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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张氏屈走黄泉路 全德怒打殷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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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张氏屈走黄泉路 全德怒打殷显仁 (第2/3页)

着灰耙子,指着窖里,恶言恶语,责骂不休。

    骂了半日,不见动静。朱老太就有些发怵,探头向下看,只见张氏斜靠在窖壁上,二目紧闭,脸青了半边。

    老太便有些着慌,忙唤:“全忠家!全忠家!”叫了无数声,就是不见回应。

    她慌了手脚,急忙对着屋里喊:“全义,全秀,赶紧出来看你嫂子!”

    全义和全秀听见,一拥出了门,扒着窖口看。全义道:“妈你说两句就行了,怎么就下手了,看把嫂子打的。”老太拍着腿道:“你快下去看看再说吧!”

    全义只得踩着脚窝子,下了窖,伸手拉张氏,却似个软面条,再一探鼻息,气也没了。只唬得魂飞魄散,拼了命爬将上来,道:“妈不得了了,你把嫂子打死了!”

    那老太闻言,好似万丈高楼失足,战战兢兢身难起,颤颤巍巍口难开,只是翻白眼。挣扎半晌,方“哇”的哭出声来,爬在窖口放声悲啼。

    单说全义和全秀,听见母亲啼哭,以为是天塌了下来,一溜烟直奔田里,见了万成父子,东一句,西一句,把家里事说了一遍。朱万成听见,脑袋“嗡唥”一下,站在那里发傻。

    全忠弟兄几个听了,一路飞奔回来。只见朱老太在哪里“心肝心肝”的,哭的肝肠寸断,老泪纵横。

    弟兄几个急忙下窖,将张氏接上来。但见她二目紧闭,脸上青了半边。朱全忠抱着张氏,涕泪俱下,嚎啕道:“媳妇啊!可怜你:

    自小福轻家境寒,

    从来身贱精神短。

    饥寒困苦熬岁月,

    辛辣酸咸拌少年。

    公婆膝下多孝敬,

    呵斥声中度艰难。

    奈何世道犹嫌弃,

    咽恨含冤赴阴间。

    你如今撒手西去,叫我如何向你娘家交代?”

    不一时,朱万成拉着全秀全义回来,指着老太喝道:“你也是生了八九个娃的人,如何就铁石心肠,能下得去这般重手?”朱老太又悔又恨,哭道:“我一个女人家,给我一把刀也杀不了人,只是一时气上来,敲了我娃一下,谁知她就撇下我去了!”言毕“儿”一声“肉”一声,哭的气断声噎。这才是泰极则生否,乐极而生悲,福随戾气消,祸从天上来。

    朱万成毕竟见多识广,想的周全,因思及祸从口出,便命全富取了一匹老布,将张氏盖了,停在墙角处,对外人只说从墙上跌落下来,碰在石头上死了;又想起刘店家主意多,便命全义请来,计议如何通报娘家人;又吩咐全德出去将左邻右舍请来几个,帮忙抬埋。

    顿饭工夫,便有庄邻陆续来帮忙,听朱家出了这等事,都叹息不已。

    不多时,刘店家也闻讯赶来,听朱万成私下说明缘故,十分诧异,叹道:“都说骂人无好口,打人无好手,弟妹家法太严,才出了这样的事。此事不可对娘家人实说,不然张家户大,若知道内情,就惹出滔天大祸了。这件事是非多,宜早早下葬!”

    于是托两个庄邻去张家报丧,又吩咐全富到打拉池城里买一口薄板棺材。你看一家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悲悲戚戚,抹泪哭天,霎时没了往日的气象。

    少时,张发财一家跌跌撞撞赶到,听万成说了了原委,如冷雨浇头,丢开声,哭得气断声哑,哀哀欲绝。

    黄昏时分,张家其他人都听到消息,黑压压来了半院。众人见张氏伤痕,有叹息的,有疑惑的,一时议论纷纷。

    忽棺材运到,刘店家便请朱张两亲家商议道:“年轻人暴毙,又没有后人,不如早早埋葬,免得活人受累。”于是将张氏装敛了,简简单单作个法事,念诵几句经文,超度了亡灵。

    他们这里瞒天过海,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张家户大,岂能没有能人?内中就有几个经过世面的,暗地里起了疑心,撺掇张发财道:“我家女儿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就从墙上跌下来能摔死?莫不是被人算计,含冤而死?这件事不能草草了事,须得官府验伤,查明死因才能下葬。”

    张发财本是个老实人,听族人一说,倒为难道:“如此一来,和亲家岂不是翻了脸?而且这打拉池县衙散了多长时间,哪有官员管事?”

    那些人见他软弱,就道:“你不要管,明日定不叫他下葬。乡上没人管,就找县上,好歹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一个个咕咕哝哝,商量定了。

    且说老朱家,次日凌晨,早早请了邻居们,会同张家人,拂晓起灵,辰时下葬。

    下葬已毕,才要动土,忽见那荒草枯木中闪出十来个人,喝道:“稍等!稍等!不要着急!”

    众人吃了一惊,急抬头观瞧,但见那些人生的特别,有顺口溜为证:

    一窝蛇鼠招人厌,

    两面三刀处事奸。

    四体不勤生懒惰,

    五毒俱全败家园。

    六亲不认欺良善,

    七扭八歪露凶残。

    九故十亲侧目过,

    百般无赖祸世间。

    众人细看,却也认得,原来是本地的一帮泼皮无赖。当先一人鼠目獐脑,黄毛短须,却是小水街上的一个下三滥,姓殷,名显仁。

    那刘店家平日里行走江湖,也曾与这些人打过交道,此时见他们这般气势,便知来者不善,忙起身迎上去,笑道:“人家遇了丧事,正下葬哩,兄弟休要吵嚷。”

    那殷显仁冷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埋人,才来替天行个道。我来问你:这里抬埋的是什么人?”

    朱全忠此时哀痛欲绝,浑浑噩噩,哪有心思搭理他?唯有全富见他发问,不知其有何谋算,只得答道:“抬埋的是我家大嫂。”

    殷显仁又问:“什么原因身亡?”全富言道:“没小心从墙上跌下来,碰到石头上,不想就死了。”

    那殷显仁“咄”一声喝道:“你是来哄三岁的小孩呢?你一家做事凶残,合谋杀了人,你当我不知?我这地盘是拜神修道的地方,人人积德行善,岂能容你外来人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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