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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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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说张川越还有装备在手。交手没有几招,魔狼就被张川越抓住机会一斧子腰斩成两半,鲜血和内脏喷洒了一地。而它的唯一战果就是在张川越身上的铠甲挠出了几道白痕。

    这时,兽人也拿到了自己的刀,甚至还来得及顺手提上了裤子。也许是知道逃不掉,兽人战士挥刀向张川越砍了过来。

    一个兽人低阶战士同样无法和中阶魔兽抗衡。刀一碰到张川越的战斧,他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握不住刀柄,刀被格飞了出去。然后他又惊恐地躲过了掠过头皮的一斧,几乎能够感觉到斧子上面的铁锈味。而张川越底下伸出来的一脚,他就来不及躲避了。

    呯的一声,兽人战士就像一个足球一样被踢飞了出去。

    第四章:伏击

    张川越脚下留情了,踢的时候收起了爪子。否则一爪足够让这个兽人战士开肠破肚。即使如此,中阶魔兽大力的一踢还是让这个兽人战士疼的弓起了身,如同一只虾米一样。

    “报上你的名字,说出你的目的,兽人!”张川越逼近兽人,保持了几步的距离,用通用语大声的喝问。

    狂暴魔熊作为中阶魔兽,继承了更古老强大的魔兽比蒙的血脉,记忆中拥有一定的传承。比如通用语,兽人语,还有天赋的魔法嗜血术。其他的高级的魔兽也往往都有记忆传承,比如高等龙族记忆甚至传承了强大的魔法和武技等。

    通过这些记忆,狂暴魔熊可以判断那些生物更强大,哪些更弱小,从而生存的更容易一些;魔熊也可以使用通用语的词汇,只不过不能理解其中的大部分含义,就如同鹦鹉学舌一样。只有表达简单意思的几个单词他们能够理解。

    张川越当然可以完全理解这种语言的含义。没事的时候,他经常自言自语,练习语言。因为魔兽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看到一个身披甲胄的狂暴魔熊用通用语问自己话,这种古怪的情景让兽人战士哆嗦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用很快的语速回答了问题,“我叫戈登,是碎石部落族长之子,部落的继承人。我们部落联合附近的几个部落在这里展开狩猎,捕捉魔兽食用和驯养。”

    张川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打量着这个俘虏。这个兽人十分年轻,有些消瘦,比一般的兽人似乎更清秀、更像人类一点。即使遭遇了这种突然的变故,他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显然心理素质很不错。而且十分听话,有问必答,说明他很明智,不在无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是个聪明人。

    “你们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张川越继续追问。

    这个叫戈登的碎石部落的兽人依然十分配合,有问必答。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无法乐观。

    他了解到,这次有四五个部落同时参与狩猎,规模不等,有的很小,但也有几个大的多的大型部落。在这一片草原,将会投入超过总计一万人的兽人战士。

    这些兽人战士都是老练的猎手,虽然一般都是低阶战士,但是精通骑术、箭术,懂得如何配合,数百人到上千人一队集结行动,绝不是漫无纪律的魔兽可以抵抗的,尽管中阶魔兽的个体实力远远大于单个的低阶战士。

    戈登在回答完所有的问题之后,看着陷入沉思的张川越,小心翼翼地提问,“请问,能放我离开吗?”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张川越回答。

    “什么样的条件?”兽人戈登严肃地问。他的态度让张川越很欣赏,没有胡乱答应。如果他不问什么条件就答应下来,张川越一定不会信任他。现在,张川越的信心多了一些。

    “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我落入你的手里,或者你们部落的手里的话,你要保证我的生命。”张川越说。

    面对这样强大的、有组织的兽人围猎,张川越也没有信心逃脱包围圈。虽然他还想尝试一下。但是他也要先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相比之下,面对成千上万兽人的围捕,是否杀死一个兽人猎手实在是完全无关紧要的。而且这个兽人自称是部落继承人,显然身份不一般,从功利的角度看,杀死也太浪费了。不如留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我,戈登.碎石,拉比纳.碎石之子,碎石之名的继承人,在此以祖先之名发誓,如果将来有机会处置这个生命的时候,必尽力保证他的生命,以回报他今天释放我的举动。如果违背誓言,必将被战神所抛弃,沉沦于巴托地域,永不得翻身!”戈登举起一只手,严肃地发誓。

    “好,你可以走了。”说完,张川越转过身,也不管这个兽人,自顾自地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似乎是因为对他就这样放了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戈登在原地又坐了一会,等到张川越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之后,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寻找他的兽人伙伴们去了。

    张川越低低的嘶吼着,不自觉地刨着地上的泥土,无意识地挖出许多小坑。他的手里紧握着武器,手心因为握的太紧出了许多汗水,顺着胳膊一点点的滑落下来,让他觉得皮肤痒痒的。

    几个月周旋下来,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其实,自从他在附近的山谷找到人类骑士的遗体,并且借助遗留下来的装备夺取首领的时候,就有过隐隐约约的担忧。只是没想到很快,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魔兽这个词汇,用来专指那些有强大魔法能力或肉搏能力,却没有智商的野兽;至于智慧种族,从最弱小的狗头人到最强大的龙族,他们每一个个体都存在无限的可能,即使孱弱的狗头人中,也出现过传奇术士。

    于是,智慧种族奴役、利用包括魔兽在内的野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人类饲养战马、独角兽作为坐骑,兽人训练狼骑兵、用比蒙做攻城武器,就连狗头人也会养些咕噜兽什么的。

    凭借着来自人类的智慧,张川越差不多是魔熊群有史以来最狡猾的首领。但是当他的对手不是其他思维简单的魔兽,换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智慧生命的时候,他同样感到力不从心。他的手下们的思维能力实在太低了。

    几个月的艰苦周旋下来,他的同类们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只剩下他自己小心谨慎地躲藏着。他这头“狡猾无比的魔熊之王”已经成为诸多兽人猎人们竞赛的目标,以捕捉到他为荣。

    单打独斗的话,狂暴魔熊可以撕碎绝大多数普通的兽人战士。只有少数强者可以战而胜之。但是兽人的联军凭借严格的配合、精良的装备以及巨大的数量优势却轻松的将熊群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兽人中也不乏强者。虽然在比例上只是少数,但在巨大的基数下总量并不算少。

    其实放弃逃跑,任由兽人们捕捉自己也许也是个选择。兽人的目的是捕捉、驯养和利用魔熊。一头中阶魔兽如果只是杀了吃肉就太浪费了。他们在捕捉时尽力努力不伤害到猎物,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

    但是张川越希望保留自己的自由。保留在大地上自由奔跑,引吭高歌的权利。在他离开地球,离开自己的家,失去作为人的一切财富后,这是他剩下的最后的宝贵财富了。

    张川越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伏低身子,在草丛中穿行着。一路上,并没有兽人发现他。张川越稍稍松了口气。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张川越加了把劲,一口气冲上了山顶,准备翻过山去。

    他停在了山顶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接着,握紧了手中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长柄战斧。

    他遇上了伏兵。

    伏兵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大约十几个个兽人。在他们正中,有一个年迈的兽人正平静的看着张川越。而在这个老兽人背后,一个年轻的兽人向张川越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嘿,会说话的狂暴魔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

    他就是曾经被张川越捉到过的碎石部落族长之子,兽人戈登。

    不过张川越的注意力并不在戈登这个兽人身上。而是关注这他前面的老兽人。其他的兽人士兵个个都全副武装,高大强壮。相比之下,这个年迈的兽人显得很瘦弱,身上也没有护甲,只披着一件带有兜帽的长袍。手上拿着的不是利刃,而是一根手杖。

    当他摘下兜帽看过来的时候,张川越感到自己的汗毛都一根根直立起来了。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如同深渊一样深不可测,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野兽的直觉警告着张川越,这是个强大的对手。

    但眼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战斗。张川越再次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战斧,加速从山坡上冲下。

    一个兽人士兵举盾迎了上来,和冲锋下来的张川越撞在一起。两者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立即表现出来,这名强壮的士兵手臂的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利落地折断了;同时整个人也扭成一团倒飞了出去。而张川越不仅毫发无伤,还借助撞击的力量蹬了一下土地,猛地跃向了半空,飞过了另外两名士兵组成的阵线,扑向了中间的兽人老者。

    一切都很顺利——实际上,有点太顺利了,以至于让张川越感到有些担忧。这些兽人并没有真正努力阻止他的行动,而是放任他自由的接近那身着布袍的老者。看起来这是一个施法者,按理说自己作为近战者,迅速接近肉搏应该是正确的吧?张川越相信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只是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地感到不安。

    兽人老者抬起头,看了张川越一眼,然后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很小,却奇异地传进了每个在场人的耳中。嘶哑难听的笑声让人汗毛直竖。

    第五章:碎石部落

    兽人巫师俯下身,在泥土上画了一个完美的圆。接着又在其中精确的划了一个六芒星。整个动作流畅无比,而圆和六芒星的轨迹都标准的如同用尺规量过。随着他动作的轨迹,空气中无形的能量波动起来,一道道淡淡的蓝色光芒汇聚到地上的法阵中,最终形成一道圆形的光柱直射天空。

    在光芒中,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凌空飞扑而来的张川越结实地撞在了上面。一声巨响之后他被弹到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他感到浑身的骨头几乎散了架,脑袋一阵眩晕,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眼前的土墙经过他的一撞也显得摇摇欲坠,表面出现了许多裂纹。毕竟这只是魔法仓促的造物,谈不上有多结实。

    张川越再一次用肩头撞在墙上。这次,整个土墙在他的撞击下撞成了无数的碎块。张川越手握腐朽的战斧在踏着一地碎裂的土块继续冲向那个老兽人。

    那个年迈的兽人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迅速后退。他的双手灵活地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势,就如同蝴蝶在迅捷地飞舞,让人眼花缭乱。随着他的动作,一个个法术在他手中迅速地成型,如同倾盆暴雨一样倾泻而来。

    张川越被打的灰头土脸。这些瞬发的法术威力并不大,但是老兽人的施放时机把握的十分巧妙,每个法术都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在他的手中,魔法如同乐符随着乐队的指挥棒在空气中起舞,他随心所欲地控制着战斗的节奏。

    在某些方面,施法者也许确实在近战上有些缺陷。由于缺乏吟唱和施法的时间,他们不能像远程对轰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的发挥自己最强大的法术的威力,只能选择威力相对弱小的瞬发法术。

    但是,眼前的老兽人证明了,选择合适的法术和恰当的时机,在近战中,施法者依然无比强大,让人胆寒。相比于远距离的毁天灭地的威力,近战中的施法者的强大之处体现在精准而强大的控制能力上。他们的对手会和此时张川越一样,感觉如同陷入泥潭,充满了无力感。攻击总是失之毫厘。

    张川越的战斗风格和兽人老者处于两个极端。

    他的攻击凶猛但鲁莽,因为他本来就缺乏战斗技艺的训练。但是依靠巨大的力量、狂风骤雨般的敏捷和速度、野兽的本能与直觉,这样的攻势依然威力十足。他身上的毛发有的被火焰烧的焦黑一片,有的却根根直立挂满了冰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但依然坚持不肯倒下。

    施法者近身也许依然强大,但是接近仍然是唯一的出路。既然只有面前一条道路,那么就只有拼命走下去,不能回头。张川越拼命向前冲。

    生活难免会遇到需要拼命的时候,有的时候是拼命活下去,有的时候是拼命去死。张川越不知道自己未来是生是死,他能做到的只有拼命向前而已。

    直到被召唤出来的魔法藤蔓绊倒之后,他依然挣扎着向前爬去。甚至直到六七个兽人士兵扑过来,压着他的身体,抓住他的手脚,他还拖着他们踉跄前进了几步。直到他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他手中战斧,依然疯狂地挥舞着。

    接着,他感到后脑一阵剧痛,遭到了某种钝器重重的一击。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金星。然后他又听到第二下挥舞的风声在脑后响起,这一次他感到有液体从头部后面渗出来,浸过自己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渗入土地里。

    “轻一点,打晕就行了。而且父亲也说了,要对它做些实验。你们可不要弄死了。否则就拿你们这些家伙当实验品替代它。”张川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曾经放过的兽人戈登。

    至少性命应该能保住。张川越无奈地心想。

    正在卖力殴打他的兽人士兵回以一阵粗野的大笑。这是张川越最后听到的声音,接下来的一阵殴打让他迅速失去了知觉。黑暗笼罩了他的意识,既让他感到如坠入深渊的恐惧,又让他感到如同入睡般的安心。

    我已经尽力了。就这样吧。剩下的就看运气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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