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爱的伤痕 (第2/3页)
逸然定亲的事,又当如何说与皇上呢?
皇上站起来道:“海音,你先去找靖王,朕有事与逸然说。一会儿便去找你们。”
逸然闻言看着徐海音,好些个不情愿。徐海音微微摇头走了。
皇上看在眼里,不觉生出浓浓醋意。走到逸然身边伸手便拉住她。逸然不肯,皇上索性将她揽在怀中道:“朕知道你心里只有海音,但是朕就是教不会自己放手。现在,赵王既然注意到了你。朕就不能再叫你回去,置于险地。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听萧阁,朕要日夜守着你。”
逸然拼命挣开皇上跪下道:“圣上,请恕臣女不能领旨。”
皇上皱眉道:“为什么?”
逸然道:“臣女从今日起,已是徐门待娶之人了。臣女纵然死了,亦是徐门之鬼。”
皇上的脸色可想而知了。道:“你说什么?”
逸然甚至不敢看皇上的脸,却硬着头皮道:“今日臣女进宫前,徐夫人与家母已下了聘礼,订下鸳盟。臣女已是徐门媳妇了。”
皇上似惊雷乍响,盛怒了,喝曰:“聂群,将她押回听萧阁。替朕守着,没有圣旨,不许她离开听萧阁一步。”
聂群果然带了人进来,向逸然道:“郡主您还是自己走吧,免得奴才们冒犯!”东方晓无可奈何地去了听萧阁。
众人进了听萧阁的院子。聂群劝解道:“姑娘,您怎么瞅了个最不好的时候说呢?您是臣,万岁是君,如何抗得过?依奴才的,您还是早日从了万岁爷,便是省心。像这样下去奴才怕徐将军逃不出性命了。”
东方晓一脸低沉道:“可是我现在是徐门之人。若不好了损的可是徐门名声。我纵不能替他争光,也不该替他们抹黑呀!”
聂群摇头道:“不是奴才说您,您也太执拗了些。皇上如何能受得这个?只怕徐将军的灾祸就在顷刻了。唉——”说着已然送了逸然入门,转身将要出去。
逸然忙道:“敢问公公如何解法?”
聂群未回头,只站了一下道:“除非姑娘立时便嫁了皇上,否则无可解。”说完出去了。
东方晓闻言坐倒在地上,阵阵发呆。
这边徐海音在靖王府里等了许久。方见皇上独自前来,脸上有说不出的不痛快。靖王夫妇、徐海音忙上前见礼。皇上只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坐在厅上道:“雨君替我布一桌酒菜。徐海音——你陪我们兄弟吃几杯。”众人方起来各干各的。布了酒菜上来。凌凌带闲杂人等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三个,皇上让他两个都坐在身侧上、下手。
皇上先替海音满了一杯。才给靖王倒上。
他的举措让徐海音有些发毛。猜不出接下来会出什么牌。又是为了什么?毫无疑问的是今天会找徐海音的不痛快。
皇上举了杯云:“今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喝个不醉不归。海音,朕先敬你。敬你——红鸾之喜。”徐海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珏脑中一片木然。
李漼看着弟弟,倒是笑了,云:“蒙了吧?今天逸然告诉朕时,朕也发蒙。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靖王直视海音: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依旧无法接受。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峰正色道:“今日巳时,家母与岳母替我们定了,三生之约。逸然已是我徐门之人。万岁、千岁喜也罢、怒也罢。东方晓便是我许峰的妻子了。”
皇上闻言尽饮一杯,道:“痛快!实话说,有时候朕真的很想杀了你。不过今天看来,你倒也像个男人!罢了。就放你一马。但是酒杯前就没那么便宜了。朕是不会放过你。”徐海音闻言如释重负,笑了。三人一场豪饮。
这场酒一直喝到皓月当空。三人烂醉如泥。周氏王妃命管家李善仁带几个家丁用马车送皇上回宫。叫婢女安排徐峰在客房休息。梨香、墨雪扶靖王回了寝室。
李管家等人刚至宫门,聂群等早已闻讯侯在了那里。聂群待人接了皇上,讨就寝示下。
皇上醉醺醺道:“听萧阁。”
聂群边扶着往听萧阁走,便叹气道:“唉!这是谁欠了谁的?一个太痴了些,一个又太拗了些……”
偏皇上听在耳里,一推他道:“好。就是痴的好。若不是痴的,朕还没那么看重她呢!呵呵——像当年……当年的朕,父皇……父皇打地朕……一个月下不了地,呵呵——朕还是不改……对明月的心!你知道吗?当朕看到……她的伤,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伤……一样,一样的揪心啊!真……真渴望……那是为了朕留下的。嗯——死了……死了也值啦!”说着流下泪来。
聂群见状不禁心痛。此时已然到了听萧阁外,东方晓忙帮着搀了进去。安置与床上。聂群令碧欣取了醒酒汤来。想叫逸然喂,逸然却不肯。聂群退下了皇上的中衣。
东方晓转身就走。却听聂群跪求道:“姑娘莫走。姑娘莫走,老奴今晚甘冒大不为,只为姑娘明白一件事情。”东方晓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聂群道:“请姑娘回头。”
东方晓气云:“公公糊涂了!你把皇上弄成那样,我一个姑娘家看他做什么?更何况,我已经是海音未娶之人了!”说着举足就走。
聂群死死扯住仍求道:“姑娘可知道为什么老奴一定要姑娘看皇上的腿么?”
东方晓这才又停了步子,道:“公公只管说,我信你就是了。天寒地冻的莫把皇上再冻着了。”秋痕、碧欣便要替皇上盖被,被聂群瞪了回去。忙带着人退了出去。
聂群跪爬几步道:“看在皇上昔日对您如珍似宝的份儿上,就替他盖一回吧?”
逸然道:“你把皇上弄成那样儿,要我怎么回头吗?”
聂群道:“这样老奴替皇上盖了要紧的部位。就请姑娘看一眼老奴也好把当年的事讲给您听。”
逸然不肯。聂群便不停地叩首。逸然无奈只好允了。聂群起来拉过被子一角替皇上盖了臀部,再请逸然回首。
皇上是趴在床上的,除了被子盖住的,那伤痕多得吓人。逸然略一怔,举步出了外间。
聂群这才替皇上轻轻盖了被子,出来。逸然道:“那是怎么回事?”
聂群和她悄悄到了炉火边道:“那是八年前的事了,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
“靖王?”逸然一时没听明白失口了。
聂群笑道:“是三晋大地的晋,并不是靖边保家的靖.”聂群继续道:“八年前,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先帝在子侄辈中深爱赵王和敏王。欲在他们中选一位合适的继承大统。举行了皇子间的比试。皇上第一次见到了萧明月,对她一见倾心。又一次闲游时,看见失足落水的萧姑娘。皇上也顾不得寒水刺骨救了萧姑娘,她哭得好伤心。楚楚可怜的萧姑娘让皇上不知所措。当时的萧姑娘早已心有所属,不肯接受。皇上便在暗中守护着萧姑娘。可是皇上的心意被赵王看了出来密报了上去。先帝召皇上问话。皇上直言不讳。其实早在见皇上之前,先帝便查过萧明月的底细了。先帝不希望看到兄弟争妻,劝皇上放弃,皇上却不肯,父子间来言去语不免有些失当,先帝大怒,下旨对皇上处以杖责。直打的血肉模糊,人事不醒,才住了手。皇上被抬回宫下,待先帝看时,皇上仍矢志不移。先帝才默许了他们的交往。也正是这样才赢得了萧姑娘的芳心。约有半年吧,被敏王发现,报给了当时的车皇后。皇后车氏与赵王的生母是亲姊妹自然愿意晋王出事,赵王少一个对手。便向其生母当时的丽妃发了难。丽妃只好设法请先皇派晋王万州放赈。含泪杖毙了萧明月,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儿。至此皇上和太后不再交心,痛不欲生……”
东方晓大惊曰:“太后知道萧明月身怀六甲?”
聂群点头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皇上自那次受了杖责,脏器有损,可以有孩子的几率不高。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即位这么久,各宫娘娘们未见有孕的原因吧?”
东方晓静静的看着内屋的皇上,良久无语,暗道:莫非皇上在内宫有心无力?
聂群似乎猜到了逸然的心思。笑云:“姑娘多疑了。皇上的正常生活是无碍的。”东方晓闻言耳面通红。
天近午时,皇上方醒,见屋里只有东方晓临窗而绣。刚要起床却发现自己的样子,忙盖好被子。怔怔地看着东方晓,思云:屋里只有她,难道是朕酒后失德……看逸然的神情,似乎也不太像啊?可是朕怎么会成了这副摸样?想着忙叫了聂群进来,服侍穿衣,细问根由。
聂群不敢隐瞒,跪地请罪细说了经过。皇上并未怪罪,转过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东方晓也听到皇上醒了,放下针线走了过来道:“饿了吗?”
皇上揉着脑袋坐在桌边道:“有些头痛。聂群叫人送些醒酒汤来,”聂群去了。
皇上饮了解酒的汤药,又回到床上斜倚着,看着逸然道:“几次见你都在做针线,现在给谁做?”
逸然头也不抬道:“给姐姐的孩子做件儿衣裳。到时就可以用了。”
皇上道:“你喜欢孩子吗?”
逸然边绣边道:“不知道,没想过。你呢?你会喜欢孩子么?”
皇上闻言不再言语,脸上浮出一丝悲凉。逸然这才想起昨晚聂群的话,深觉突兀了。停了手中的活儿,很抱歉的看着皇上。皇上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很坚定的告诉她:“会的。”接着一声深深的长叹,那里面蕴含了多少苦涩和苍凉。
东方晓低下头继续做她的针线道:“会的。皇上一定会有您自己的孩子的。”皇上看着她笑了,淡淡的。带了好些甜意。
许久,皇上悠悠问云:“昨天吓到你了吧?”
逸然不解地看着皇上道:“什么?”
皇上笑云:“朕的伤。”东方晓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忙低下头做针线。皇上看着她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面对她时都会那么开心。他真的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从心里不愿放下。可是,她毕竟不属于自己,脸上又开始失落了。
这时聂群进来道:“禀皇上,倩妃求见。”
皇上不悦道:“她来做什么?不见。”
逸然忙道:“皇上,兴许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别误了正事。”
皇上才道:“宣。”
倩妃进来见了驾。逸然忙向其见礼。倩妃只冷冷的嗯了一声。逸然得了个无趣,退在一边。
皇上看在眼里,便觉不受用了,懒懒道:“朕今日头痛,早朝都没去,你又来烦朕?”
倩妃也顶了个灰脸,强笑曰:“圣体欠安,臣妾便该来侍奉的。再有臣妾还有事请奏啊,还望御批。”说着一扭腰肢便往过走。
皇上仍倚着床头道:“站着,好好说话。朕心里烦着呢!”
倩妃也只好站在那里道:“正月十九是臣妾母亲的寿辰,臣妾想着母亲生养臣妾一场不易,想去贺寿,不知可否?请示御批。”
皇上闭着眼睛并未说话,似有不许之意。倩妃忙向聂群使眼色。
聂群站着没动,悄悄指指逸然。倩妃白了聂群一眼,只管求着皇上。
逸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替她帮腔儿云:“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点头道:“说吧。”
逸然道:“忠孝乃为人之子女的大义,娘娘既有此贤孝。望皇上成全娘娘之美德。”
皇上淡淡一笑云:“准了。朕赐你省亲三日,即刻就去,正月二十日申时回宫。十九日,朕会亲临道贺。”倩妃谢了皇恩,喜滋滋走了。
皇上见她走了道:“后日,你陪朕去。她受了你的恩典。朕要她们知道。”
东方晓道:“多少恩典也是您给的。圣上这样那里是给我增光,分明丢了个烤红的山芋给我,不接也得接着。”
皇上笑道:“什么意思?”
逸然淡淡道:“本来是您愿意给的恩典,偏扯了我进来。那买账的便罢了;那不买账的岂不要说我占了她们的风头?尚不知恨的什么样儿呢?我还去招惹,难道不她们怕日后吃了我啊?”
皇上闻言笑出声儿来曰:“你倒是很懂宫里的处事呢!”
东方晓“哼——”地一声,继续做她的针线。
皇上以为她真的恼了,便走过来看她道:“好了,不逗你了。朕饿了,陪朕用膳,总可以吧?”
东方晓半真半假曰:“这个合算,不吃亏的。”
皇上笑着一拍她的肩,道了声“你啊!”不住摇头:“聂群,排膳。”聂群应声去了。
当天下午皇上便送逸然回了馨香苑。
凌凌告诉她三人喝的烂醉之事。此刻徐海音仍在客房未醒,东方晓忙去看他。
一进屋酒气熏人,海音合衣而卧,棉被踢在床角。东方晓悄悄过去,正欲拉被替他盖上,却被徐峰一指点在穴道上,动弹不得。
徐海音这才伸伸懒腰,睁开眼。一见是东方晓,忙替她解了穴。
东方晓不高兴的坐在床边儿上:“来看你真悬!亏了剑不在手边,不然小命儿还在啊?眼也不睁,就动手了。日后,天天这样儿还了得啊!”
徐海音挨着她坐下搂住道:“怎么会呢?我只记得昨晚喝了酒,没记得回去。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自然先点住,看清楚了再作打算。谁晓得是你了。”
东方晓轻轻推开他道:“去。也不怕臊!”
海音笑曰:“咱们还要那么计较啊。”
东方晓坐地远了些云:“这里是姐姐家,人来客往的,传出去了,岂不说我不庄重?你就不怕人笑?”
海音闻言微微一笑,不再缠着她,穿了靴,站起来道:“什么时辰了?”
逸然替他叠被道:“申时末了,有事么?”
徐海音揉着鬓角道:“看来这酒是不能多喝了,头生疼。”
逸然叠了被,叫下人送了净面水来云:“那就少喝!干嘛受那起罪?”徐峰净了面拿起毛巾边擦着脸上的水珠,边问:“靖王醒了么?”
逸然云:“不知道,我没看见。”
靖王在门外笑曰:“不错嘛?还记得本王。你也太不济了,竟睡到了这一刻。”说着进来坐下,云:“皇兄想来也喝多了,今日竟没早朝。”
逸然道了声“姐夫。”
靖王道:“坐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礼数。”逸然在靖王侧面坐了。靖王继续道:“昨天你们定亲,也没通知,这个送给你们。权当贺礼吧!”说着递过一对金鸳鸯。
逸然起身谢了:“让姐夫破费了。”
徐海音却似乎并不领情:“他又不缺这个,你就收着吧。昨儿这兄弟俩灌我,可是玩儿了玩命了。这一刻,可是又来说便宜话了。”
逸然偏帮靖王曰:“是你自己要喝多了,怎么又赖上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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