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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些了吗?”
蔡正茂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病恹恹的带病干活,身体一直不见好,杨秋瑾每隔几天就偷偷给他送自己采摘的草药,让他自己熬水喝。
“好多了,谢谢你啊小杨同志。”蔡正茂咳嗽一声,费力地站起身来跟她打招呼,“又让你费心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这个小同志,照拂着我们两个老头子,我们受之有愧啊。”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杨秋瑾摆手让他坐下休息,“当年我妈上山砍柴摔下山,要不是您和郑教授放牛之时看见她,把她从山沟里背回来,我都不敢想她在沟里躺着动弹不得,会不会被熊瞎子吃掉。您和郑教授对我妈有救命之恩,我为你们做得这些事情不值一提。”
郑教授把篮子放好,回头说:“小杨,你赶紧回去吧,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看见你跟我们来往,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日后要少来,等我们有能力了,一定会好好的回报你。小红兵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们又不是第一回挨批。你放心,无论他们怎么斗我们,我们都会熬下去。”
杨秋瑾就是担心两位学识渊博的教授熬不住小红兵的磋磨,会跟城里那些高级分子一样自杀,这才特意来跑一趟。
听到郑教授如此一说,她点头:“郑教授,蔡教授,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希望,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见得光明。”
“我们都明白的,小杨同志,你快走吧。”
杨秋瑾走了,郑教授把篮子递到蔡教授面前,蔡教授看到里面的东西,红着眼眶说:“这世道,还是好人多。”
他们从59年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如今,已经过去八年,这八年里,他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着最差最烂的东西,跟牛一起住在牛棚子里,隔三差五就被大队、公社的人拉去p斗,受尽各种屈辱,把从前的骄傲、自尊踩到泥里。
这些年要不是杨秋瑾一直在暗地里偷偷接济照顾着他们,他们两个老骨头早就承受不住磋磨,不是病死就是饿死,或者自尽了。
杨秋瑾一直鼓励安慰他们要好好活下去,偶尔还会偷偷帮他们向家里邮寄信件,给他们生存的希望。
这些年来他们日子虽然过得艰苦,但总归活着,看到杨秋瑾的到来,他们比谁都高兴。
“别伤感了,快趁热把东西吃了吧。”郑教授把煮熟的鸡蛋窝头红薯一股脑往他怀里塞,“咱们去年就被那些小红兵斗过一次,身上都脱了层皮,这次也不会好过。咱们把小杨给的东西都吃光,蛋壳扔给牛吃,别被那些人抓住把柄,连累小杨。”
“你说得对。”蔡教授剥开绿皮鸡蛋,露出里面光洁白生生的鸡蛋,他咬一大口下去,吃到嫩生生的蛋白,粉粉的蛋黄,久违吃到细腻食物的感觉,让他幸福的差点老泪纵横,暗自念叨,以后翻身了,可一定要好好回报杨秋瑾。
郑教授吃着杨秋瑾送来的自己种得黄心红薯,感受到嘴里甜蜜粉嫩的滋味,暗自思忖,这味道,比起他在日本农学研究院研究出来的红薯品种还是差了一些,口感没那么香甜。
有空他得再研究一下红薯杂交种植技术,让杨秋瑾再种植一些,看能不能跟他之前研究的红薯口感一样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