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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奔走(这章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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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三十章 奔走(这章万字) (第2/3页)

戏,而是她看着自家夫君如此,真的心如刀绞。

    甘奇借势起身,连连又道:“宗汉,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此番你一定要救我一家老小啊,让我这一家老小有个活路。”

    甘奇腹黑,今日尽显。

    赵宗汉先不答话,而是连忙示意身后跟进来的小厮出去,小厮倒也见机,出去之后还把门带上,不让旁人看到正厅之内的情形。

    随后赵宗汉才说道:“道坚多虑了,当真多虑了,官家可并无此意啊!”

    甘奇一脸不信,只说:“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赵宗汉略微一想,倒是真觉得甘奇多虑了,却也莫名有那么一点点担忧,便安慰甘奇:“道坚放心,官家万万没有此意。”

    一旁的赵宗兰此时也起身说道:“哥哥,你一定要帮妹妹!”

    “道坚,宗兰,你们当真不必多想,官家也是你们看着长大了,向来宅心仁厚,岂是那等人,更何况还有我呢,我又岂会不保着你。你们放心,以道坚如此功勋,以道坚在士子之中的名声,在百姓之中的名望,完全不必多想多虑,官家只是想亲政而已,别无多谋。”

    此时情景,赵宗汉也是面带惭愧,事情到的这一步,他是完全没有预料的,甘奇在他心中何等英武了得,而今却落得个这么惶惶不可终日。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赵宗汉心中,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再看而今甘奇的姿态,这事情也不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甘奇又对赵宗汉一个大礼,说道:“我这一家老小就拜托你了!”

    赵宗汉连忙又扶:“哪里话哪里话,一定不会是你想的那般,官家亲政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学要问,说不定过不得多久,还要道坚你继续帮衬着!”

    这是赵宗汉此时的心里话,如今之事,早已证明甘奇是何等的忠良,这么好的臣子,往后自然还要再用才是。

    甘奇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奢望,只求余生安稳!”

    甘奇可真没有去想什么以后再起用的事情,他唯一求的事情就是永远不要在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国家与社会都要按照他的意愿向前发展。

    赵宗汉此时多少有些可怜甘奇,也是甘奇姿态放得极低,不仅可怜,还有万分愧疚,怎么办呢?赵宗汉左右看了看,说道:“今日既然来了,便也不要急着走,我吩咐人去备酒宴,咱们今日一醉方休,什么话都在酒里,人生几十载,但求一个问心无愧,道坚信我!”

    甘奇点点头:“我信你!”

    “好!”赵宗汉转头打开大门便喊:“来人呐,备酒菜,备最好的酒菜!”

    酒得喝,甘奇也敞开了喝,只是姿态一直放得低,戏依旧是戏,舞台却是越来越大。

    酒宴之上,为了表达心意,甘奇甚至与赵宗汉说道:“宗汉,我家中向来日进斗金,有酒店,有彩票,有成衣店,还有城外的纺织厂,相扑场,还有钱庄,赚的钱早已足够日后生活了,而今朝廷正是用钱之际,你代我与官家说,就说我愿意把这些产业都转到皇家名下。”

    “不必不必,当真不必如此。”赵宗汉连连摆手。

    “宗汉,你不懂其中,便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甘奇如此说道。

    赵宗汉有些不解,又问:“我有何处不懂?还请道坚明言。”

    “许多事情,不外乎钱粮兵马,兵马我交出去就是,这钱粮却也不能留在手中。”甘奇也直白。

    一个人要造反,就两样,人与钱。要让皇帝安心,就得没有人也没有钱。

    赵宗汉恍然大悟,却又一想,说道:“不至于,道坚,当真不至如此。”

    赵宗汉最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不至于”,对皇帝也这么说,对甘奇也这么说。

    甘奇面色严肃,说道:“你只管如此与官家禀奏,就算帮我一个忙,如此也算我为朝廷尽的最后一份忠心!”

    赵宗汉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打你我相识,你做的事情,说的话语,都没有错过。今日我却觉得你当真想太多了,但是你既然如此说,我便帮你把此时禀奏上去,但是你也要相信官家,官家当真不是那等人,我想,他是不会要你这些产业的。”

    “你帮禀奏便好,请饮此杯!”甘奇姿态依旧低下。

    这顿酒,赵宗汉是越喝越难受,曾几何时,他哪里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甘奇越是如此低姿态,他越是觉得心中难受无比。

    赵宗兰在一旁,也饮了几杯,眼睛已然肿如灯泡。

    甘奇喝得有些摇摇欲坠,从王府出来,面色一直沉着,不言不语,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回到家中,甘奇倒是没有想到家中还有一个人等候他到深夜。

    来人正是司马光,从下朝之后,就在甘奇家中一直等候,知道甘奇去了汝南郡王府,还吩咐旁人不要去催促。

    甘奇是意外的,他本以为今日朝会之后,家中会来许多人,倒也是高看了自己一眼,这京城里,天地君亲师,皇帝依旧是皇帝,特别是在文人心中,皇帝至高无上。

    甘奇终究是臣子,倒也不是说冯京、韩绛、吕公著、曾孝宽等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小人。而是说在文人心中忠君永远都是最重要,其次才是私情。

    而苏轼苏辙蔡确李定等人并不在京中,而是被甘奇安排到杭州成都等地任要职去了,若是他们在,此时多半会上门来,甚至也会帮着甘奇在朝堂说话,但是甘奇要做的事情,也是指望不上他们的。

    京中还有甘奇许多门下,比如蔡京,他没有上朝的资格,却是消息比较灵通之辈,之所以没来,显然就是还在权衡着利弊得失,他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趋吉避凶。

    至于秦观黄庭坚等人,只怕是连消息都没有收到,都不知道今日朝堂发生如此大变化。

    倒是周侗一下朝就赶来了,见得甘奇进门与司马光落座,便也不敢多说不敢多问,这世界变化快,他还是懵的。

    而甘霸,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稍后与周侗去聊一会,大概也就清楚明白了,兴许还得大发雷霆一番。

    所有人,所有事,不外乎这么几种几类。

    让甘奇感到意外的只是今日来人不是王安石,却是司马光,甘奇不是气,而是觉得来人正好。

    若是王安石来了,反倒不好说不要言,不好利用。

    司马光来了,那就正好。

    司马光自然是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见礼之后开口便问:“相公在汝南郡王府可是求情?”

    甘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陛下昏庸,陛下昏庸啊!”司马光是有一说一。

    甘奇也不置可否。

    司马光又问:“不知相公与王爷谈得如何?”

    甘奇慢慢说道:“我准备把京中产业都转给皇城内库。”

    “什么?”司马光有些惊愕,又问:“京中所有产业?”

    甘奇点点头:“成衣店,纺织厂,彩票,温泉酒店,相扑场,钱庄,所有产业,都转给官家内库。”

    “这……这怎么能行?”司马光下意识里就觉得这事情不对。

    “这些年,这些产业赚下的钱,早已够我几辈子花了,便当是为国尽忠了,昔日里,你不也是如此想的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人臣子,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甘奇唏嘘着。

    “这……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昔日下官是这么想过,想着甘相公如此豪富,为国出点钱便也是应该,但是……这叫下官怎么说呢。这事情就是不对,难道?难道是汝南郡王开口如此索要?这也太过分了!”司马光倒是会猜。

    更是甘奇会引导司马光去猜,却是甘奇还道:“胡说,都是我自愿的,岂能是宗汉索要。你莫要瞎想,难道我为家国社稷尽一份忠心也不成,也省得让你们这些清流人物觉得我夺民之力啊、以公谋私啊……”

    司马光越听甘奇这么说,越觉得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便是捶胸顿足:“相公,你这……惭愧惭愧,下官惭愧……下官当真小人也!官家便也是气量狭小……此事万万不该如此,若是如此,官家在旁人心中会成个什么模样?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官家?为君之人,岂能这般?”

    就在此事,刚刚与周侗谈论了一番的甘霸大发雷霆而来,推门就进:“大哥,这也能忍?若不是我听周侗与我说起今日之事,我还蒙在鼓里呢,大哥……我……”

    甘奇立马打断,一声大喝:“出去,滚出去!”

    大发雷霆的甘霸听得甘奇如此从未有过的呵斥,立马蔫了一半,却又忍无可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欲言又止。

    身后周侗追了进来,连连告罪:“都怪我多嘴,都是我没有拦住这厮,搅扰二位相公,恕罪恕罪!”

    说完周侗还继续去拉甘霸,生拉硬拽,一边拉一边说:“走吧,走吧,你这憨货,莫要误了相公之事。”

    看着甘奇怒目而瞪,甘霸更气,却又不敢发出,被周侗拖得退出了门口,周侗还回过头来把门关上。

    “见笑了,军汉无状,不懂规矩。”甘奇说道,心中却觉得这憨货倒是闹得正是时候。

    司马光也是便是连连摇头,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想,说道:“相公受委屈了!”

    “无甚委屈,只要家国无恙,社稷无恙,朝堂有你们在,便也照样能蒸蒸日上,一代新人,本该如此……”甘奇说得是真心实意。

    “不该如此!”司马光反驳一语。

    “君实兄不必这般,大局为重,前程为重,兴许几年之后,还有起复之日,待得那时,你我再来共事也无不可。”甘奇轻声说道,显得有些无力无奈。

    司马光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拱手便道:“世间之事,都有个是非对错,日夜交替,也有个黑白分明,圣人教诲,君子之道,岂能颠倒乾坤?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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