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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卧龙寨 第十一章 赵淌油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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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卧龙寨 第十一章 赵淌油的心痛 (第1/3页)

    赵姓的人家自打搬进这个寨子之后,虽然人丁旺了,却一直没有出过体面的人物,尽管后来靠着人众力强联手张家从马姓人家的手里分得了这个寨子里的拥有权。曾经他们赵家人商量着找了一位风水先生把祖坟看了几个周折,试图要风水先生能找出一块风水两全的宝地,然后把祖坟迁过去。那位风水老先生把卧龙寨的所有田地都看了一遍,摇着头告诉赵姓人家,说卧龙寨没有要人有人要官有官的两全风水宝地,要么旺人,要么旺官,旺人的风水出不了官人,旺官的风水出官败人。赵姓人家听了风水先生的这话,琢磨着就算是出了再有势力的官人,整个赵姓人家会慢慢人丁败落,也就放弃了迁动祖坟的想法儿。就这样,赵姓人家在这个寨子里,人丁一直保持着上足了水肥的庄稼一样的生长势头,那个茂盛。赵姓人家虽然人丁茂盛,但大都是闷葫芦似的呆实人物。可是,到了赵淌油他们这一茬儿,似乎赵姓人家的头脑都有了些兜转,尽管都是些小打小闹地折腾,但毕竟是头脑开窍的迹象,是一种转机。这种迹象让寨子里的很多人议论着说未必是一种好兆头,赵淌油当然也扫听到了这样的议论,但他不咋的相信,就拿姓黄的人家来说,那个张大仙还说姓黄的人家绝户了呢,人家非但没有绝户,反而比祖上混得还红火。赵姓人家祖上没能出过敢闯敢拼的人物,对于姓赵的人家来说,也是一种让人感到遗憾的事情。眼下自己倒是闹腾得在这个寨子里算得上有点儿头脸了,但是,跟人家姓黄的人家比起来,绝对算不上是啥子东西。自己这辈子是没多大的蹦跶了,本来还指望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以后能有点儿出息,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吃了大肉就拉稀的主儿,一个个的,只知道吃饱了肚子不饿,都不是什么料子。

    自打黄森回一趟这个寨子之后,这些天来,赵淌油的心里一直这样不是个滋味儿,总觉得有一种想哭又哭不出的委屈。再看看自己过去的那些混法儿,闹得整个寨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夜猫子进宅子似的躲闪着自己,眼下虽说比起老少爷们儿们日子宽敞了些,但也横竖不是个调儿呀!

    吃过午晌饭有一阵子时间了,赵淌油正在自家院子里这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忽前忽后地想着自己时,马老哈的大孙子金锤慌里慌张地闯进他家的院子,上气不接下气儿地向他指着桑河的方向说赵大山在桑河岸喝老鼠药了。

    赵淌油心里一个咯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大山会寻短,二话不说,他就拽上自己的架子车冲出院子向桑河岸跑过去。

    金锤也紧跟着往桑河岸去了。

    赵淌油和金锤刚出寨门,迎面撞上金钱和银钱哥儿俩扛着家伙什儿从田地里回来。赵淌油由不得两个儿子分说,吼上一嗓子让金钱和银钱跟他一块儿走。

    金钱和银钱不知道出了啥事儿,扔下手里的家伙什儿就紧跟着爹往前跑。

    “爹,这是啥事儿呀?”金钱追上赵淌油,很紧张地问。

    “金锤说赵大山在桑河岸上喝老鼠药了!”赵淌油脚步不停的回了一句金钱。

    金钱转过脸看了一眼金锤,喘着粗气问:“喝下去多长时间了?”

    “刚喝下不大会儿,我到桑河岸上去玩,见他正往嘴里捂东西。再瞅他脚下,是几个老鼠药的药包纸。我知道不好,就紧赶回去报信儿了。”金锤这个时候气儿喘得更不匀了,张着嘴巴喘着气,一顿一顿地回了金钱。

    赵淌油他们爷儿仨听说赵大山刚喝下老鼠药不大会儿,似乎放心了些,不过,他们的脚步干得更快了。等他们赶到桑河岸上时,赵大山正面对着桑河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轻声哭呢。还没等赵大山有个发觉,就给金钱和银钱哥儿俩架到架子车上了。

    赵淌油见金钱和银钱把赵大山弄上了架子车,马上就拉起架子车飞一样地往镇上的医院跑,他的脚步放的越快,心里也就越觉得沉。心里越沉,脚步也就追得越紧。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他赵大山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逞英雄似的给他赵大山带去那么多的灾祸,恐怕赵大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可能今儿一个人来到桑河岸上喝这要命的老鼠药。虽说这人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可自己亏欠他的在心里抹不掉啊!

    六三年那阵儿,全国搞“四qing”,正赶上赵淌油风风火火的年龄,经上面工作组的同志大会一动员,顿时他浑身发热心里发烫,两手搓了搓,就跟着工作组的同志先揪出了马国海和马国海的父亲爷儿俩,又揪出了马国山马老抠。临到末尾了,也就是赵大山发感慨的那天夜晚,他跟工作组的同志又把赵大山给揪出来了。尤其是揪出赵大山,他觉得赵大山这样做有辱赵氏清白的家族,更有辱他赵淌油这个满肚子热血的方刚青年,当即他让马老抠给赵大山干刮硬拔地剃了一个老鳖飞边似的不阴不阳上一道口子下一道豁的怪头型,推推搡搡地让赵大山游了整个寨子,然后一根绳子捆了赵大山的两手,生拉硬拽地把赵大山弄到了人民公社。上面的领导见他赵淌油如此对待赵大山,夸奖他说,赵淌油阶级立场分明,能够大义灭亲,然后还奖给他赵淌油一面绣了金边子的小红旗。赵淌油两手捧着这面红彤彤的小红旗,一路腾云驾雾似的回到了寨子里,然后小红旗很是庄严地挂到了堂屋后墙的正中央,并安排刚结婚不久的新媳妇要经常用鸡毛掸子掸拭落在上面的灰尘,要时刻让这面小红旗红彤彤地鲜亮。之后,他很得意地瞅了一阵那面小红旗,又一腔热血地随着工作组的同志东村子揪西村子拉。伟大的“文化da革命”运动一到,他赵淌油又把一个红袖箍子往胳膊上一套,又拿着赵大山开了头一炮。那些年,他赵淌油很风光,手里一根专政棍指到谁捅到谁,谁就不得安生了。后来,十月间炸响了一声“春雷”,也吓得他赵淌油东躲西藏地不敢出头露面,倒是寨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没有像他当年那样把他揪出来。可能是年岁的原因,这些日子他赵淌油老师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尽管以前的那些事儿回想起来会让他头昏眼花场子抽筋地难受,尽管他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儿,可是那些事儿总是由不得他地在他脸面前晃,晃得他无法安生,总归是他赵淌油太对不住寨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

    赵淌油跑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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