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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瓦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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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瓦伦婷 (第2/3页)

参看大马哈鱼洄游的景象)。天气变化似乎从来不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瓦伦婷认为没有任何情况是他事先没有准备好面对的。

    只有她是个例外。当那位牧师――不是加尔文派而是路德派的――主持他们的婚礼的时候,这一对看起来都还是惊讶多于快乐。但他们是快乐的。而且,自从离开地球之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完满,在安宁中,在家里。所以孩子才会在她的腹中孕育成长。流浪结束了。她非常高兴安德能明白这点,不必经过交谈,他就已经明白,特隆赫姆是他们三千里漂泊的重点,狄摩西尼的职业生涯的尽头;她已经找到了方法,象冰女巫(注:原文ish?xa。瑞典语单词。可能是指纳尼亚传奇第一部中的反面主角白女巫,她从缺乏生机和活力的冰天雪地中获取更大的力量。)一样,扎根于这世界的冻土,从中吸取别处的土壤所不能提供的养料。

    婴儿在用力踢动,把她从回忆中惊醒。她察看四周,看见了安德正沿着码头向她走来,肩上挂着他的行囊。她立刻猜到了他为什么带着行囊:他要参加这次野营。她怀疑自己是否会对此感到高兴。安德寡言少语,但他无法隐藏他对人姓的卓越理解。普通的学生会看不起他,但是优秀的,那些她期望能提出创见的学生,则不可避免地会循着他不可避免地留下的那些不起眼但强有力的线索前行。成果会不同凡响,她肯定――毕竟,这些年来她也多有得力于他的洞察力――但那是安德的才智结晶,不是学生的。某种意义上,这会使得野营的初衷归于失败。

    但当他要来的时候,她不会对他说不。说实话,她非常高兴能和他同行。她对婚前和安德一直保有的那种亲密关系的怀念,毫不亚于她对雅克特的爱。雅克特和她要像当年她和弟弟那样亲密无间可能还要很多年呢。雅克特也知道这点,而且这让他有些不好受;一个丈夫本不该不得不跟他的小舅子争夺自己妻子的爱。

    “嗨,瓦迩(注:瓦伦婷的昵称),”安德说。

    “嗨,安德。”独自在码头上,这里没有旁人会听到,她可以自由地用小名叫他,无视其他人已经把这个名字变成一个咒人字眼的事实。

    “要这小兔崽子决定在野营期间蹦出来,你可得怎么办啊?”

    她微笑起来。“她的爸爸会用斯克里卡皮把她裹起来,我会给她唱些傻头傻脑的北欧小曲,而学生们会突然间对生殖行为对历史的影响深有领悟。”

    他们一起笑了一会儿,忽然地,瓦伦婷就,尽管不知道她怎么明白的,明白到安德不是要来参加野营的,他是打点行装要离开特隆赫姆,还有,他前来不是要邀请她同行,而是来向她告别的。她眼中的泪水不请自来,她只觉得一阵身心交悴。他上前抱住她,如同过去那么多次一样;但这次,她的大肚子隔在他们之间,拥抱显得笨拙畏缩。

    “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的,”她低声说,“你拒绝了那么些前来的召唤。”

    “来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

    “我可以在野营中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不能在另外一个星球上。”

    正如她所料,安德并不想她前去。“小宝宝会有炫目的金发雪肤,”安德说,“在路西塔尼亚她看起来会是无可救药的格格不入。那儿多半是深色皮肤的巴西人。”

    这么说是路西塔尼亚。

    瓦伦婷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去――猪族杀害异族学家的事情现在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成了雷克雅未克晚餐桌上的八卦。“你疯了。”

    “没真疯。”

    “你想没想过如果人们知道那个安德到了猪族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他们会在十字架上钉死你!”

    “实际上,要不是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我是谁,在这儿他们早就钉死我了。答应我别说出去哦。”

    “你到那儿去能干什么?等你到了他都死了几十年了。”

    “我到的时候要为之代言的客户一般都尸骨已寒了。这是流动服务的主要缺点。”

    “我从没想到会再次失去你。”

    “但是我相信当你爱上雅克特之初我们就已经失去对方了。”

    “那你就该早告诉我!我就不会爱上他!”

    “那就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瓦迩。无论如何你都会那么做的。而且我希望你这样。你从没有这样快乐过。”他让自己的手环过她的腰身。“维金家的基因正在为得以延续而欢叫呢。我希望你能生它个一打或者更多。”

    “生五个是无礼,六个是贪婪,再往上就是野蛮。”即使在开玩笑的当口,她也在琢磨怎么处理这个野营才最好――让她的研究生助手们带队,或是取消,还是延期到安德出发之后?

    但是安德让这个问题变得毫无意义。“你认为你丈夫能派艘船把我连夜送到港口吗?这样我早上就能飞到我的太空船上?”

    他的匆忙是残酷的。“假如你不需要雅克特的一艘船,你会在计算机上给我留个便条不?”

    “我五分钟以前才作了这个决定,然后就直接来找你。”

    “但是你已经订了票――那得事先计划!”

    “如果买下太空船就不需要了。”

    “为什么你要如此匆忙?旅行要花几十年――”

    “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那迟几天早几天会有什么差别?你就不能等一个月,等到看到我的宝宝出生之后?”

    “瓦迩,一个月以后,我就可能没有勇气离开你了。”

    “那就别离开!那些猪族对你算是什么?一个男人一辈子撞上虫族这一个异种就够受了。留下,像我一样结婚;是你让群星向殖**动敞开,安德,现在留在这儿品尝你事业结出的硕果!”

    “你有雅克特。我这边只有些讨人嫌的学生,不断试着要让我皈依加尔文宗。我的事业还没有完,特隆赫姆不是我的家。”

    瓦伦婷觉得他的话像是在个控诉:你自己在这里扎根,却没有想过我能否在这土壤里生存。可这不是我的错,她想要回答说――要离开的是你,不是我。”还记得那时的情形吗?”她说,“我们把彼得留在地球上,开始数十年的旅程,到我们第一个殖民地,你统治的星球那时候?那就跟他死了一样。我们还没到那儿他就已经很老了,可我们依然年轻;当我们通过安塞波交谈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个老叔叔,成了熟稔权术的霸主,成了传说中的洛基(注:北欧神话中的邪神,善于玩弄阴谋诡计权术骗局),是什么都好,但唯独不再是我们的兄弟。”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种成长。”安德试着把事情说得轻松些。

    但是瓦伦婷曲解了他的话。“你认为我也会成长,在二十年后?”

    “我认为我会为你伤心的,比你死了的情况还要伤心。”

    “不,安德,就跟我死了一样,而且你会知道你就是那个杀了我的人。”

    他畏缩了。“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不会写信给你的。为什么我要写?对你来说只会是过了一两个星期。你会到达路西塔尼亚,计算机里有你个把星期前刚离开的人20年来给你的信件。头五年是悲伤,对失去你的痛惜,因为没有你跟我讲话而孤单――”

    “你的丈夫是雅克特,不是我。”

    “然后我写什么?关于宝宝的有趣小新闻?她会长到五岁,六岁,十岁,二十岁,结婚,而你根本不认识她,甚至根本不关心。”

    “我会关心的。”

    “你没这个机会。我不会给你写信的,安德,一直到我已经很老之后。一直到你已经到过了路西塔尼亚然后又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囫囵吞下几十年的岁月。然后我会把我的自传传给你。我会把它献给你。献给安德鲁,我亲爱的兄弟。我高高兴兴跟着你跑遍两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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