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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义舍(7k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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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义舍(7k2合1) (第3/3页)

些失礼,所以他马上又加了一句自我介绍。“鄙人韩当,字义公,乃是辽西令支人士,因我家少君平日里需要读书,所以是我在此间看顾义舍。”

    “你是辽西令支人?”灰衣中年男子一口饮下一大碗甜酒,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示意对方继续倒酒而已。“看你年龄也不大,莫非是公孙氏的家养子?”

    “这倒不是。”精壮汉子,也就是韩当了,赶紧又解释了一下。“我年少时虽然帮着安利号的人贩过马,但本身是自由人,家中是辽西寒门,而加冠后还就去投过军,也做到过两百石的小吏……”

    “那为何后来又跟了你家少君呢?”灰衣男子又是把一碗酒如喝水般给倒进了肚子里,看的对面那官差眼睛都直了。“几年不回幽州,莫非这安利号已经要把辽西掏空了不成?令支人不跟着安利号走便没活路?”

    “长者说笑了。”韩当干笑了一声,却是赶紧把自己当日在卢龙塞中从军以及后来夜袭,还有战后被转为塞障尉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故事自然是精彩异常,不要说附近的人了,就是那些玩牌的人也都禁不住频频回头,旁边的那个公人更是听得如痴如醉,嘴都张的老大。

    唯独这位身材高大异常的灰衣男子,一遍喝酒一边听,面色丝毫不变,只有听到公孙珣参与夜袭,拼命击破鲜卑人的时候才微微一顿而已,而一直等到韩当说完,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韩义公是吧,我且问你,你家少君在此处开义舍,难道不是为了扬名吗?”

    韩当为之一滞,但终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下头:“确有此意。”

    “那为何此处不少人都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三十骑夜袭的事情呢?”灰衣人指了指左右道。“这等事迹,怕是要名震河北的……宣扬出来,也能为你家少君添上不少名声的。”

    “不敢欺瞒长者。”韩当额头上已经有不少细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此事我也问过我家少君……他说,边郡武事,名震河北即可,无须名震河南。”

    “这倒也是。”灰衣人闻言缓缓点头,然后又是一碗酒不眨眼的就下了肚。“既然来了洛阳,那就万万不能被人当做边郡的一介武夫,会打仗这事等到朝廷要打仗时再想起来也不迟……韩义公,你找我就只是要说这些话吗?”

    “当然不止。”韩当汗流浃背,勉力说道。“其实我家少君来这緱氏山下本是要随我们幽州大儒卢……卢公学经的,也确实在此地盘桓甚久,不然也不会想到在此处置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灰衣人好奇的问道。“有话便说。”

    “只是因为这卢公去了九江平叛,无人教导,再加上卢公走前曾有言语留下,说此番来求学的子弟尽管录入名牒,而若是谁能自己寻得其他名师……自去便可……也是无妨的。”韩当这几句话说的极为生硬,简直如刚开蒙的幼童一般硬生生的给捧读出来似的。

    不过这话的意思还是到了的,最起码两个当学生的白衣青年已经赶紧起身,束手站在一旁,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了。

    “好像是有这话,不过是哪位名师啊?说来让我见识一下。”灰衣人端着酒碗,略带戏谑的问道。

    “乃是当朝九卿,姓刘讳宽,光禄勋刘公。”韩当赶紧答道,然后顺便补充了一句。“事情颇有巧合,那日刘公就在这路口坏了车子,然后进我家别院借车,正好……”

    “刘文绕平素不是自称长者吗?”灰衣男子又是一口喝完了一大碗酒,然后忽的将木碗倒扣在了桌子上,厉声反问道。“夺人子弟这种事情也是长者该做的吗?!”

    满堂愕然,前后左右,玩牌的喝水的,束手而立的,折腿而坐的,竟无一人再敢发声,韩当更是不知所措。

    “大人息怒!”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忽然出现在了韩当的背后,然后直接当众下跪求情。“此事确实是我等轻佻了,着实与刘师无关!”

    那尬坐在一旁的公人偷眼去看,心知这跪下的人应该就是那三十骑劫营的公孙珣了,也就是此地主人。而那声‘大人’也把这个跟自己同桌的高大中年人的身份公之于众——正是那海内名儒,刚刚卸任的九江太守卢植卢子干了。

    毕竟嘛,大人这个称呼,抛开异族、宫闱中的混乱用法,按照礼法而言,是只能用在王公级别以上的贵人、德高望重且年龄差距极大的老者,以及跟说话人有着明显直系长辈关系的人身上才行。

    父亲、母亲是理所当然的大人,祖父与伯父也能是大人,叔父、岳父勉强是大人,而老师则勉勉强可以称为大人。

    至于公孙珣这声大人,其实是有些告罪和恳求的味道在里面的。

    “你在此处等我几日了?”灰衣人,也就卢植了,轻瞥了地上人一眼,却又将木碗翻了回来。

    韩当只觉得自己的裤腿一紧,然后猛地一惊,赶紧上去抱起酒坛又给对方满上了酒。

    “不敢欺瞒大人。”跪拜在那里的公孙珣虽然大汗淋漓却依旧昂首自若。“小子确实有在这山下候着您的想法,但实在是没想到您会如此迅速。我不过是今日下午才从洛阳过来,原本在对面院中休息,忽然就听人说您来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卢植一碗酒下肚后放缓了语调。“你且放心,我须认得自己说的话,此事也不会让你一个未加冠的弟子受累……你我在此说话,连累诸多旅人不适,起来引我去你院中休息吧。然后明日一早你就快马入洛阳,把那刘文绕给我请来,就说我要与他喝酒算账!”

    “是!”公孙珣终于站起身来了。

    话到这里,卢植拎起那未喝完的半坛子酒与那只木碗,也不用人扶,直接就昂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对了。”刚走了两步,卢植忽然又回过头来,朝着那同桌的公人努了下嘴。“将此人拿下,问清楚他为何要假扮公人,莫不是个逃犯?”

    之前还看的津津有味的那‘官差’未及反应,便被韩当与公孙珣联手锁住,然后整个人都被发泄式的拍在了桌子上,半张脸登时被摩擦的肿了起来。

    “緱氏者,洛阳东南咽喉也。燕太祖武皇帝尝于此立义舍,不论公卿氓首,一律倾心结交。或曰,时局混乱,河南诸地逃犯多奔之,太祖每问其罪,若恶行昭彰则逐,若事出有因则匿。吏员刑狱亦知太祖之行,敬其德义,不敢侵扰。凡数年,乃至于公卿黔首、盗贼官吏共饮于一室,相处若然。”——《緱氏地方志》

    PS:推本书,《漫步于电影世界》,不是py交易,是一位群里的老书友写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坚持下来,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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