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3页)
后,地上倒下了四具兽人的尸体,古拉扎蒂的身上也多了两道深深的伤口。
他不和剩下的兽人多做纠缠,抓住一个空隙闪身离开。
这时候,他后有追兵,前有拦截。为了不至于四面受敌,他且战且退地向旁边冲了过去。通往二楼的楼梯出现在他眼前。他感到一阵惊喜,如果占据楼梯将会是很有利的防守地形。因为只能有一个敌人上到楼梯上,所有他一次只要对抗一个人就可以。
他向楼梯飞奔而去。
但是古拉扎蒂刚刚冲到半途,就看到一队兽人沿着楼梯冲了下来,把守住了哪里。更让他吃惊的是,走在这队兽人最后的,虽然穿着兽人风格的皮毛衣服,握着一个兽人传统式样的法杖,却分明是个人类。
不过没等他仔细思考,这些兽人就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那个人类则挥舞着法杖,吟诵起了咒语。然后,一片红光笼罩了兽人们。他们的怒吼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嗜血术?”古拉扎蒂有些惊讶。
这个人类就是张川越。他施放的是自己的天赋法术,嗜血术。这是狂暴魔熊的天赋法术,本来只能对自己施放的。但是借助他手中法杖的增幅作用,他不仅成功地将法术施放在其他人身上,而且还是群体效果。
法杖是戈登在战斗前夜偷偷交给他的。他没有说什么尽力杀敌之类的话,那对于张川越人类身份是一种嘲讽。他只是说,“活着回来,我的朋友。”
活着回来。对于张川越,对于整个兽人部落,这场战斗其实都与尊严、荣耀无关。这是生存之战。
魔法装备,无一不是价值千金的宝物。它可以让施法者施展出没有掌握的法术,让他们的实力提升一个台阶。这个魔杖,是碎石部落仅有的传承之宝。现在,却握住他一个外来者,一个人类的手中。
在嗜血术狂暴作用下的兽人围着古拉扎蒂猛攻着。在法术的作用下,他们速度、力量都有提升,而且受伤后疼痛感觉削弱,重伤下依然能坚持战斗。一时间古拉扎蒂被打的有些狼狈。后面的兽人追兵也正在迫近着。
“人类施法者。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重伤了拉比纳,碎石部落还能找到法师启动魔力机关。”古拉扎蒂轻松地说,似乎并不为眼前的局势担心,“我不知道你作为人类,为什么要为兽人服务。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最恨叛徒就够了。”
一团耀眼剑光忽然炸开。古拉扎蒂忽然以快了十倍的速度旋转挥舞长剑,把身边的兽人都逼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机会,他迅速冲向了张川越。
张川越并没有像古拉扎蒂预计的那样躲避或后退,而是十分凶悍地抡起手里的法杖向古拉扎蒂的头砸下来。清脆的兵刃交击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他们两个人交起手来。
张川越的速度、力量让古拉扎蒂有些吃惊,他完全已经达到了中阶战士的水准。古拉扎蒂有些困惑这样一个强力战士怎么会做施法者的打扮。
但是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他担心。在技巧上,张川越和他差的太远。仅仅十几招过后,他就找到了机会,手中的长剑灵活地一挑一转,格开法杖,然后灵巧地向张川越的胸膛钻去。
结果他无比震惊地看到张川越如同未卜先知一样稍微挪动了一点身躯,手里的法杖也同时调整角度再一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了下去。
本来致命的一剑在张川越的胸口造成了一道可怕的伤口,但是并没能杀死他。而张川越手里价值千金的法杖在古拉扎蒂的头上砸的粉碎,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像打棒球一样打的向后飞了出去。
按道理,张川越并没有躲过这招的道理。这是古拉扎蒂的拿手绝招之一。但是张川越前几天控制魔兽群偷袭人类的时候,用狂暴魔熊的视角体会了一次同样被斩杀的过程。这种体会甚至有些过分清晰了,完全就和被杀了一次一样。给了他精神极大的冲击。
在接下来的几天,那强悍的一剑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忍不住时时去琢磨该如何躲避、反击。
现在,他琢磨的一切派上了用处。强悍的中阶骑士古拉扎蒂因为没有料到敌人会预先了解自己出剑的角度、方式而大意失手。如果是一对一的单挑这点失误并不能改变结果,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一点就是生和死之间的距离。
张川越脚下一软,无力地坐到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试图减缓鲜血流出的速度。
不远处古拉扎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法杖砸的他有些头晕,也许有点脑震荡。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要给他半分钟,不,十秒钟就好了。他就可以站起来,像杀鸡一样干掉那个敢于用法杖砸他的法师。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一个兽人战士扑上来压在他的身上,用刀刺中了他。他痛苦地叫喊起来,挥剑斩断了这个兽人的腿。然而失去一条腿的兽人死死地抓住了他握剑的手,让他无法收回武器,另一个兽人从旁边又刺中了他一刀。当他凭借力量的优势挣脱双手,推开眼前的两个兽人之后,第三个,第四个兽人又扑了上来。
他挥动长剑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脚步越来越踉跄,终于摔倒在地上。他再一次感到冰冷的刀锋刺入了他的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十九章:玷污
十分钟后,古拉扎蒂的头颅被割下悬挂出来。人类骑兵的士气大挫,已经登上城头和兽人展开拉锯战的士兵也被兽人抓住机会赶了下去。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人类的兵力依然占据着优势。前几天兽人积累的伤亡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兽人们弓箭几乎射尽,张川越重伤后无法控制投石机,远程火力大大减弱。现在,人类已经可以发起对城墙的攀附攻击了。他们依然有很大的攻破碎石部落的机会。而兽人们则拼命抵抗,争取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刻。
这是最后的战斗了。
一个人类士兵冲过了防线,向戈登挥刀砍下。现在,族长之子也必须开始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他不会被派去参与围攻中阶战士古拉扎蒂这种注定伤亡惨重的战斗,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弓箭手,站在城头是必须的。
他已经疲倦不堪,不过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往旁边一滚。钢刀擦着他的身体剁在地上,溅出几点火星。
就在这时,城外的人类营地的方向忽然发出了一阵喧哗。正在攻击戈登的士兵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忍不住扭头去看城外。这是一个错误。戈登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支断箭,深深地刺入了这个士兵的脖子。
士兵大睁着双眼,徒劳地用手抠着脖子,握住箭杆,想要把它拔出来。戈登用力地把箭杆往下压,然后又搅动了几下。士兵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失去力量倒了下去。
戈登喘息了一会,勉强站起身来,向城外眺望。
人类军队的后方出现了混乱。天气十分晴朗,远远的可以看见,一支兽人狼骑兵正在奔袭而来,滚滚的烟尘如同一条巨龙。按这样的速度,二十分钟之后就能和人类的后卫部队发生接触。
兽人的援军来了。
人类的营地十分慌乱,在城头的士兵放弃掉已经获得的战果,开始回撤。主力部队已经开始上马集结,看人类骑兵主力运动的方向,已经放弃了对碎石部落的合围,向脱离战场的方向运动,准备且战且退了。
局势已定。人类久攻不下,疲惫到了极点,是不可能和赶来援助的兽人生力军一决胜负的。攻守的双方已经调换了过来,现在是人类军队是否能顺利逃走的问题。
碎石部落的兽人们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
在塔楼的一层,布莱尔看向窗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他所在的塔楼的大厅也是一片欢腾。
“嘿,布莱尔。我们赢了。”一个老兽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碎石部落的另外一个长老,卢克。
“是啊,终于赢了。”布莱尔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脸,回了一个微笑。
“我有点别的事情和你商量。”卢克长老同样微笑着说。但布莱尔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和卢克走到了窗边。
“我就直接说了。战斗结束了,上面那家伙怎么办?”卢克长老伸手指了指塔楼的二层。
布莱尔长老沉默不语。他明白卢克长老的意思。见他不说话,卢克有些着急,“你可不能犹豫啊。这家伙搞的太过分了。不仅以人类的身份进入和玷污了神圣的祭坛,还在上面乱涂乱画,不可容忍。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许多长老和有威望的兽人都要求严惩他。不能忽略这些意见。”
布莱尔叹了口气。“卢克,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意见。但是,也有不止一个人会有别的意见的。”
“什么意思?”
“得了。你难道没注意到过么,部落的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看法差很多。戈登他们几个有人类血统的半兽人闹的更凶。他们有的连典礼的仪式都不参加。那个人类毕竟帮助我们启动了防御机关。那些年轻人不会赞同惩罚他的。”布莱尔说。
“可是我们不能这样践踏传统……”卢克争辩起来。
“小声点。”布莱尔给了他一拳。“我也这么想。但是我们碎石部落刚刚经历过大战,必须团结一致。如果这时候内部发生分歧,会给其他部落干涉我们事务的借口的!”
“那怎么办?”卢克长老问。
布莱尔一边来回走动,一边皱眉沉思。“很快,其他部落的援军就要进城和我们一块庆祝胜利了。不如借助他们的手。这样,碎石部落内部就不会发生直接的冲突了。”
“好主意。我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卢克长老说。
布莱尔点了点头。
在伏击古拉扎蒂之后,张川越就回到了塔楼二层继续控制防御机关。他受了不轻的伤,不一会就感到昏沉无力。当援军来到的时候,战局已定,人类军队开始从城头撤退。无需再输入魔力启动防御机关了。他感到一阵放松,不知不觉就在祭坛上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按到在地上,手上戴着冰冷的镣铐,咯的他伤口有些疼。两双有力的手把他的胳膊扭在背后,防止他挣扎。
他努力抬起头来,看到一群陌生的兽人包围着他,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他。他能确定这些人绝不是碎石部落的成员。他的角度看不见后面扭住自己胳膊的是谁,但他知道肯定也是兽人。
“一个人类杂种为什么会在祭坛上?这是亵渎传统!你那肮脏的血根本就不配流在神圣的祭坛上!你玷污了这一切!”一个兽人对张川越大声咒骂着。
“人类杂种,去死吧!”“烧死他!”其他的几个兽人也开始附和起他来,用各种恶毒的语言侮辱和诅咒张川越。
兽人越骂越兴奋,似乎从中得到了发泄的快感。张川越感到兽人的口水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兽人特有的浓烈口臭,还带着一股酒气。
张川越很快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这些兽人是来援助碎石部落的援军。在碎石部落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张川越对于兽人部落的徽记并不是全然无知的了。
这些兽人胸口的战袍绣着氏族的徽记,徽记的内容是一柄正往下滴着鲜血的战刀。画工精美,如同真的一样。
这是兽人最强大的部落之一血刃部落的徽记。血刃部落下辖数十万兽人部民,精锐的常备狼骑兵七八万,有数十名强悍的中阶战士担任军官率领这些部队,拥有十几个巫师。族长身边还有高阶强者坐镇。
这样的存在,对于只有几千部民,只有拉比纳族长一个中阶法师勉强算是强者的碎石部落来说是需要仰望的庞然大物。
两者的区别就像特大城市与小村子的区别一样。
张川越勉强抬起头,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是来协助守城的……”
一个兽人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张川越疼的闷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兽人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用鞭子抽他,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有的兽人还向他吐痰。
张川越明白了,这些兽人其实并不想知道他说什么。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些兽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毕竟,整个守城战斗中他都待在城头的祭坛上,哪都没去。援军看到他帮助守城的行为的可能是很大的。
他怀疑,也许这些兽人只是不愿意接受他们光荣的胜利中存在着人类的帮助的因素这个事实,所以才在庆祝胜利的酒桌上喝醉之后过来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猜测。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兽人狂热的眼睛确实只能看到一件事情:张川越是人类。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张川越很久以前就见过这种狂热的眼神。他见过的很多反日愤青的眼神就是如此,狂热,愚蠢,不可理喻。这些人带着那样的眼神,走上街头,打着爱国的旗号把自己同胞的财产砸的粉碎。
对祖国和民族的感情是最自然不过的情感之一,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眼睛狭隘到只能看见这一样事物,对其他的东西视而不见,否认基本的事实,失去起码的判断能力,那么爱国主义的大旗就只能是流氓的遮羞布,散发出臭气。
只是当流氓诉诸暴力的时候,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股盲目但让人恐惧的力量。张川越头上挨了四五鞭,然后又被踢了一脚,痛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滚到一边。
似乎是打的有些累了,这些兽人并没有上来追打他。但事情还没有完。
“不能把这个人类留在这继续玷污祭坛。”有人提议。
“说的对。”“带他走。”“先带回血刃的营地再说。”其他的兽人也赞同这个意见。于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张川越像狗一样,步履蹒跚地被兽人拖着走下了城楼。
“快一点,别想装死,杂碎。”用铁链拉着张川越的兽人冲他大声吼了一句,同时顺手一拉铁链,险些把他拽了一个跟头。
他的伤口没来的及好好处理,现在又裂开来了,每走一步,就引起一阵剧痛。滴下的血迹在他走过的路上和尘土和成污泥,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势,张川越可以独自和十个兽人进行拔河比赛。而现在他只能被拖着踉跄地向前走。
第二十章:盗窃
走下城墙到了碎石部落里面的小路上的时候,围观的兽人多了起来。和这些抓住他的血刃兽人不同,现在围观大多是碎石部落本地的兽人。他们认识张川越。
“出了什么事?”
“张川越怎么被抓起来了?”
“谁知道。”
“估计是血刃的援兵喝多了,没事找事吧。”
“嘘……小声点。血刃部落可不好惹。”
围观的兽人们低声地互相交谈,议论纷纷。在远处,布莱尔长老和其他几个长老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互相点了点头。
有许多兽人对血刃援军的作为有所不满。尤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大声地指责出来,更不用说用实质的举动来制止他们的行为。
张川越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惊讶。他早该料到这个事实:即使对于碎石部落的兽人来说,他也是个人类。或许是个友善的人类,是个有帮助的人类,但依然是人类而不是兽人。
碎石部落虽然贫困弱小,但是并不是说他就软弱可欺。相反一向以民风彪悍闻名。如果血刃部落的士兵仗着自己是实力强劲的大部落,在碎石部落里随意抓一个兽人像欺负张川越一样挂上铁链拖着满街走,碎石兽人早就怒火万丈地一拥而上了。
他们对张川越这样做,碎石部落的兽人就仅仅只会议论纷纷,而不会真正做什么。这就是区别。这种区别往往只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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