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无可比拟的第一 (第2/3页)
妹妹长大了,一个赛季比一个赛季成熟,现在真的是,只要站在冰上,就与场下截然不同,气势凛然到让人不敢说话。
曲矜眼尖地看到了红绳和金珠,以及之后两层薄纱都遮不住的隐隐金红二色。
“还迷信啊……”他呢喃。
不怪他有这个想法,拴红绳和金珠确实是一种祈福,奶奶当初给丛澜的第一条红绳还是特意去寺庙求来的,有开光的。
现在这条其实也是。
白存儒轻飘飘的:“这是来自长辈的爱。”
大家都知道丛澜的手链来历,也晓得她之前送过半条给褚晓彤,现在手上的这两条是一半的珠子。
曲矜:“行行行,是爱是爱。”
场边,于谨正在例行交待。
于谨:“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丛澜:“嗯。”
广播里喊着她的名字,丛澜跟于谨握了握手,一推围栏顶端,顺势往场地里滑去。
被喊名字到站定,有30秒的时间,可以让选手做一些准备。丛澜滑行着,找着自己的轴心,脑子里迅速地过着自己短节目的意象。
残影一般,脑中编排一遍遍地过,加速到几秒钟就能模拟一次短节目。
丛澜手臂收紧,又双手上举,单足捻转着前进,绕了个圆弧,转到了logo这里。
郁红叶等家人在观众席上,他们看着许久未见的丛澜,孩子被养得很好,虽然一年见不了几次,但她一直被许多人爱着。
姥姥惊觉:“这么大了啊!”
17岁了,从当年的小屁孩子到亭亭玉立,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恍惚间,丛澜参加第一次比赛好像还是昨日。
丛澜站好,稍等了两三秒,音乐响起。
狂虐肆意的暴风雪一霎吹满全场,《风暴》降临,她一袭黑衣,如黑色的云,飘出了幻影。
九月份的全国赛后,冰迷们几乎全部去听了《南极交响乐》的全曲,这段时间以来,丛澜的这两首曲目带动着网络播放量,《荣耀向我俯首》都被送到了热门一位。
斯科特探险队的故事也被大众翻了出来细看,正在学习这篇文章的学生被借走了语文书,爸妈姐姐哥哥邻居等等似乎全都突然有了学习热情。
听了看了几十上百遍的《风暴》,有些人甚至可以记住丛澜的技术编排。
他们应当对这个曲目没有新鲜感了,毕竟看过太多次的视频。
然而不是的。
没有人能逃得过丛澜的比赛现场,直播与录播截然不同,视频与现场更是天壤之别。
风起云涌,寒风肆虐,冰冷彻骨。
五感中四感都被控制着,他们的视线牢牢地追随着丛澜,隐约有风来袭,寒凉从鼻腔进入,直冲心底。
曲矜在丛澜一动的时候就愣住了。
她的乐感很好,在卡点契合旋律方面从来没有出过错,合乐性一直都是女单里最好的。
3a逆风而起,与大自然的狂暴气象猛烈冲击,腾飞、旋转、落冰、滑出,冰刀是她的刃,划开了前方的重重阻碍。
她的跳跃跟前面十一个人都不一样。曲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跟所有人都不同,她是特别的。
她是唯一的。
deathdrop的腾空惊人,跳接燕式转、联合转,她踩着音乐节奏,旋转中肢体变化极为丰富。
风中的碎石、被荡起来的冰块、尖锐的冰棱,冒雪前进又被吹回的弓步,她是渺小人类,亦是不屈灵魂。
丛澜轻松地完成了3f3lo,她改了前后的衔接,独特又轻巧的步法进入,流畅的连跳,犹如一呼一吸,再自然不过了。
弓步起身后,丛澜双乔克塔进3lz,起跳有些急促了,身形稍微前倾了一些,导致她在落冰时捉襟见肘,有了一个深蹲的动作。
好在没有摔没有步法滑出,冰刀的角度略不足周,在40°左右,规则之内这并不是存周,不会被标符号。
技术裁判需要复核,所以这个动作暂时被点了黄色。
丛澜滑出不太稳,浮腿落下接了个大一字,稳住身形后她抬手抬脚接了个捻转步。
三个跳跃全部完成,现场的欢呼中夹杂着尖叫,周围的场景飞快地从自己眼前掠过,丛澜看不太真切,视野内只有模糊的条纹线。
覆盖全场的接续步,她单足的步法精妙至极,镜头拉升接俯拍,能看到丛澜自冰场一侧短边闪转,凌厉又迅猛,无惧风暴,踩在风刃上,谱写着来自冰雪的神话。
冰裂声接连而起,这段编曲实在是点睛之笔,前半截人与自然,后半截团体与自然,人力有时尽,人人无穷尽。
科考船破冰而行,巨大破冰船一往无前,高耸入云的两座冰山之间,深蓝之上,苍凉之中,她如一滴水汇入汪洋,在霎那结冰,透明水滴于阳光下旋转,恰如丛澜的贝尔曼。
躬身转接贝尔曼,绵长的冰裂声里,她在这最温柔又最空灵寂寥的响动中定格。
丛澜松手,放下了浮腿。
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她张开双臂,一副舍我其谁的霸气姿态,向着四周致谢。
主场的玩偶雨在音乐消失的瞬间就落了下来,风暴暂歇,爱意满场。
忙碌的冰童顺着开门的缝隙挤了进来,立刻弯腰捡拾礼物,扔到围栏外侧,等着后续统一整理。
白存儒本来想问曲矜要毛绒玩具,手都伸过去了,却没个动静。
他好奇扭头,看清楚状况以后,无奈地拍了拍侄子:“喂、喂,醒醒,你是可以呼吸的。”
曲矜一个激灵,暂缓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起来。
白存儒:“我的娃娃。”
曲矜:“啊?哦哦。”
他慌乱地低头把放在座位底下的袋子拿出来,里面是一只在场馆内买的黑灰色鲨鱼。
白存儒:“我要去扔礼物,你让让。”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曲矜等到人走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张着嘴呼出两口气。
“太……”曲矜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哪个词汇可以表达,就这么卡在了这里。
美是共通的,曲矜一直确信,音乐有着独特的精神力量,他将自己的幻想与热情寄托在演奏里,老师们总说他过于注重严格,易刻板,但曲矜不愿意放弃,他是钢琴演奏者,是诠释者,他有自己的坚持。
因为敏感,他对丛澜这次的《风暴》感受要比其他人更为深刻。
那几道冰裂声加得太好了,她的演绎也太好了,好到让他放轻了呼吸,乃至于最后都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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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澜坐在kc区,她胡乱地穿上外套,于谨看不过去地给她拽了拽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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