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宁笑释三闲洞,勾阙演说群魔勇 (第2/3页)
只得强振精神,犁田通渠去也。
三尾鼠自去犀崆洞不提,苏长宁乘黄角为便与钩蛇而去,未几,见一蒙蒙大山,其起势千里,浩延不绝,山名玄真山,目穷不见尾。黄角方才停下,钩蛇已缩身丈长,躬立洞口以事新王。苏长宁跳转而下,见山高万丈,云息崖顶,道是:
云隰危黛睡意浓,若缘天崖坠山中。
日光到此无穷蔽,笑说人间景不同。
不觉畅意。见洞口题号“三贤洞”,联曰:“问道清净山,逍遥共三贤。”遂叹问道:“既问清净,何起争端以致今日?”黄角笑回:“世有黄角兽,乘之寿千年。三兽一时贪念作祟,故有此着。”
苏长宁便进洞中,见:
浮霄奇顶天穹坠,仙芝灵草韵请垂。
臻幽古树盘仙洞,落凤画彩玄鸟回。
长河静卧映虹飞,碧洙新落滟花蕾。
平生逍遥长游此,愿非黄粱愿非醉。
中有麟兽游戏,金鳞跃水,彩凤与秋霞齐飞,鸢鸟携遐籁同游;奇花放艳,异草明耀,灵㵤吞吐,如光如雾,齐描醉目之盛景,同疏沁神之福洞。苏长宁赞曰:“真乃仙境也!”
三妖不喜呱噪,故此洞天虽大,却无旁妖之影。苏长宁各处巡游,见钩蛇与猲狙皆色恭相陪,说道:“此间甚好,唯当不得‘贤’字。”钩蛇思之回道:“莫不改之为闲?”苏长宁笑道:“善!便依你所言。”钩蛇听罢便出洞使其尾钩将‘贤’改过。黄角笑道:“人称身闲、心闲、性闲。若觉逍遥意,应是得三闲。此观钩蛇,倒有一分觉性。”钩蛇闻之恭拜,想起几次三番造恶,心中生愧,又对黄角之言泛知音之念,今日相伏之虞倒不存了。
三闲洞中猲狙养伤,苏长宁与黄角钩蛇相谈甚至,虽修行之道人妖有别,然大道殊途同归,多有论证,各生畅然,自不多提。
却说那日晏舒妘自出太虚境后,不过几日便已寻至苏长宁,心欲相随,却不得意。原来苏长宁一路行遂皆由闲风所置。晏舒妘见那闲风气度不凡,似无歹意,便紧跟其后,不曾相扰。然她窥于旁侧,闲风又岂能不知?故而三言赠毕,径自寻上晏舒妘。
晏舒妘观其不善,又神行于京,气藏于闲,一副得道气象,故不敢轻动。只冷面寒霜道:“汝等只道乃祖已去,如今横行无忌,欲行灭绝之事,却是不知我手段乎?”闲风乃为高人,自不愿与之计较,笑道:“汝既自知处境,何需老道出手?如今你族正侵北鹿,何不相投而去?”晏舒妘闻言才知错怪,却又放心不下苏长宁,拜谢道:“只是此人经我传授,委留至今,只欲护其周全,别无他意,还望道长相全!”闲风笑道:“人龙殊途,不可强求,去罢!”晏舒妘虽百般不忍,然见事不可为,只得离去。
晏舒妘去后,一道童行来,却是阿难。此时着一身青黑道袍,体容宽松,掬态可欣,灵气脱显。面愕闲风问道:“师父将其放任,又为其指点明路,不知有何深意?”闲风一笑道:“世事多由善因起,而难善果终,又何需旁人推作?此番事了,你且回去吧!”阿难忙道:“弟子愿与师同往!”闲风笑抚其顶,宠爱之色溢于言表,只是将行之事非阿难所能参与,只得召来祥云负之而去。
不多时,又行一人来。来人头戴青金紫霞冠,身披红云扼龙袍,足履琉星悦华靴,手持冥月弑神刀。面若凶匿,眼含神光,双肩耸耸,威风飒飒,乃通明岛狂遒峰殊元道人是也!殊元道人满目含笑道:“道兄百年未见,真真想煞师弟也!”闲风老道亦是眉眼如钩,笑道:“道长威风不减,贫道却是老矣!”两人寒暄片刻,殊元方才问道:“道兄相召,乃为何事耶?”
闲风叹曰:“天渊将逝,离水渐平,龙族之势又将席卷,而我人间已无剑仙,却该如何挡之?”殊元回道:“自当精兵强将,以力拒之!”闲风点头道:“正该如此!只是如今龙族正侵袭妖国北鹿,我观妖族族类虽繁却也非龙族之敌。值此妖族危急存亡之际,我等若能以仙兵鼎力助之,幸成盟义,以二敌一,此祸尚可挽救。此事需借通明岛之兵力,尚有可为,故召兄尔。”殊元忧道:“妖族与我等势所难容,争隙繁多,恐一时之间难罢前嫌,却该如何?”闲风取出一信交之道:“此番正是受贺州帝颛所托,意与通明群贤相商尔。彼本欲亲至,又因北鹿情势所累,或恐一时冒昧而生变故。已作书辞,托我转承。”殊元接过回道:“自是不该谬拂道友之请,只是此中大事,不为轻便,当与群峰商议才可。”闲风笑道:“如此老道便恭待议允,翘盼复回了!”
两人辞过,一时无话。且说三闲洞中苏长宁与三妖每日论道,情谊渐深,忽闻求救声传来,忙出洞门,见是三尾鼠浑身带伤,气息奄奄。钩蛇忙将查看,却见其浑身筋骨寸断,忙取一奇花喂下,稍至片刻,三尾鼠终是醒来。见了苏长宁,哀声道:“那犀渠大王屠灭嘉蒙山所住村人,又召集十余妖王,欺上犀崆洞,属下幸而不死!还望大王为小的做主!”黄角见其神采衰败,遂取一丹丸与之,三尾鼠服下登时精神抖擞,筋骨之伤虽不立时痊愈,却也现生气之象,两妖连连称奇。苏长宁见无大碍,遂道:“几位且在洞中修养,我去去便回!”
苏长宁既乘青云行于山巅,不过几时便到那日村落。只见那里地覆山翻,瘴气冲天,哪还有村落迹象?苏长宁登时悔恨不已,只因一时不察,竟生如此祸事。悔纠痛苦之间,嚼牙泣道:“我定要屠了犀崆洞,以血此恨!”此时黄角也跟了上来,细声和道:“道友有何意想,我愿从之!”苏长宁拭泪转身问道:“断不敢说甚于你相助之处,我今亦未知,又岂敢居恩挾报?且此番事险,尔等又同属妖类,如何相残?”黄角却道:“道友入道时日尚浅,如此大恩于我尚虽不知,我却不能不报。且夫天地之间,借炁而生灵者不胜枚举,岂可一概论之?”苏长宁思其言语,又念来路,问道:“汝之盛情,乃受闲风道长所命乎?”
黄角忙跪地拜答道:“我曾幸闻道言,曰:‘天地恒宇,万类灵长,缘属因果之中,类序之化耳。其缀可逝,生灭果幻,道之所失也。宇宙鸿荒,诸天星辰,觉念见闻,道之所止也。道之元象,非可以此概之耳。’余以此言开悟,方生灵性,故以身微力,相助于人,以求他日再可闻见也!”苏长宁闻言不觉有悟,问道:“只是以我之鄙陋,如何能使你如愿?”黄角笑道:“以道友之年岁,能有如此法力者,古今罕见,切莫妄自菲薄才是。”
苏长宁见其心甚坚,况有人相助又岂有推辞不受之理,只道:“此妖虐杀百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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