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幽邑复盟会 城濮起争端 (第2/3页)
:“何至如此!”
公子姬友随言辩道:“礼之不存,天地无继,阴阳无序,而至天下大乱,绝非小事!伯姬私逃,无礼在先,我若迎纳,不敬在后,杞侯颜面受损,必将兴兵问罪于我,其时必是腥风血雨一场恶战,此乃君之所悦耶?”
闻其言之凿凿,鲁公姬同竟无言反驳,随即摊臂问道:“伯姬已返,汝需寡人何为?”
公子姬友皆言献策道:“现下,杞伯姬为我劝服止步洮地,到底还在杞境,算不上私逃,还有挽回余地,但望君上移步洮地,劝说杞伯姬还杞,如此方可化危为安,与杞存续旧好!”
鲁公姬同执拗不过,撑膝垂首一声叹息,进而应言道:“也罢,寡人便往洮地一遭,顺便与吾儿见上一面!”
公子姬友躬身礼拜致谢,进而起身侍立一侧。
鲁公姬同缓缓摇首抬头,见之公子姬友未退,乃愠怒道:“难不成要寡人衣衫不整,三更半夜随汝前往洮地耶?”
公子姬友自觉唐突,旋即拱手相辞道:“臣弟冒失,君上安歇!”言讫,转身行去。
次日清晨,鲁公姬同踏上行程去往洮地,因知次女叔姬与之亲厚,为了更好说服伯姬返杞,遂携之一同前往。
昼夜奔波,来至洮地,鲁公姬同与杞伯姬会于驿馆内,两两会面,唏嘘万千,杞伯姬欠身答礼道:“问父亲安好!”
鲁公姬同拂袖虚请,慈言道:“免礼!”
杞伯姬起身无话。
鲁公姬同续言道:“闻言我儿欲私走还鲁!”
闻其此言,杞伯姬甚感委屈,大哭道:“杞子辱我,无颜忝居也!”
鲁公姬同笑而慰道:“事及前因后果,寡人业已悉知,乃夫妻间日常磕绊而已,不至于离家出走!”
杞伯姬不语,大哭。
鲁公姬同拥其入怀,柔言慰道:“礼经有言,出嫁之女当循三从四德,三从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者,事公姑,敬夫主,和妯娌,睦街坊。受得些许委屈,便要还家,何以为人妻?何以为人母?”
杞伯姬埋入其怀中,只是大哭不已。
终了一番交谈,杞伯姬受其开导,应言还杞。
鲁公姬同即使叔姬陪同杞伯姬一起回杞,并命叔姬诫告杞侯善待杞伯姬。
事毕,鲁公姬同自回曲阜,叔姬受命与杞伯姬一同返杞。
时过刻日,伯姬自归,感念鲁公姬同识礼,杞侯姒德气消,并设宴招待。并邀叔姬共进家宴。
席间,杞侯姒德感慨道:“鲁侯维礼,小婿安矣!”
叔姬刚柔并济,一番言语诫告杞侯,辞日:“杞后刻心秉德,毋敢违先后之制度,力谊勉行,称顺妇道,减省群事,谦约为右,其孝东宫,毋厥朔望,推诚永究,养名显行,以息众獾,垂则列妾,敢请杞侯深惟毋忽!”
杞侯姒德受教,应言善待杞伯姬。
是时,莒大夫莒庆在杞出使,亦应杞侯之请出席家宴,席间见得叔姬言貌非凡,和言道:“男能卫社稷,女能奉妇道,鲁室尽见英雄儿女也!”
叔姬闻言举樽,轻笑见礼。
见此,众皆起樽共饮,其乐融融。
仅此一面,大夫莒庆对其一见钟情,更在宴后独会叔姬,与之情定终生。
还莒后,大夫莒庆即向鲁室下聘,求取叔姬。而鲁公姬同为了结交莒室增大势力,亦是当即应准。
闻知鲁莒结交,齐室慌了,只因莒临齐侧,直似一把尖刀抵住胸口。朝会之上,齐公姜小白当众虐言道:“山东之政暨由鲁室矣!”
众皆愧而无言,右相鲍叔牙进言道:“无妨!我可重会诸侯,塑就齐室声威!彼时,鲁得一莒,我拥天下,势孰为盛,一目了然也!”
齐公姜小白面漏忧色道:“幽邑会盟,至今已过十载,盟约国因之利益纷争,早已分崩离析,幽邑会盟业已名存实亡,今若召聚,其能来否?”
见问,右相管夷吾出而进言道:“君上勿虑,臣自请为使出访列国,定说得诸侯前来会盟,重开幽邑会盟盛事!”
齐公姜小白闻言大喜,当堂授其符文使节,著其出访列国,重振齐室声威。
竖日黎明,右相管夷吾受命起程,一行驰出齐都临淄。
车驾于路慢行,右相管夷吾独坐车中,心中思索先往何处,念道乱世当道礼崩乐坏,诸侯间尔虞我诈,仅存利益纠葛,空口请盟恐难成事。剖析天下大势后,右相管夷吾申头探出帘门,命道车夫转道驶向洛邑而去。
伐晋战败过后,周室威严愈薄,诸侯轻周更盛,得知齐室重臣来访,周王姬阆亲自出城相迎。城前相遇,己虽仗齐之盛,得周王姬阆厚礼相待,右相管夷吾却不敢忘己身份,赶忙下车面君行以君臣叩拜大礼。
当今乱世还有谓己为尊者,周王姬阆心中欣慰至极,亦即上上前将其扶起,随之言日:“齐相远道而来,无需多礼!”
右相管夷吾拜谢,礼言回道:“得见天子尊颜,微臣之幸也!”
周王姬阆洌颜而笑,申臂请道:“入堂叙话!”
右相管夷吾拱手相让,随后而入。
朝堂会罢,周王姬阆履登君位,问日:“齐相今来,所为何事?”
右相管夷吾拜而回道:“无事不敢扰王,纵观天下,争战不止,内盗外娼份起,我君忧心忡忡,特使微臣入洛,肯请天子降诏,集聚诸侯勤王,清逆除叛!”
周王姬阆惑而问道:“此话怎讲?”
右相管夷吾见问释道:“诸侯内争,微臣不必多言,天子自主见得,只说中国外患,西北狄戎群狼窥伺,南疆荆楚虎视眈眈,若再纵使诸侯分崩离析,中原陷落指日可待!谨期天子降诏,使齐为方伯,凝聚诸侯,盟而安内攘外,重复大周盛世!”
周王姬阆一声叹息,知其所言皆为实情,若正其方伯之名,则如与其共领天子之尊,天下再非周室王族独尊也,只得接言苦笑道:“此乃寡人分内之事,不敢劳齐公费心也!”
右相管夷吾随之淡笑道:“天子所言甚是,然以今时周室威信,臣恐天子难现万邦来朝之像也!”
闻其此言,周王姬阆怒由心生,念其乃为强齐属臣不便发作,乃愠色道:“寡人无能为,齐君便可为得?”
一语双关,一驳齐使无礼,二斥齐君犯上,右相管夷吾岂能不明其中之意,当即躬身致歉道:“天子息怒,微臣无礼!天子所虑,臣皆了然,我君力主尊王攘夷,决然不敢逆颜犯上,然识时务者为俊杰,齐今称雄东隅,齐公一声召唤,不敢说万邦来朝,东南诸侯必将尊齐而动!”
周王姬阆心中虽有万般不甘,谓其所言却是无从驳起,只得卑言道:“齐公能为寡人分忧,寡人无忧矣!”
右相管夷吾急而问道:“如是天子愿依微臣之言耶?”
周王姬阆自是不乐意,忽的心生一计,接言回道:“齐相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寡人这王位岌岌可危,现下无暇顾及他事也!”
右相管夷吾礼言问道:“不知何事困扰天子,微臣愿为天子分忧!”
周王姬阆叹日:“昔日王子姬颓作乱,寡人险而客死异乡,幸得郑虢二邦忠正勤王,寡人这才得以复事王位,然却走脱了姬颓之子姬绥,其今逃居于卫地朝歌,更巧言撺掇卫公姬朔,大有举兵复犯王畿之意,寡人性命危在旦夕也!”
右相管夷吾思之少顷,进而拱手言道:“如此正好,王上籍可以除叛为名,降诏诸侯盟而伐之,齐身先士卒,领衔成事!”
周王姬阆笑而复言道:“如此甚好!”
右相管夷吾想的是,不论以何之名,但得以齐为主事,盟合诸侯即可,进而坐实方伯之名。周王姬阆想的是,未许齐室方伯之名,又可令其为己所用,何乐而不为?
各得其所,两者一拍即合,周王姬阆当堂书下诏,授诸右相管夷吾带出盟合诸侯除叛。右相管夷吾手握诏书不胜欣慰,随之摆驾驶离洛邑,走访列国说请幽邑会盟。
当先去往何邦,右相管夷吾思虑再三,而今天下,齐鲁齐头,若可说动鲁室会盟,余则不难也。
想定即行,右相管夷吾遂命车夫择道望鲁而去。
到得曲阜,鲁公姬同依礼召见。礼别话絮,鲁公姬同直言问道:“齐使今来何为也?”
知齐鲁不睦,直言请盟,其定不允,右相管夷吾遂转而言道:“闻君喜道,特来与君一论!”
鲁公姬同拂袖请道:“齐使试言之!”
右相管夷吾接言款款道:“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有闻道而好为家者,一家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国者,一国之人也;有闻道而好为天下者,天下之人也;有闻道而好定万物者,天下之配也。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道之所设,身之化也。持满者与天,安危者与人。失天之度,虽满必涸。上下不和,虽安必危。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虽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释之。藏之无刑,天之道也。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万事之生也,异趣而同归,古今一也。”
闻其言罢,鲁公姬同笑语道:“齐使言之深奥,寡人难解其意也!”
右相管夷吾随之释言道:“简而言之,是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鲁公姬同正身问道:“何为得道?何为失道?”
右相管夷吾为其解道:“睦领友好,亲邦爱民,即为得道!仇邻恨主,绝亲祸民,即为失道!”
鲁公姬同肃然续问道:“寡人可算得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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