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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多余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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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多余的银钱 (第2/3页)

常年漂泊的生活让他们对这些繁文缛节并未太过在意,也顾不上这些所谓七七八八的讲究。他们只是单纯地想在这两天做不得买卖的日子里,能够安心回家一趟。看看许久未见的亲人,感受一下家的温暖,让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的休憩和慰藉。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安宁,是在风雨漂泊中一直期盼的港湾。初七.平乐.肖家堂口.码头

    高而险的山峰巍然屹立,其雄伟的身姿清晰地倒映在江水里。江水奔腾不息,湍急汹涌,浪涛拍打着江岸,发出阵阵轰鸣声。两根铁索横挂在江面上,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熠熠,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喂!噢!哦!”老婆那熟悉且嘹亮的号子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江边的宁静。苟老板仰着头,眼睛忽闪忽闪着,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冰凉的液体终究不受控制,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滚落下来,滴落在灰色的衣领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呦!喂!呦喂!”江对面很快传来了回应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接着江面上的铁索被拉动, 大约半支烟的功夫,一只由十六根竹子精心扎成的竹筏已经到了江中间。竹筏在江水中起伏摇晃,却沿着铁索地朝着岸边驶来,筏上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阿哥”苟老板饱含着喜悦的呼喊声,犹如一阵激昂的乐章,在宽阔的江面上不断地回荡着。这声音冲破了江水奔腾的喧嚣,穿透了山谷间的寂静,一波一波地向远方传去,似乎要将整个江面都填满他的热情与期盼。 那呼喊声悠悠扬扬地飘散开来。它掠过湍急的江水,拍打着陡峭的江岸,惊扰了栖息在江边树林中的飞鸟。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似乎也被这充满力量的呼喊所震撼。 呼喊声持续不断地回荡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好似苟老板心中的情感永远也抒发不完。它在江面上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对亲人的思念,也网住了即将到来的重逢的美好。

    过了江,再翻过江边那巍峨的大山,便能抵达自己的家。“我家老祖先原本是姓敬的,也不知是哪一代得罪了官府,为求活命祖上才改姓苟。从前,是依靠在江上打鱼维持生计,到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在江上从事货运之事了。起初,是在梧州承接从广州运来的盐和棉纱,经由相思埭运河抵达到桂林,往返一趟需耗费一个月之久。运的是棉纱,就在下关码头卸货,能快上半天或者一天;倘若运的是盐,则要多行驶半天的水路,到水东门卸货。那白花花的盐满满当当倒满整个码头,在太阳的映照下,光芒耀眼得让人眼睛都难以睁开。那时,跑一趟船下来,除去打发官府和江上盗匪的花费,都能够净挣五六十个铜板。那时的日子,过得甚是红火。”记得十五年前首次带老婆回村时,苟老板便是如此介绍的,“光绪年间修筑了铁路,船运愈发艰难,爷爷便卖掉船只,带着父亲上岸,在山边安家落户。”

    山间小道的尽头,一字排开五间树皮屋用低矮的竹篱笆围成的院墙,屋后是青山石壁。阿哥点燃正屋中间的地火炉,把洋铁圈成的三脚架上,再安上一口铁锅。

    “你阿爸去年在山顶不小心摔下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集市上卖柴火了。这半年啊,他的脾气变得愈发糟糕了。”阿奶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端出来夏天打来的野猪肉。顿时,一股浓烈的米酸味立刻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那味道浓郁而独特。

    “何香还是吃不惯酸肉?”阿奶关切地问道。

    苟老板的老婆闺名叫何香,来自千里之外以工业闻名的龙城郡。年轻那会,来了许久,她都费了好些时日才弄明白爷爷叫阿公,阿妈是奶奶,阿奶则是母亲。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叫的,习惯就好。”望着一脸发懵的妻子,当年苟老板也只能这般解释。那时候的何香,眼中满是困惑,对于这些陌生的称谓和习俗,她感到无所适从。而苟老板也只能用这简单的话语,试图让妻子慢慢去适应和接受这全然不同的一切。

    “只是这腌肉怎么也不能习惯。”荷香看着矮桌上一大碗酸肉直皱眉头。

    “这方圆几百里都是大山,找到吃的不容易,无论在什么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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