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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非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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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非攻 (第2/3页)

不坏,也很难,但要死得于民有利!”

    “和他很难说,”管黔敖怅怅的答道。“他在这里做了两年官,不大愿意和我们说话了……”

    “禽滑厘呢?”

    “他可是很忙。刚刚试验过连弩;现在恐怕在西关外看地势,所以遇不着先生。先生是到楚国去找公输般的罢?”

    “不错,”墨子说,“不过他听不听我,还是料不定的。你们仍然准备着,不要只望着口舌的成功。”

    管黔敖点点头,看墨子上了路,目送了一会,便推着小车,吱吱嘎嘎的进城去了。

    三

    楚国的郢城可是不比宋国:街道宽阔,房屋也整齐,大店铺里陈列着许多好东西,雪白的麻布,通红的辣椒,斑斓的鹿皮,肥大的莲子。走路的人,虽然身体比北方短小些,却都活泼精悍,衣服也很干净,墨子在这里一比,旧衣破裳,布包着两只脚,真好像一个老牌的乞丐了。

    再向中央走是一大块广场,摆着许多摊子,拥挤着许多人,这是闹市,也是十字路交叉之处。墨子便找着一个好像士人的老头子,打听公输般的寓所,可惜言语不通,缠不明白,正在手真心上写字给他看,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家都唱了起来,原来是有名的赛湘灵已经开始在唱她的《下里巴人》,所以引得全国中许多人,同声应和了。不一会,连那老士人也在嘴里发出哼哼声,墨子知道他决不会再来看他手心上的字,便只写了半个“公”字,拔步再往远处跑。然而到处都在唱,无隙可乘,许多工夫,大约是那边已经唱完了,这才逐渐显得安静。他找到一家木匠店,去探问公输般的住址。

    “那位山东老,造钩拒的公输先生么?”店主是一个黄脸黑须的胖子,果然很知道。“并不远。你回转去,走过十字街,从右手第二条小道上朝东向南,再往北转角,第三家就是他。”

    墨子在手心上写着字,请他看了有无听错之后,这才牢牢的记在心里,谢过主人,迈开大步,径奔他所指点的处所。果然也不错的:第三家的大门上,钉着一块雕镂极工的楠木牌,上刻六个大篆道:“鲁国公输般寓”。

    墨子拍着红铜的兽环,当当的敲了几下,不料开门出来的却是一个横眉怒目的门丁。他一看见,便大声的喝道:

    “先生不见客!你们同乡来告帮的太多了!”

    墨子刚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关了门,再敲时,就什么声息也没有。然而这目光的一射,却使那门丁安静不下来,他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只得进去禀他的主人。公输般正捏着曲尺,在量云梯的模型。

    “先生,又有一个你的同乡来告帮了……这人可是有些古怪……”门丁轻轻的说。

    “他姓什么?”

    “那可还没有问……”门丁惶恐着。

    “什么样子的?”

    “像一个乞丐。三十来岁。高个子,乌黑的脸……”

    “阿呀!那一定是墨翟了!”

    公输般吃了一惊,大叫起来,放下云梯的模型和曲尺,跑到阶下去。门丁也吃了一惊,赶紧跑在他前面,开了门。墨子和公输般,便在院子里见了面。

    “果然是你。”公输般高兴的说,一面让他进到堂屋去。

    “你一向好么?还是忙?”

    “是的。总是这样……”

    “可是先生这么远来,有什么见教呢?”

    “北方有人侮辱了我,”墨子很沉静的说。“想托你去杀掉他……”

    公输般不高兴了。

    “我送你十块钱!”墨子又接着说。

    这一句话,主人可真是忍不住发怒了;他沉了脸,冷冷的回答道:

    “我是义不杀人的!”

    “那好极了!”墨子很感动的直起身来,拜了两拜,又很沉静的说道:“可是我有几句话。我在北方,听说你造了云梯,要去攻宋。宋有什么罪过呢?楚国有余的是地,缺少的是民。杀缺少的来争有余的,不能说是智;宋没有罪,却要攻他,不能说是仁;知道着,却不争,不能说是忠;争了,而不得,不能说是强;义不杀少,然而杀多,不能说是知类。先生以为怎样?……”

    “那是……”公输般想着,“先生说得很对的。”

    “那么,不可以歇手了么?”

    “这可不成,”公输般怅怅的说。“我已经对王说过了。”

    “那么,带我见王去就是。”

    “好的。不过时候不早了,还是吃了饭去罢。”

    然而墨子不肯听,欠着身子,总想站起来,他是向来坐不住的。公输般知道拗不过,便答应立刻引他去见王;一面到自己的房里,拿出一套衣裳和鞋子来,诚恳的说道:

    “不过这要请先生换一下。因为这里是和俺家乡不同,什么都讲阔绰的。还是换一换便当……”

    “可以可以,”墨子也诚恳的说。“我其实也并非爱穿破衣服的……只因为实在没有工夫换……”

    四

    楚王早知道墨翟是北方的圣贤,一经公输般绍介,立刻接见了,用不着费力。

    墨子穿着太短的衣裳,高脚鹭鸶似的,跟公输般走到便殿里,向楚王行过礼,从从容容的开口道:

    “现在有一个人,不要轿车,却想偷邻家的破车子;不要锦绣,却想偷邻家的短毡袄;不要米肉,却想偷邻家的糠屑饭:这是怎样的人呢?”

    “那一定是生了偷摸病了。”楚王率直的说。

    “楚的地面,”墨子道,“方五千里,宋的却只方五百里,这就像轿车的和破车子;楚有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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