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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藤蔓与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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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藤蔓与花苞 (第2/3页)

凌阑让雪泥找了个开阔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从鹿背上爬下,轻喘着用手背擦了一把脸,将被雨水淋透的头发重新扎了一圈,然后半跪在地上检查雪泥的情况。

    “呦呦。”雪泥烦躁地甩着尾巴,低头嗅苍凌阑身上的血味。

    雪泥的腿上和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有邪狼的抓痕,但更多的是使用超生长强行挣开鬼手蔓的藤条时受的割伤。

    入山时带的包袱早就放在了别处。苍凌阑用刀尖挑出扎进去的倒刺,又从怀中摸出随身的药囊,抽出几条晒干的愈心草叶,简单包扎两处较深的伤口。

    “忍忍吧,暂时只能这样。”

    苍凌阑站起来,将短刀归鞘。被鬼手蔓抽毁了大半的革甲也脱了,沾着血扔在雨里。

    她转身看向来路,眼里晦暗莫测:“想偷个懒还真不容易,要稍稍花点力气了。”

    变异鬼手蔓不适合正面对敌。吴戒此时又极为警觉,擒贼先擒御兽师的法子八成走不通。

    要想办法,先单独解决掉那头邪狼。

    夜还漫长,风雨也还漫长。

    这才哪到哪,刚刚开始罢了。

    ……

    急雨让山路更加泥泞难行。吴戒拄着根树枝,一瘸一拐地赶着路。

    邪狼与鬼手蔓,两只战兽都被他从灵界中放了出来。纵然如此,男人心里的恐慌却丝毫未少。

    该死,该死!苍凌阑那小贱种进山杀他,必是邱鹰老儿的命令,他帮神秘人带路之事,果然已经暴露了!

    若如此,朔城是不能回了,可黑袍大人仍在奇霜洞窟里,他该何处容身……

    吴戒心里一阵憋屈:怎么偏偏就是今晚!?

    前几天他谨慎得很,死皮赖脸地跟着黑袍大人,而到了明后日,大人办妥了事就会来见他,他拿了赏赐便可经山路离开朔城。先去寻个偏僻清静的城池躲一阵子,服下丹药契了战兽,自此改头换面……

    可恨偏偏就是今晚!

    虽说刚才交手,险险逼得苍凌阑退走,可他负伤不浅。何况小贱种捕猎时素来冷酷周密,焉知她是否还有同伙,焉知这片山里是否已被设下了重重陷阱!?

    “咿,咿。”鬼手蔓感应到御兽师的心绪波动,小心翼翼地凑上去。

    它努力挥舞着藤条,似乎想要给自己的御兽师提供一些安慰。

    “滚滚滚!”

    吴戒却怒火冲头,冲那株鬼手蔓劈头就骂,“连个一阶的飞光鹿和没启灵的凡人都弄不死,废物!”

    “它是变异种,你就不是了!?老子抵上全部家当,花了两年才刺激你变异成功,到头来还是株烂草!”

    “咿咿……”鬼手蔓生得一副狰狞外貌,此时面对主人的责骂,却怯怯地耷拉下藤条。

    吴戒气不过,扬起匕首想抽打几下,又怕真伤了战兽,待会儿再遇上敌人无力自保。

    只得又骂:“若不是你迟迟领悟不了疗愈技能,老子也不至于现在还流着血!”

    “咿……”鬼手蔓愧疚地低头。

    突然,风雨声中隐约夹杂着凶兽奔走的轻响,顿时把吴戒吓得抖了三抖——他此时已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一个抱头缩在鬼手蔓的枝条后。

    再循声望去,就看见一道白鹿的影子,从不远不近的断崖间飞速跃过,立刻隐没在丛林间了。

    吴戒眼前就是一黑。

    姑奶奶,她怎么还敢来!?

    不对,看这情形,哪里是去而复返,这小贱种分明是根本就没走远!

    吴戒寒毛直竖,提着一口气原地警惕了半晌,苍凌阑并未有更多的动作。

    可当男人抬腿开始走,那白鹿居然也远远跟住。

    有时是树丛间一晃而过的影子,有时是身后积水被踩踏的噼啪声响,仿佛刻意要他知晓,如此明目张胆!

    吴戒简直要疯了。这冷雨暗夜,连最老练的猎人也不愿在大山里窜。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哪来的胆子,竟咬紧了一个比自己更高阶的御兽师穷追不舍?

    起初,吴戒还抱有一丝希望。或许再耗上片刻,等苍凌阑发现确实无从下手,就会选择退走。

    可惜,身后那年轻的猎人并不遂他意。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苍凌阑就不远不近地骑鹿跟在吴戒周围。

    他进,她便退;他跑,她又追。也不放箭,也不攻击,更不开口,活像个雨里的幽魂,沉默地尾随着。

    吴戒仓皇回头几次,终于在某一刻把牙一咬,翻身骑上了邪狼的后背,一边收回鬼手蔓,一边驱使邪狼加速奔跑起来!

    后面,苍凌阑眯眼喃喃一声,“好啊,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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