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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造化始成因果去 月落妖擒常嘘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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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造化始成因果去 月落妖擒常嘘吁 (第3/3页)

说道:“罢了!此次便饶你一命罢!”猪妖果然不再磕了,即退守洞口看门去也!

    挣命苦修千百年,一错尽回开智前。若有他朝再开悟,当悔今日效王权。此后猪妖哪还敢欺人?但有异响,或遇飞鸟皆惊若寒蝉,便听小月所命,无有不从,正是一朝胆脾破,万般因果旋。

    却说苏长宁与那龙女晏舒妘受那灵池造化已逾百日方才苏醒,阴阳重塑,因果归真,两人相视,苏长宁急忙拜谢,晏舒妘坦然受之。两人造化既成,灵池当为不显。晏舒妘更是神清气泰,容彩照人,苏长宁只觉身轻目明,耳辨千虫之声,目视渺物纹理。却听她说道:“你今炁已成穴,虽住于身,更褪凡躯,却无运行之功,指使之法,余便传你法门,他日若有所成,切不可外传片语,你可知晓?”苏长宁当恳称是,又见她递出一物道:“道亦有道!若明本心,可归闻太虚。你当铭记。”苏长宁谨然接过,翻开一看,却见那纸上分明:

    混沌之初,何以存之?天地分离,何以挆之?乾坤已形,孰以作之?吾擎先道无量之功,兹以微量之身物归化太虚,言存之于物亦别于物,存而虚之,虚而存之,观及万载亦不可尽透。盖因物极而虚,虚极而太,太上其间也!间于万物皆有可用,乃天地之道于物之所庇,极尽虚间曰太虚。尽悟太虚者,如天地于存,即遂古之浑,亦可立也!

    欲修大道真妙法,尽悟天书三百章!苏长宁虽是村中难童,却也认字,然此书中所载,囊及之广,言及之深,乃平生未见,岂能一观而知明其意?晏舒妘笑道:“你便将其牢记,他日再悟未尝不可。”嘿!原来这太虚印法自是晏虚所传,晏舒妘虽承其道,却也不明其志,所谓隔行如隔山,隔道如隔天,大道三千不可浑然而语,盖因人为天地之灵,自受天地所限,如鱼住于水,鸟栖于枝,自循万物之道。

    约过半月,苏长宁总算将其记下,无管横流倒背,已然烂熟于心,晏舒妘照本考过,见他字里行间无有错漏,欣然说道:“修道者练炁以入道,循法以近道,通神而至道——却非朝夕之功。你今炁已住身,省却了行功参照,纳气运身,却因此致非己用,我便教你些傍身小术,他日勤功修习,融会贯通时,体内之气自为臂使。”

    苏长宁大喜,时时紧跟晏舒妘左右,朝学运气吐纳之法,暮练万物变化之术,至于凌云行走、袖里乾坤、隔空搬运等皆乃小术,自非那般大道晦涩难懂,倒是一点便通,晏舒妘也乐得传授,但有仙术,皆一一倾囊。

    这晏舒妘自小也是个孤苦之龙,虽身为龙,却生于这人世之中,若是为人所知,必是举目皆敌。前番晏虚又死,真真是个孤家寡龙也!虽人龙有别,但这苏长宁看上却不令她生厌,观其进退有度,直当不伪,传道之时却能举一反三,令她亦有所获,又因两人双体同命,既生归心。相较往日孤行,倒是快活许多。

    苏长宁始通仙术,常也喜不自禁,倒也是少年心性。你看他时而化作飞鸟长掠,时而化作依山之木吐露新枝,又练倒空吸水,又作草石顾盼,好不自在!日夜坐照行功,也抵过啖食之需,再不复往日为生计所愁。路野不觉荏苒,晨露又新朝花。坐畔美游佳宜,何志今昔何年?匆匆三年去,新花又复当年娆,美梦游回蝶双摇。朦胧间浮出小月泪眼,恍惚中只见她拽着自己裤角,含幽脉脉,哪待她人说?惊得苏长宁从愧中醒来,往日情义揪揪浮现,泪已不禁潸然。

    待次日与晏舒妘习道之时,苏长宁便与之请别,却听她道:“如今你之所能,不过旁厘小术,何以与那仙家斗争?”苏长宁默然,晏舒妘见他了仇之心深切,前番骗他不过想令其死心,以专灵池造化之事,如今虽已事了,本欲吐露实情,心中却厌极了往日孤行。于是又问道:“前番传你太虚可有闻进?”苏长宁道:“只默记于心,日日参悟,却不得其妙。”晏舒妘叹道:“如你这般,如何寻仇?人家身兼百年修为,岂是你可敌之?那女子与你非亲非故,又何苦来哉?”苏长宁道:“虽非亲故,但数月相依而行,又怎能见她枉死?且那昭路若非为我所累,岂会葬身山林?”

    苏长宁言毕转身便要离去,却听晏舒妘道:“你当真是糊涂!待你修道有成又如何?如今前去,不过再添一命罢了!”苏长宁道:“只怕小月泉下不能瞑目,家道尸骨不辨,我之内心难安矣!”晏舒妘终是拗之不过,只得任之。苏长宁就地拜了又拜,遂飞身而离。

    修道自非朝夕之功,如三餐非一日之事。譬如那万物变化之术,若与常人便有三五百年也难堪其究,亏得那灵池自有超脱因果之术,已使瓜非瓜,使豆非豆,故能轻易习之。苏长宁方才入道,还未得御法之术,便如此急功,气得晏舒妘是坐立难安,只想捉了他来,想不得成,只直地跺脚不已。自苏长宁走后,心中愈觉思痒,几百年来也未觉乏闷,如今却不可收拾,更因敖虚遗言,两人已是双体同命,又岂敢任之?心不思道,灵不归体,坐修已是无用,遂化一道青烟,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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