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见 (第3/3页)
“我什么居心你不明白?你要是个大善人,就应该让她一个人住!而不是住在你的房中!”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两人越吵越凶,没两句就又动起手来,薛逸清从谢轻逢身后探出头看热闹,津津有味:“看样子是在争风吃醋呢,不知道是哪位国色天香的姑娘,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谢轻逢对姑娘没兴趣,越过房中废墟,无视缠斗中的两人,拿了佩剑,转身就走。
“你又是谁?好没眼力见!本爷在这里教训下等人,识相的就滚远点!”那锦衣修士是个有背景的,目中无人惯了,见谢轻逢不将他放在眼里,又逞起威风来。
谢轻逢脚步一停,薛逸清怕他起冲突,在后面悄悄扯他袖口,前者却仿若未闻,只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他在藏镜宫呼风唤雨,人人畏惧,没想到来七弦宗的第一天就被找茬。
那锦衣修士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没看到腰牌或者门符,便以为谢轻逢是个没背景的散修,越发嚣张起来:“你不服气是不是!知不知道本爷是谁?信不信本爷明天叫人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扔到七弦宗山门口喂狗?!”
薛逸清:“谢兄……”
劝慰的话还没出口,一道凌厉的银芒闪过,登时满室银辉,那跋扈的修士还来不及惨叫,脖颈就缠上一卷银鞭,谢轻逢语气不善,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何必等明天?不如趁现在。”
那锦衣修士命脉被擒,呼吸不顺,哆哆嗦嗦,仍旧梗着脖子逞凶:“你快放了我……我爹可是凌霄堂堂主,我要是出了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谢轻逢嗤笑道:“凌霄堂?还以为是什么名门正道,原来是个不见经传的野鸡门派。”
锦衣修士被劈头盖脸羞辱一通,心知今日是怕是遇到大人物了,但面子下不去,只能恼怒道:“你…你又是何门何派?竟然敢不把我凌霄堂放在眼里!”
谢轻逢轻声道:“我敢说,只怕你不敢信。”
银鞭一卷,房中两道人影砸出门去,双双砸了个狗吃屎,两人正头晕目眩,鬼哭狼嚎,一抬头,一方雪色衣摆缓缓行来,那白衣修士已然收起银鞭,神色自若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错身时只留下凉凉的一句:“我今日心情好,不想见血,你们若还想活,就滚远点。”
无形威压袭来,二人登时噤若寒蝉,再不言语,围观的人也不出声,只提溜着眼珠在谢轻逢和两个修士间打转,薛逸清和季则声全程围观,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前者缓缓回神,试探着跟上谢轻逢:“谢兄消消气,大不了我们换个房住,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来参加迎道会的修士鱼龙混杂,引人注目反而不好。
季则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门口半死不活的两人,目光落在谢轻逢腰间的银鞭上,不知想起什么。
谢轻逢回一楼换房,前台掌柜堆笑着迎上来,满脸惭愧:“这位爷,这半个月客人实在太多,您方才订的是最后一间,客舍已经没有余房了,您看要不这样,小的退了您的钱,您找位朋友委屈共住一宿怎么样?”
不怎么样。
谢轻逢是总裁,众所周知总裁都有洁癖,不喜欢和人一起住,他也不例外。
“不必了。”大不了不睡。
修真界就这点好,原主修为高深,一晚上不睡觉也没关系,不像现代,一晚上不睡觉就会猝死。
谢轻逢谢绝了老板和薛逸清的好意,自顾自找了一楼的座位,抽了本书看,薛逸清虽爱交友,但被谢轻逢刚才出手一吓,也不敢强求他和自己一起住,客舍来来往往吵吵闹闹,直到三更时分才安静下来。
除了谢轻逢外,客舍一楼还坐着不少修士,有的是没钱付房费进来歇脚的,有的是没房住的,在地板和桌边睡成一片,呼噜声震天响,谢轻逢看完了书,百无聊赖,正盯着桌上的油灯发呆,却注意到二楼不知何时立了一道修长人影。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位置是季则声的房间,半夜三更不睡觉站在房外,不知在演哪一出。
谢轻逢怀抱长剑,仰头打量季则声,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身形微动,似在纠结,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移步下了楼。
谢轻逢眼睁睁地看着季则声绕过满地的修士,直直走到自己面前,唇角露出一抹轻笑,抢先问道:“怎么下来了?睡不着?”
还是特意来看自己的笑话?
季则声冷哼一声,似还在为白天断袖一事不痛快,但看着谢轻逢独自在楼下,心里又过意不去,只得嘴硬道:“下来找水喝。”
他打量这满地横七竖八的修士:“你就在这看书?灯都暗了,要不然到我房中对付一晚?”
谢轻逢微微挑眉,什么找水喝,他不信房里没水,这是龙傲天良心发现,邀他共住呢。
季则声原想着,谢轻逢此人,非但来历不明,行事作风诡谲难测,宁愿在楼下看书也不愿和薛逸清共住,想来也不会愿意和自己住,他不过心软一问,若谢轻逢不愿意,那他就自己回去睡。
谁知话音刚落,谢轻逢就阖起书本,塞在架上,掸掸衣摆站起来,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多谢,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