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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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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第 12 章 (第3/3页)

氅。

    君晟接过,为自己系上。

    逃出来的宾客们大多乘车离去,谭萱斓的车还停在岸边。

    女子从车里走出,快步来到君晟面前,“可有受伤?”

    君晟淡瞥一眼,没提背上的伤势,屏退周围的侍从,“娘娘安排的?”

    周遭无其他人,谭萱斓一笑,“你总是避我不见,我只能自己谋划了。”

    “娘娘今夜入楼,以身试险,是为了洗脱嫌疑吧。”

    今夜风大,掩人耳目,掩盖了调转燃放烟火方向的猫腻。

    谭萱斓不答反问:“你既已察觉,要供出我吗?”

    君晟边走向自己的车驾,边拧去衣袖上的水,“太师府对臣有养育之恩,娘娘与太师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情于理,臣没必要拆穿你。”

    “那多谢了。”

    “谢倒不必,不要再拉无辜的人涉险。”

    谭萱斓无话可说。

    烧楼的目的,是为了抑制姚宝林的风头,让一场盛宴变为险情,在御前以治姚宝林办事不力之罪,哪承想,安排的人办事不力,烧燃了第八层。

    见人走远,谭萱斓对着背影解释道:“我策划的是燃烧顶楼,没想置你们于险地。”

    “风向乃天象,人力难以把控,望娘娘在下次铤而走险前,深思值不值得。一个六品宝林,无子嗣,撼动不了娘娘的妃位。”

    “可她生得像景夫人!很有可能被封贵妃!”

    贵妃之位,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是承昌帝当年留给景夫人的,奈何景夫人至死不从。

    贵妃位分,成了折子戏里的广寒宫。

    君晟转头,星眸清寒,哂笑了声:“那说明陛下放下了执念,未尝不是件好事。”

    **

    半歇,季绾来到君晟的马车前,接过一身干爽的茜色衣裙。

    有蔡恬霜和弟弟在车外,她没什么顾及,在车厢内换下湿衣,系裙带时,听见车外传来君晟的声音。

    “不急,让她慢慢换吧。”

    季绾快速系好双耳结,挑开珠帘看向男子,“可以了。”

    说着就要钻出车厢,被男子堵了回去。

    轩举的身形如同猎豹,堵住了洞里的猎物。

    君晟坐进马车,鹤氅下的一双腿被湿裤包裹,笔直修长,比平日湛然高彻的气韵多了一丝野魅。

    季绾不自在,别过头,挑起窗边的帘子,“纵火的主谋是德妃娘娘吗?”

    今夜最出风头的人不是宫里的帝王,而是主张与民同乐的姚宝林,经此事后,很可能晋升嫔位,触及后宫一些人的利益。

    这场大火很可能是宫妃与朝臣联合争宠的戏码。

    小娘子茜裙罗袜,冰肌染粉,透着人畜无害的劲儿,脑子转得却是飞快。

    君晟不置可否,“怎会猜到是她?”

    “那会儿她给过我暗示,让我不可离开你的视线。”

    再联系德妃患上乳痈的缘由,以及从蔡恬霜那里听得德妃与姚宝林的是非之事,三者可构成因果。

    季绾话音一转,“虽说德妃娘娘让我跟紧你,可起火时,你不该拉着我不放。”

    君晟向后靠去,懒懒倦倦,“好像是你拉着我不放吧。”

    季绾抿抿唇,素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窘,又夹杂一丝较真儿,“我是在救你,再临危不乱也不能慢悠悠的拿命开玩笑。”

    君晟默然,一次次置身刀山箭雨,刀口舔血惯了,足以临危不乱,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成为天子近臣,夺得厂卫最惹人眼红的实权,是以,根本没把这起谋划当回事儿。

    可面对女子的责怪,他还是听进去了,“嗯。”

    季绾稍稍满意,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古怪,明明该后怕的,可此刻莫名轻松。

    是眼界打开些了吗?

    理不清端绪,她按按额,提醒君晟更换湿衣,“别着凉。”

    君晟起身,朝她伸过手。

    季绾本能向后退,正襟危坐,“你要做什么?”

    君晟俯身,从她左侧的箱笼里取出一套备在车上的衣裳,又坐回对面的长椅上。

    马车挂有壁灯,男人更衣的身影笼在暖融之中。

    非礼勿视,季绾扭腰趴在窗上,无意听得窸窣声,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名门培养出的嫡公子,怎可如此......随意放浪?

    可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直到隔间传来门板的滑动声。

    马车豪华,设有内间,以门板隔开。

    余光扫过紧闭的隔间门扇,季绾堪堪转回身,目光落在对面长椅叠放整齐的鹤氅上。

    原来他只脱了披肩的鹤氅。

    换上一身穗状流云暗纹的常服,君晟拉开门板,将一碟不知从哪里取出的黑米糕放在季绾手边。

    早已饥肠辘辘,季绾没客气,拿起一块小口吃起来,掩饰着什么。

    马车抵达季家巷子,蔡恬霜和季渊从另一辆马车跳下,先行进了院门。

    季绾揣着一件绯色衣袍步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巷子

    君晟挑帘叫住她,倾身从她手里勾回自己的官袍,“对我又吃又拿,招呼都不打?”

    明知他在打趣,可谁愿意好心付之东流,季绾解释道:“我是打算洗净再还给大人。”

    “那我明日穿什么?”

    “又不是只有一身。”

    君晟眼底溢出浅浅的笑,蔓延至清澄的含情目,却被车门半垂的珠帘遮挡了大半,只有唇边的笑痕显而易见。

    马车驶离,季绾方想起君晟一并拿走了她换下的衣裙,懊恼地在灯影下伫足了一会儿,转身之际,突然捕捉到一抹隐在暗处的身影。

    相识六年多,季绾瞧着那道“轮廓”慢慢成长,挺拔健壮,怎会认不出。她迈开步子,没有点破。

    “绾妹。”

    沈栩从树影里走出,锦服缎靴,再不是才秀人微的布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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