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第3/3页)
说就是当年的大军阀马步芳栽下的。他在栽下这些树以后还贴下了告示,敢于砍下一棵树者杀头,敢于在树下拴马者,鞭打五十。于是,那些树便茂密地生长起来了,直到今天也没人敢动它。”
听完同伴讲完这个故事后,那位中年人又不由得感慨起来:“杀人如麻的马步芳却如此地爱护树木,其实这件事听起来并不可笑。在他的眼里,一棵树确实比一条命更重要、更神圣。命在这里是不值钱的。一条生命降落在这荒凉、贫瘠的土地上,本身就是一种悲哀。而树木就不同了,一棵树能够在这里成活下来,就给予了人类的一切。”
采风团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人马上接上他的话:“你说的没错。在我们大西北,解放前的许多地方是大沙漠,是戈壁滩,难以见到一根草、一棵树、一滴水。很容易见到的,就是那些目光呆滞、嗷嗷待哺的人类兄弟。”
“今天听了这些采风团成员们的高谈阔论,还真学到的不少知道,懂得不少道理呢!”夏侯雨心里想。虽然长期给领导开车,从领导那里听到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像今天这样听起来既有文采,又富含哲理性的谈论,他听到的确实不多。因此,听了这些采风团成员们的对话,夏侯雨也不由得暗暗赞叹起来。
车子向东南方向行驶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片胡杨林坐落在世界第二条内陆河塔里木河边。虽然规模不大,却很茂密,静静地伫立在河岸边,沐风浴雨,千年百载。塔里木河是季节性河流,断流是经常的事。一旦断流,沙漠就裸露在世人的眼里,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昭示着残酷的生存威胁与随时的毁灭。能与它长久陪伴的,就是这一片片胡杨林了。在胡杨树那皱巴巴的躯干上,会长出两片不同的树叶,尖尖的,以抵御沙漠的干旱;圆圆的,以汲取丰富的阳光,就这样,它们繁衍了几万年。难怪艺术家用自己的一切灵感去感悟它;诗人用情感去讴歌它,小说家用真情去颂扬它。所以,来到这片胡杨林,这些采风团的成员们仿佛在观赏北京琉璃厂汲古斋里刚刚出土的一尊青铜宝鼎,用不同的眼光去欣赏它,去赞叹它。
对于胡杨林,夏侯雨并没多大的兴趣去观赏它。他从小就玩耍在胡杨林中。在他的眼里,它们实在太普通了。所以,待那些采风团的成员们下了车进入胡杨林后,他就在河边漫无边际地走动着。
中午是在靠近塔里木河边的南山农场里就餐的,是农垦局机关事务管理处安排的。夏侯雨和采风团的成员们吃过午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又将采风团的成员们转送到另一处胡杨林。夏侯雨照旧玩自己的。这时他腰上手机响了,是农垦局机关事务管理处小车队队长打过来的。他急忙打开手机接听,才知道采风团的成员们第二天还要去附近一个大峡谷进行采风,需要换成越野面包车,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也和农垦局带队的工作人员说好了,让他晚上赶回来。
夏侯雨听明白后,挂断电话时暗暗骂了一声“妈的,早不告诉我,害得我在胡杨林瞎转悠了这么久。”就将车子往回开。
开着空着车子往回转,神经没那么高度紧张了,夏侯雨也悠然自得起来,一边驾驶着车子欢快地奔跑着,一边高兴地哼着小调。路上的车子和行人都不多,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比起早晨行驶时间,他整整缩短了半个小时。但等快到市区时,天色还是晚了,此时又是下班高峰期,人和车子明显多起来了,他不得不放慢了车速。
走到城区拐弯处,夏侯雨将车速放得更慢了。这时路边一个女孩招手示意他停车。夏侯雨随便向女孩瞟了一眼,发现长得很漂亮,就将车子向前驰出几米距离后停靠在路边,将头伸出车窗外大声问:“什么事?”
“大哥,我要到市里去,天太晚了,我想搭您的车子,请您帮个忙,就我一个人。”女孩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说,然后又重复了一句“就我一个人”。
女孩把“就我一个人”不仅重复了一句,而且说得很重,并且嫣然一笑看着夏侯雨。
夏侯雨听说只有一个人,又是一个女孩子,笑得又那么媚妩,心里想着既是顺路,又没什么危险性,何况,女孩子看上去确实很漂亮呢,就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