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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放不下看不穿 (第1/3页)
车里静得出奇,姒启祾不说话,椿也不再挑头,只有一曲接一曲的古琴音如轻烟散开。姒启祾听不出个所以然,只当作绝佳的催眠曲,几乎睡了一路。天色又明时,薄雾笼着青天,仍看得清两边高低连绵的山头,青绿中带着墨色。姒启祾不认得是哪里,留心了两个路牌,才在几个陌生的地名中看见一个“黔”字,知道是贵州地界。
下了高速公路,车子仍旧飞驰着开,眼看着进了县城,又入了村镇,最后到了一片无人的山野。山路把车子颠得厉害,感觉快要开不动的时候,椿把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开进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枝杈乱叶噼噼啪啪地抽打着车身,像一阵急雨。又开了好一会儿,车子终于停住了。
一行人套上了登山服,背起了包,跟在椿的身后,如长蛇一样地在灌木丛里穿梭而过,直到现出个十来平米的山洞口。这是贵州喀斯特地貌里常见的溶洞,内里深不见底。椿让罔两们麻利地安装好了探洞的升降索,将一根递给姒启祾:“怎么样?消防队学的那些没废吧?”
姒启祾接过了绳索,等樗那里也准备好了,一同放绳向洞下滑去。足足落了三十来米,脚碰着了地。等众人都下来了,又都跟着椿继续往深处走。头盔上的灯照着眼前宽宽窄窄的洞道,旁边是一条一丈来宽、蜿蜿蜒蜒的地下溪流,里面游着些形貌奇怪的动物。走了一刻钟,终于见到了一个钢制的密封门。椿上前认证了虹膜,门便开了,散出一片白昼般的冷光。姒启祾知道,这是他们的又一个“巢穴”。
洞穴里的空气温度和湿度都很适宜,还有轻柔的风在吹,可完全看不见任何空调设备,大约是天然如此。但洞内还是经过人工改造的:中央是公共生活区,沙发桌椅的陈设简单而有序;左手边是一列实验方舱,大都门窗紧闭;右手边则是住宿区,一间间的房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罔两们自行散去了,椿领着樗和姒启祾往更深远的通道走着,口中笑道:“给你们的可是VIP。”说着转了弯,又见一片光亮,却是日头天光。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崖洞,看得见洞外是苍天下的一脉灰色岩石的山壁,山顶和缓坡上覆着苍翠的草木,底下有滚滚的流水曲折而去。此处的山体被改造成了几间客房,每间都有十来个平方,看布置至少是三星级的标准了。
“全世界不敢说,但全中国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处高崖山景房了。就是看风景的时候别太沉醉,我们可没安防护栏。”椿说着嘱咐二人先休息一下,“等吃了饭,下午就能见到我的人了。”
姒启祾洗了把脸,感觉精神抖擞,想要去找樗说几句话,又怕打扰了她,干脆先到崖洞边看风景。刚刚从溶洞口下来的时候,并未在意山有多高,此时站在崖洞内探着头看,才发现人在半山处,上有千仞高峰,下有万丈悬崖。姒启祾多少有些心慌腿软,赶紧往后退了退,只远眺着风景,越觉得天高地深,崖洞不过是浩渺穹隆间的一个细缝,而自己是细缝中的一粒沙尘,体悟到了苏东坡《赤壁赋》里的那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看似毫无变化实则变化万千的风景令姒启祾沉醉了,感觉像是在墨脱见到南迦巴瓦雪峰的时候,又好像不太一样。他想永远留住这一刻,让山间风、谷底水,永远地在他的身边流淌过,就像听了一整夜的古琴曲,虽不知琴音为何,却能抚平心境。
但是,风中携来的异样的声响打破了这美好,姒启祾敏锐地发现了远空中的一点黑,看着它越来越大,很快判定那是一架直升机。等螺旋桨的声音阻断了山水的天籁,姒启祾眼看着它从空中飞跃过头顶上的山。
姒启祾还在发愣,樗来到他身边:“是直升机吗?”
椿也走了过来:“来这么快?好吧,那就一起吃午饭吧。”
姒启祾迟疑着:“你们的私人飞机是直升机?从美国飞回来的?”
椿哈哈笑了:“要是能有那级别的玩意儿,我不会在这儿钻山洞,而是世界闻名的军火贩子。”
三人一齐到了公共生活区,椿命人去热饭。等了几分钟,就听见一处通道里传来脚步声,三个罔两护着个黑发碧眼的男人走了出来。
“My love!”他张开双臂,椿雀跃着投入了他的怀抱。两个人又是碰脸又是亲吻,甜得发腻,然后搂着彼此,一起看向樗和姒启祾。
“两位,这就是我的人了。”椿介绍道,“亚当。”
姒启祾站起身,的嘴角动了一下,一句英文的你好还是没能说出来,以致于笑得不太自然。樗却安坐沙发上,用她惯有的从容笑意对着闺蜜的新欢。
亚当同姒启祾握了手,十分恭敬地往樗的面前一站,像懂事的孩子见到家长:“你好。樗,久闻大名。”他的汉语发音比姒启祾的南方口音更接近普通话标准,低沉悠扬,十分中听。
樗仍不起身,只是点头问了声好,用当家主人的口吻请亚当坐下。一个罔两推来了饭菜,一份份的,是刚刚加热好的预制食品,只是看上去更高级些。亚当殷勤地端起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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