燃了不少房屋,同时伴随着无数尖叫声。邓泰立刻停下脚步,喃喃道:“我们得······得回去救人。”
卢忠拦住他道:“救人没问题,但是问题是······那两个追我们的人,我们打得过吗?”邓泰一愣,心知就算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够胜过简常或是韩连一人,但还是强撑道:“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回事?”陈到、傅彤和楚晴听见外面的动静,都赶了过来。邓泰便指着着火的方向道:“杀害我师父的人他们便在那边,追击我们引燃了那些房子······不,是我们引燃的······”
“什么?”陈到和傅彤眉头一皱。楚晴看着冲天的火光,又听着不少人的叫声,叹道:“恐怕······又要死人了。”
傅彤看着陈到的神情,道:“叔至······此事还需······”陈到却斩钉截铁道:“救火!”率先冲了出去。邓泰紧随其后,楚晴和卢忠也慢慢跟了过去。傅彤留在最后,苦笑道:“你是好人······值得我追随之人。但是······不能这样领兵······”也跟了过去。
他们跟着不少救火的百姓将被困烈火中的不少百姓都拉了出来。眼看城中军队也被吸引过来,傅彤对陈到道:“这里已经被发现,现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快走吧!”陈到看着大部分百姓都已安全,但是仍有些房屋里有人在呼救,道:“救完再走吧。”
“不行!”傅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道:“吕布肯定会盘问所有救火的人。到时候若是被他认出来,我们全都得完蛋!”陈到看着傅彤不容置疑的眼神,迟疑道:“难道······看着他们身陷绝地吗?现在来的这点人,不会立刻救人的。”
“咋们的力量只有这么点。身居乱世,若是连自己都考虑不了,还顾得上这么多吗?”傅彤不由分说,便强行将他拉走,陈到知道他说得对,但是依旧难以面对,心道:“小昭,我对不起你。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不再是之前的我了。”楚晴、邓泰和卢忠也只得跟着他们离开。
这一场大火并未引起吕布的注意,陈宫虽然派人调查,却也查不到陈到他们那边去。韩连和简常的失踪也未能让吕布提起太多兴趣,本来陈宫也向吕布提出了许多建议,但是吕布却都为妻妾所困,无法执行。他又知道自己没脸见陈宫,便每日躲在屋里饮酒解闷。
陈到等人见这几日曹军的进攻也不算凶猛,吕布更是不见踪影,都大感奇怪。傅彤道:“若是他一直这样下去坐以待毙,那根本不需我们出手,他必死。只是有些荒唐啊,就这点本事的诸侯,我们居然敌不过他。看来,高顺和‘陷阵营’的本事我们还是小瞧了,能在如此没用废物的主子面前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着实是不易。”
这一日,邓泰又回来传递消息:“吕布这厮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么,今日便率兵突围。但是被挡了回去,只有几个人突围成功。嘿嘿,我就说嘛,他这般荒废时日,手下人都已经撑不住了。”
“有人突围成功了?”傅彤一口将茶咽下去,吃惊道:“此话当真?”邓泰有些疑惑,道:“是啊,丹平啊,只有几个人出去,吕布自己也没跑掉,你担心什么啊?”
“这里是吕布最后的根据地了,他就算逃了,又还能去哪呢?”傅彤道:“显然是派人出去求救了。”
“求救?”楚晴很不屑道:“就吕布这个坏蛋,谁会帮助他啊。两面三刀的家伙,估计谁来救他,最后也会被吕布在暗地里捅一刀。”
“是啊。”陈到道:“丹平,你觉得谁会来救吕布?”傅彤想了想,放下茶杯道:“想不出有谁一定会来救。我们主公上次好心收留了他,结果被他反咬一口丢了徐州。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我觉得不会再有哪个诸侯会傻到引狼入室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袁术倒是个例外。他毕竟和吕布有儿女婚约,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出兵。”
陈到瞪大眼睛道:“我记得之前吕布还和主公、江东孙将军联手攻打过袁术,袁术还会帮助吕布?”傅彤道:“所以啊,我也不能确定。在这些诸侯眼里啊,小小的恩仇其实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够提供利益,就算是杀父杀母之仇有时候也是可以放下的。”
“杀父杀母之仇?”陈到一拍桌子道:“连亲情都不要了,要那些利益又还有什么用?”楚晴也很不理解道:“傅将军,若是他杀了你的家人,未来就算有天大的利益,你会和他合作吗?”傅彤耸了耸肩,道:“我反正是不会。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吧,对袁术来说,那得看吕布许诺给他什么,若是足够大,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邓泰和卢忠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论,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傅彤看了看他俩,笑道:“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咋们主公也不是没和曹操作对过,曹操现在还不是接纳了我们主公。我们现在不能理解,也许······将来可以理解吧。”
陈到仰天长叹道:“不······人难道都是这么冷血无情的吗?丹平······我希望我这一生······都不要理解······”
想法是如此,但是现实又岂会都如人愿?在疆场政局上摸爬滚打久了之后,又有谁能够一直保持着初心?
又过了几日,卢忠探听消息回来道:“吕布今日又尝试突围了。这次他背着自己的幼女吕玲绮一同突围,若是他自己上,说不定还有些机会。但是带着一个幼女,不是累赘吗?果然被我们的关、张二位将军给杀回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楚晴拍手叫好道。陈到、傅彤和邓泰却都沉默起来。
楚晴看着他们的神情,奇怪道:“怎么啦?这不是好事吗?”邓泰道:“好事是好事啊。但是吕布做这么怪的事情,应该有他的原因吧?”陈到点了点头,道:“他冒这么大的险,肯定是有更大的机会在前面等着。否则他不会这么做的。丹平······”
傅彤道:“不错,估计是有谁答应支援他,但是却要他的女儿吧。跟他有儿女姻亲关系的也只有袁术了,估计他要真是送出了女儿,袁术的援军就该来了。也幸亏二位将军足够英勇,果然将他挡住。现在来看,吕布还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叔至、晴儿、阿泰、师弟,咋们继续躲着观察就行,吕布早晚有一天会率先撑不住的。”
就这样,五人在在下邳城中也已潜伏了两个多月,眼看着就到了年底。陈到他们五个心知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进攻,心中都担心起来。若是错过了现在的最好时机,没准让吕布缓过这口气,将来就真的难对付他了。
正当他们发愁想着该如何行动以相助城外曹军之时,下邳城却被洪水所淹,全城几乎都被泡住,仅剩下东门没有被完全淹掉。陈到等人去打探了消息才知道,原来曹军引了泗水的洪水灌入城中,同时曹军扎营于高处,减缓了进攻,同时也不给吕布突围的机会。
陈到他们五个都不得不搬离原来的客栈以躲避洪水。吕布却是无动于衷,依旧窝在不知那间房里连人影都没有。傅彤看着不少士兵都被在洪水之中挣扎,没事的其他士兵则手忙脚乱的前去营救,只看得到陈宫、高顺和张辽等人带兵相救,却并未看见吕布出现,叹道:“看来我说得对。上天已经给了吕布机会了,只是吕布他自己不争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咋们就是一直呆在城里不动,他不是自己死掉,也会被生擒的。”
“也是。”陈到道:“他的武功虽高,也不可能敌过上万曹军。哼,吕布你再骁勇又有何用,你已然失了人心,就等着兵败被杀吧。”
邓泰插嘴道:“若是吕布就这样被打败,那我们进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这样一来,曹操······的那些手下不是还会一样看不起我们?”
傅彤沉声道:“瞧不起便瞧不起呗。吕布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他指挥作战确实不行,但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多他还是很强大的。阿泰,你难道也想向他讨教一番?”
“有什么好怕的啊?”邓泰不服道:“我跟你们说啊,吕布这些天一直躲在房子里不出来。你们以为他能做什么好事吗?不就是和那大美人貂蝉饮酒做乐吗?说不定还整日洞房花烛呢,估计他身子也已垮的差不多了。咋们若是抓住时间对他出手,那很有机会能够将他拿下。这样一来,我就不相信曹操 他们还敢小瞧咋白毦兵。”
“话虽如此。”傅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但是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能够抓住吕布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受到了什么损伤,那就亏大了。我可不希望你们有谁为了抓吕布,反而受伤的啊。能够建立些功业自然是好的,但也得看代价是什么。对吧,叔至?”
陈到看了看他们四个,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们谁被吕布伤了,那都是我的罪过。所以······静观其变吧。名气什么都是虚的,而且容易招来记恨。我们包括主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和曹操的手下争什么啊?有什么好争的?”
又过了几日,城中百姓和士兵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破城似乎已是近在咫尺。吕布这时候忽然又下了道命令:令全军禁酒,如果谁敢喝酒,直接斩首。
简常听说了这个命令之后,嗤之以鼻道:“真是可笑啊。他自己就没少喝过酒,今日怎么反倒开始扇自己脸了?”韩连笑道:“你我也不是不喝酒之人。这玩意啊虽然有其意味,但是终究对身体伤害不轻。吕布这厮完全没追求,也不懂得如何提振士气,我看他这些日子根本不露面,估计是喝酒喝多了把身子喝坏了。所以才这么做的。不过他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根本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曹军的攻势不知何时会再次加大,咋们想走是走不掉的,换更高的地方躲着吧。曹操破城之后定然会选择安抚百姓,不会大家屠戮的。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想要脱身便没什么难度了。”简常也只能选择听信他的话,两人便继续在城中潜伏。
黄昏时分,陈到、傅彤、楚晴和卢忠正在高处的亭子闲坐,只见邓泰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傅彤微微一笑道:“阿泰,似乎你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不过从我们这里往下看啊,曹军没有异动。不知你这是什么好消息啊?”
邓泰回头往下眺望一阵,只能看见全城的洪水,笑道:“和曹军无关。我刚才跟踪一个‘陷阵营’的士兵,听说一个叫侯成的将军因为对吕布敬酒,遭遇了惩罚。幸亏其他人求情才逃得一命,但是也被打了五十军棍。”
“这就是了。”傅彤一拍大腿,道:“高顺和‘陷阵营’一直以来都是命令禁酒的。出现了这种事,‘陷阵营’的人自然都不以为然,觉得吕布做的很对,实则不然。吕布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早就大失人心,今日还重罚手下,估计他离众叛亲离已然不远了。”
陈到一听,双眼放光道:“丹平,你有主意了吗?”傅彤得意的点了点头,对邓泰道:“走,我们去那侯成的府邸。”
当晚,五人乔装一番,便潜伏进了侯成的府邸之中。只见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前来探望。邓泰听了二人的名字,低声道:“对了,我还听说,就是他们带人求情,吕布才肯网开一面的。”傅彤道:“那就是了。估计他们对吕布都心怀不满,咋们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什么。”
五人躲在侯成房外,果然听说他们打算抓了吕布去献给曹操。傅彤一个激灵,便破门而入。宋宪、魏续不知是何人,正想拔剑,却已被邓泰和卢忠一剑指着咽喉,顿时不敢再有所异动,全都蹲在地上。
侯成更是恐惧,拖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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