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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瞒天过海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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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瞒天过海001 (第3/3页)

轻如蚍蜉,如何撼动百年大树?”

    “你扔几张不知真假的资料置身事外,却要我以身试险,难道觉得我失去双亲无所依靠,只要对方施以援手就一定会抓住?”

    “况且找我无非就是让我出卖色相勾引江之贤,他那种人身边不缺美女,你如何确保我一定被看上?”

    连连发问,思路清晰,完全不像一位未成年少女。

    陈窈拉开座椅背面的兜袋,扯出纸巾,擦拭指甲缝里的血迹。

    “不自量力等于送死,看守所等死不用费脑子,横竖都是死,我选后者。”

    她确凿无疑地说。

    车内沉寂,呼吸声与车外细雨飘摇动响无形对峙。

    数秒后,神秘人轻笑,“这些你不必担心,一切未到时机。”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我们?

    陈窈用手揉搓得伞柄溜溜转,电镀膜玻璃漏进来的光在她脸上也跟着转。

    “我很好奇,你大费周章救我出狱,和江家有血海深仇?还是想夺权?”

    神秘人回避了正面回答,“和江家有仇的人太多,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紧要,再者那种把人分两类的地方不值得追求。”

    “哪两类?”

    “一类所谓的上等,发号施令、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另外一类充当车前卒、替罪羔羊、生育工具、对上等人俯首帖耳的奴仆。”

    听起来有点意思。

    她继续套话,“那你是哪类?”

    神秘人语气不虞,“小姑娘,看来狱中生活还没教会你生存法则。”

    陈窈不在意地笑,“人嘛,趋利避害是本能,有时还需要举起发抖的手铤而走险。”

    “那你答应了?”

    她只是笑,不回应。

    “我会将你送出国研修,两年时间,于你而言做任何事都绰绰有余。”神秘人自说自话,抛出诱人条件,“并且事成,你将获得全方位的自由。”

    自由?

    有限的东西,只有本身自由的人才憧憬。

    陈窈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眼角,擦开玻璃的雾,散漫的视线聚焦了。

    看守所前保镖分至两列站迈巴赫前,人手一把黑伞撑在中间通道上方截断雨水。

    双胞胎兄弟紧跟其后,一人双手托金盆,一人手持柚子叶和柳条扎成的扫帚。

    过了几秒,铁门大开,穿制服的两位男人点头哈腰,随后一道颀长身影出现。

    是位年轻男人。

    极高,比所有人都高,骨架比例如天人所塑,线条流畅得没有一处赘余。

    再近点,雨雾连天窥得他长发及腰,黑色薄缎衬衣,黑裤,中帮黑皮靴,一身黑凉阴阴地匝身,如不见日光的暗河从头淋到脚。

    唯独腰腹那把半臂长的刺刀反射幽幽寒光。

    两边随从的头颅低下去,他走出来,步伐缓慢,闲庭信步的慵懒姿态,仿佛这可怖牢狱不过是家门口的小花园。

    托金盆持扫帚的随从迎上。他歪了下头,慢条斯理解袖扣。双手背面纹的图腾繁复精致,看不清是什么。

    他将腕部黑绳取下,双手捋起额前顺滑浓黑的长发,撩至脑后扎成半高发髻。

    一颗圆柱型的珠子垂坠微晃。

    无鞘之刀,九眼天珠。

    是江归一。

    牛皮袋的资料关于他,寥寥数语。

    陈窈抬手,窗户降下一道缝,风裹挟雨飘进车内,凉飕飕的。

    洗晦气的流程正在进行,但扫帚还未触及男人胸膛,他竟掏出腰间刺刀,利索地将柳条枝叶硬生生削去大半。

    如此粗暴行为旁人无动于衷,他优雅抬腿,把地面残枝慢慢踩了个稀巴烂,随后若无其事碾过去,刺刀与双手一并没入金盆。

    身后随从撑件质感硬朗的罗马式西装搭他肩头,他反手把刀上水渍全擦在随从衣服,重新将刀别腰间后迈开大步。

    倏地,男人扭头望来,发尾珠子悠悠晃了晃。

    他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陈窈这暗中窥伺者。

    陈窈下意识屏住呼吸。

    天色青溶溶,男人皮肤的白与旁人不同,沉重不透明的雪白,眉发墨黑,唇红潋,阴翳之下的丹凤眼深长飞翘,但眼神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蔑视与腾腾肃杀之意。

    毫无疑问五官美得客观而绝对,而矛盾的气质让他的脸自带爽感,勾起人趋之若鹜的欲望,却不得不止步于危险禁区。

    绝艳无双,杀戮妖鬼。

    难怪绰号叫艳鬼。

    当真配得上这二字。

    “江归一你做如何评价?”

    沉默少倾,神秘人感情复杂地说:“天生坏种。”

    陈窈噗嗤一笑。

    “笑什么?”

    车窗外男人眯起眼,看陈窈的眼神像在看死物。风雨紧一阵,缓一阵,她眼睛和嘴角的笑痕逐渐加深,见他转身,她毫无留恋地掐断接触,靠向座椅,翘起二郎腿。

    黑衣保镖并排靠拢,鹤立最前方的男人发丝飞舞。

    风雨肆虐,竟一滴雨未落脚下。

    他盯着单面的纯黑车窗,点了支烟,狭长火光在指间跳动,照亮了手背纹身。

    “二爷,会不会是陷害咱们的人?”

    “老鼠和蝼蚁分不清的蠢货。”江归一撕开步子,挺括的西装下摆割裂雨丝,嘴巴像淬了毒,“不止蠢还慢,有空琢磨没空截车,我帮你们买份残疾险?”

    “......是。”

    远处的人气势汹汹而来,陈窈收回视线,“开车,江归一发现我们了。”

    车启动提速,神秘人听懂她的话外音,哈哈大笑,“陈窈,我们以后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陈窈挑眉,不理会神秘人的划分,转而回答上一轮的问题。

    “我笑,天生坏种这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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