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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陈妃戏取金凤花,状元遗落定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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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陈妃戏取金凤花,状元遗落定事县 (第3/3页)

此次试考乃天意所指,考官也不敢掺了假,个个都撑了十八分精神,官服里夹的肥油也紧了紧,细细的搜。

    况且右相司徒大人与赵尚书大人一左一右站在门里,他们哪里敢放什么不干净物件。

    太阳是个好的证人,只见门里一群肥油外流的考官与面色不改的精瘦的两位大人物,都忙里忙外地招呼。

    历尽千难万险般把那群贱东西送进考房,两个大人物竟要亲自去瞅,百个考官有口难言,有苦难出。

    只敢在心里埋恨两个大人物,恹恹地监考去了。

    右相在考房里左逛右逛,时时将头在那口里看看,却大都不尽人意,皆是些挠耳抓腮,扯发抓须的。

    倒是罕见的,便是几个着了青儒袍的青年奋笔疾书,丝毫不见慌乱。

    右相点头,自己理了胡须,踩着四方步继续四处晃悠。

    右相晃悠时便瞧见那房牌上端正的七个大字“萧堂子惕字浮笙”

    右相揉了揉眼,认为看差了,又细细看了,心中酸涩,“子惕”两字,那之后便一直都是心里剑刃刺穿似的痛。

    便探头往里瞧了瞧,房里只一盏炽红的烛灯,一修颀少年在灯下坐了,手中一支紫竹笔,绿莹地发光。

    他坐旁是一只金木紫檀盒,盒底下压了一沓纸、一方端砚、一支旧得见光的紫竹笔。

    右相心里一阵阵的波涛在翻腾,惊喜许久才压下,徐徐地出去。

    孰不知晓,那暗里,一双眼正聚神看右相的情绪,待看清之后,意扯了一抹不知何以的笑,慢慢隐在乌乌的夜里。

    人人都知晓那宫里最受宠的是左相的妹妹,陈妃娘娘。

    陈妃是了不得的美妾,纵使陈妃对皇帝种种不满,皇帝也未曾嫌,巴巴下朝便去寻,时日久了,两个人便整日腻作一团,更无人劝动。

    考后三日,陈妃便在自己宫里摆了宴,说甚么要出一场戏,若得皇帝喜欢,便将那皇后的金凤花(凤冠)赏与她。

    皇帝也竟随了她意,欣然同意。

    这成也不是甚么别的,正是那“三月降雪”一事再现,戏里皇帝为学子操劳甚至,却遭天帝误会,降怒人间。

    却原来是那叫弘璋律的从中作梗,硬将皇帝劳苦作了水漂。

    章帝大悦,只一句“爱妃知朕苦心。”

    竟真将那金凤花取了给陈妃娘娘。

    夜里章帝批那新晋状元的文章,竟见这人也唤子惕,心里极不爽气,便下了旨,将人贬在定事县,做了知具。

    院里开了花,都是桃树,也是妖艳美丽,却不似玉浙山那桃林美艳。

    凤凰花(非如今凤凰树,花叶两生,叶于六月生,花过十月便生,叶似竹叶而色深,花似莲花而瓣欣长,瓣常为六瓣,蕊心金黄或玉白及碧蓝三种)也早谢了,光秃的竟内里冷漠孤寂,萧条沧桑。

    婳笄依旧玄色寝衣披身,独自在院里这份萧条之下取了长椅躺桌坐了,手里将酒杯酒壶都取齐了,也正一杯一杯饮着。

    “主公。”身后是位绿衣侍者。

    那侍者将头上长发束成一竹磐,用一根细竹枝簪了,手里托了一盘棋。

    如今婳笄已不是婳笄,已成了那月州萧堂家幼子萧堂子惕,原来那幼子也不叫萧堂子惕,是亡了家灭了族,只留了那家幼子,后来也死了,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收了吧,现下用不了了,竹默,你让兰湘将物什收齐,明日便启程。”

    婳笄知晓那陈姓的又在找妖娥子,比番定了心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孰不知这陈佑老匹夫正中其下怀。

    “喏,主公。”

    原来这两人侍者也是妖,给浮笙(婳笄)做了眼线,兰湘是女妖,除服侍浮笙,便是以蝶为眼,在宫中、丞相府中进驻。

    次日鱼肚渐翻了白,几颗星辰却还明亮,众人遂伴了星辰,在羊肠般的小道里,只一马载了一人,两马与两人骑了,在竹林里穿。

    浮笙在车里坐了,手下一盘棋摆的细,似要占满了一个盘格。

    浮笙垂眸直直瞧着,一局又结一局,也不知怎的,就是解它不开。

    浮笙对面一团满上便是紫檀盒,没了生动,也无情绪。

    “子惕你看。”

    浮笙将棋盘掉过来,好似那盒中真有子惕坐着。

    “如今这网撒的差不多,是该收第一张网了,对么?”

    浮笙自顾笑,可这笑意掩不住的沧桑与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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