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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上的孤傲气度被打磨削减了几分,但出口的话依然有些冷淡。“你接的那几枚喜钱也不够补上今日提前收摊的损失,更买不起你前日提到的一得居里的酒菜。”
王小石倒是豁达,顺手将喜钱塞进了腰包,“别这样说,谁知道能不能沾沾喜气呢?若是这迷天盟趁势崛起,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说不定就有了立身的机会。若再这样蹉跎消磨下去,我们该得病了。”
“什么病?”
王小石哈哈一笑:“穷病。”
人穷则志短,这是古往今来的真理。
他说得顺口极了。
“所幸当日解决了那些采生折割的恶徒之后,师姑娘没答应你我的邀约,与我们一并往汴京城来,否则还得同我们一道受穷,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了。还有田姑娘与温……”
“——你在看什么?”王小石忽然发觉,在他提到这些沿途结识之人时,在白愁飞的脸上少有的未见异样,反而是看向了一个方向,面露沉思之色,当即话锋一转。
他顺着白愁飞的目光看去,便见被他追随的不是其他,正是那顶花轿!
白愁飞低声喃喃:“……我总觉得,这花轿有些奇怪。”
王小石:“迷天盟这等大势力,给盟主夫人的花轿自然要特殊一些,总不能和乡下人娶媳妇那样草率。”
白愁飞摇头。
不,他说的奇怪绝不是这花轿的规格与制式。
以关七在武林江湖上的地位,便是让花轿比旁人的多出一倍大小也并无不可。
他奇怪的是,在花轿的前进中,他好像听见了一些类似于机关轴承响动的声音。
他应当没有听错……
“当心!”
后方忽然有人高呼出声。
白愁飞无暇再行多想,当即收回了思绪,循声回头。
这一转头,便惊见骚动传来的方向,数匹尾部着火的奔马不知是从哪处巷口被人纵出的,竟是直冲着人潮拥堵的这方而来。
在燃火的刺激下,那些奔马早无理智可言。
人群匆匆躲闪让出的那些沿街桌椅栏板,也仅仅是让那些奔马停住了须臾,就已继续朝前疾奔而去。
而谁都能见得到,这些失去理智的疯马冲向的,正是花轿的方向。
白愁飞心头暗惊,只觉京中那些帮会的械斗好生肆无忌惮。
谁也不会觉得,这些突然出现的马匹只是个巧合。
那必然是冲着迷天盟今日的喜事来的!
甚至绝不可能仅有马匹而已。
但这些疯马冲来得快,迷天盟护卫的反应同样不慢。
祸事刚起,便已有一道身着宽袍的身影踏空而起,直扑那奔马而去。距离更近的卫队中更是已分出了数人提剑来拦。
以白愁飞的耳力足以听到,迷天盟那方早对半道遇袭有所准备,那后方的宽袍人还有此余力,扬声高呼了一句。
“不得见血——”
这是迷天盟七圣主的婚礼,怎能见血不吉!
但当最先拦截在马前的那名壮汉出手的那一刻,白愁飞又陡然惊觉不对,只因此人的出手力道,实在重得过分。
这不是不得见血的打法。
这一掌还挥向的不是要害,绝不可能令疯马一击断喉,而是——
掌击马身。
“嘭”的一声巨响。
那奔袭而来的骏马顿时被凶悍的掌力震碎在了当场。
血肉横飞四溅,甚至带起了一片扬空血雾,泼洒向了那随同迎亲的队伍。
下一刻,便已有另一掌击向了其余的奔马。
打眼看去,去势比起方才那一掌,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好!”王小石近来经营药物,比在场中的大部分人对于毒物都要敏锐得多,几乎是下意识地拽起白愁飞疾退向后。
但那些迷天盟的卫队却显然没有的好运气。
那些本是前来阻拦异变的护卫,更是直迎上了那片血雾,顿时发出了一片惨叫声,倒在了地上。
也几乎是在仪仗中段大乱的同时,自街道两侧,数队黑衣蒙面之人忽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屋顶纵身跳下。
谁都看得到,他们的目标——
正是那坐有新娘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