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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御园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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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 御园考文 (第2/3页)

暗云:好机敏的心思!皇上扫了皇后一眼,盯着逸然并不言语。皇后笑云:“也算为难你了,只是不好。粗浅重复,脂粉气又浓。‘谁伴琼花贫为家?’又说不通了。你想着什么来?说了大家听听。”逸然道:“荷花长在水里,又无甚厚待;正如人贫无长物,岂不清贫了!哪有富贵的好?”

    皇上听了大笑云:“越发的俗了。只可惜了你这一番淡雅姿容!也是一俗人尔。”言罢转头道:“倩妃,你看就不必罚了吧?她也算是尽力了。若有好的,也不会出这样的话了。”倩妃急了,起身道:“臣妾身边的思云,听她表姐说的。东方晓平日里便是皇后姐妹身边的智者。若如此愚笨,如何穆府家人个个称其才智俱佳呢?定是有人事先通了信息,才会做出此态。”

    皇后道:“那么思云的表姐系何人?如何知道本宫娘家之事?”

    倩妃道:“思云的表姐便是穆府的管家娘子,自然知道。”皇后闻言,不知如何回答;逸然只能装笨,不便代言。正为难处。却听倩妃厉色喝云:“大胆贱婢,敢戏弄君王,可是不要命了?”逸然不语,只做瑟瑟之态。

    一旁靖王早已不悦,道:“皇嫂吓到她了,方才只说做好了有赏,做不好也只罚她吃盘果子罢了。怎么又累及性命了?可知君无戏言?”

    倩妃气得白了脸。道:“你敢顶撞本宫?”

    靖王冷笑道:“你既无礼在先,顶撞你又如何?”倩妃气得浑身发抖,道了声“你——”再说不出话来。倒是她身边的思云出来跪下道:“禀万岁,奴婢这里有郡主昔日在穆府做的诗两首,就不似今日了。可见欺君之心。”说着呈上了两张诗笺。

    皇上冷冷道:“思云,你可知今日所指二人一是皇后,二是郡主。若又不实,乃是万死?”思云听着话音已有见怪之意。然,事已至此,不可回头。她是倩妃由娘家带来,自然只能向前。便咬牙道:“奴婢知道。只是欺君之罪大于天,奴婢不敢有所隐瞒。”

    皇上命人呈上。聂群取了过来呈上去。皇上接了读毕赞道:“好句。好句。”有对逸然一阵凝视,云:“郡主,朕这里有几句诗,你细观之再回朕的话,不可欺瞒。”逸然称“是。”皇上令人送了过去。

    逸然接过细观后。暗云:亏了是此二首,若换了旁的,还不知如何了结呢!口中却喃喃自语道:“怎么是这两个,怎么是……”

    皇上闻言道:“你可曾见过?”

    逸然道:“见过……”又佯作惊觉道:“没有。”

    那边倩妃早已坐不住了,喝道:“大胆——”

    皇上倒是先开口了,温和中带了几分威严道:“不可撒谎。”

    逸然低头道:“见过。”皇上道:“谁作的?”

    倩妃插口道:“可是你代皇后做的?”

    皇上瞪了她一眼,倩妃不敢再说了。逸然道:“不是。是三小姐作得。”

    皇上疑心道:“这并不是三妹的笔迹。”

    逸然道:“是臣女抄来的。”

    皇上仍不信曰:“你常抄三表妹的诗么?”

    逸然回曰:“不是。”皇上道:“那为什么只抄这两首?”

    逸然面有难色道:“这——”皇上曰:“不许说谎。”

    逸然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云:“是臣女抄了欲送给徐峰侍卫长的。可惜丢了。”

    皇上眉头微皱面有不悦道:“你说此话可有凭证?”

    逸然道:“三小姐的诗,她因该记得。”

    皇上道:“朕问的是,你与徐侍卫的事。你与他可是私相往来?”

    逸然暗惊:皇上怎么会咬住了这件事情?心下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然而,只是一念转过。忙答曰:“不是,只是互相倾慕。”

    皇上口气略松了些云:“是真的。”逸然道:“是。”皇上道:“凭证呢?”逸然取出事先向海音借的月如意佩呈了上去。皇上令人呈上。只见那玉佩上雕着一弯残月,残月畔有一柄雕刻精美的如意斜绕,细微处有云朵为饰,佩下系绿穗。皇上自然认得。瞟了一眼靖王肋下的日如意。二者相近,残月换为满日,如意与其位置相反,丝穗、装饰无一不同。令靖王也将日如意呈了上来。二者日月相合竟无一丝缝隙。

    遂令聂群将日如意还与靖王。却将月如意死死握于掌上。道:“此乃太后当年赐与许峰的,可是他亲手所赠?”

    逸然低头应声“是。”

    皇上沉吟片刻道:“你且起过一旁。”逸然磕了一头,站过一旁。皇上向下面道:“传召穆倩菊、徐峰。”

    时刻不大,海音先到了。皇上宣他晋见。徐峰近来见礼。皇上却没叫他起来。许久方云:“你可认识此物?”

    海音道:“认得。乃太后昔日所赐。名曰月如意,臣已曾与逸然郡主了。”皇上又命人将两张诗笺送至海音面前道:“这两首诗你可见过?”

    徐峰看罢,仍交与内侍。回云:“微臣不喜诗词,没有见过。”

    皇上“嗯?”了一声转向逸然道:“你如何解释?”

    逸然道:“臣女愚笨,只以为认字的都爱这个。所以抄来迎合,让万岁见笑了。”

    皇上闻言忍不住笑了。云:“你倒有趣,若好这个,朕有空了可以叫你些,以后别抄人的了。”

    逸然倒身便拜道:“徒儿该师傅磕头了。”

    皇上“唔。”了一声,笑道:“你倒机灵。好,朕便收了你这个徒弟。即是天子门生,岂有站着的道理,赐坐。”逸然笑云:“徒儿谢坐。”皇上点头。早有人替逸然设了坐。

    逸然坐了。这情形太后看在眼里,含笑不语。倩妃可是起的肝疼。

    有人来报:“穆倩菊亭外候召。”皇上正色云:“宣。”那人出去,引了倩菊进来。倩菊大礼参拜。皇上道:“免礼平身。”倩菊起身站过一旁。斜眼瞟见逸然,暗道:她倒机灵,御驾前也混了个座位。正想着,听皇上云:“朕这里有两首诗,逸然郡主说是你昔日所作。一为‘冰凝’,一为‘春雨宴雪’。可是真的?”穆倩菊道:“是臣女昔日拙笔。”皇上道:“好,你且当面写下来。”穆倩菊待人抬来书案,布下纸砚,提笔书云:

    冰凝

    冷遇清秋迎岁寒,飘入云端换容颜,

    一心无二逐圣洁,堕下红尘落淤潭。

    可怜琼花三尺素,谁向薄宇问根源?

    风怨寡信失交臂,雪恨风轻两不喧。

    春风宴雪

    春风冷冽雪又飘,细雨痴怜空中绕。

    桃艳仍需碧叶笼,梨洁犹得琼泪俏。

    三春雅胜严冬趣,墙外萧条墙内娇。

    未解难看桃李意,一段清浅一段高。

    倩菊书毕呈上。皇上观之;果与二笺词句无二,只是字迹较诗笺娟秀、柔和。始信之。只觉心中气闷。转头道:“郡主何以抄了这二首?”

    逸然起身道:“臣女看那《冰凝》中‘失交臂’是失之交臂,错过了,大有懊悔之意。《春雨宴雪》中暗含几分像我,又像公子的际遇。所以抄了。”在座之人无不失笑。

    皇上亦忍不住道:“可见你文理不通。以后莫做这东施效颦之事了。那《冰凝》本是写雪花的。只是用了人的思维。那《春风宴雪》亦是讲春日里雨夹雪,花瓣上的冰莹美丽,并不是如你所想……”说着忽然面色沉了下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却没有追问。

    倩妃仍不肯罢休道:“方才逸然郡主咏白荷花作得不错。三姑娘不妨也作一首,看看。”倩菊道:“遵命。”略一思索书云:

    咏白荷花

    冷俏恒娥舒广袖,白裙浅舞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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