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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楚熊赀仇邻 齐小白亲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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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章 楚熊赀仇邻 齐小白亲盟 (第3/3页)



    大军临城,蔡候姬献舞登城查视,“息”字椽旗映入眼帘,即知楚军犯境,乃为息人使之衅仇也!

    眼目下,以上蔡些许薄弱兵力,根本无法抗拒楚室数万精兵,念及自身本无逆楚之举,加之又是楚室盟邦,许得息人怨恨出了便罢,不至于毁人宗庙,蔡候姬献舞遂效前般,引之文武百官开城相迎,举国投诚。

    令尹彭仲爽行将上前,与其照面完成交割,随即领军开进城区,安定好城中防务,即循王诏押蔡候姬献舞还楚郢都。

    战报先于令尹传至郢都,楚王熊赀喜而执书前往见陈姬息妫,不料为其拒之门外,遂堵门惑而问日:“娘子所求,寡人尽皆照办,奈何冰颜待我更胜曾从前?”

    陈姬息妫于屋对曰:“吾一妇人,忍辱负重,而事二夫,今已事成,既弗能死,其又奚言?”说罢,自咬舌跟,断之说话之能。

    楚王熊赀急令医师救之,过之刻余悻悻而走,自此两人极少会面,及至生得堵敖及成王,陈姬息妫亦未复与楚王熊赀言得一语。

    绝得美人羁绊,楚王熊赀遂可全身心投入政事,而今蔡息并归与楚,入主中原再无障碍,遂欲烹杀蔡候祭旗,挥师北林制霸天下。

    时有郢城令鬻拳,楚室宗族后裔,楚王熊赀敬其忠诚,授以大阍之职,使其主管楚都郢城防务。

    闻得楚王欲杀蔡候,郢城令鬻拳随即上表谏日:“闻君欲烹蔡候姬献舞,臣谓我王深感得不偿失,是以奉文上阅冒死谏阻,王欲杀之蔡侯,是弑蝼蚁般简单,然其一死,中原诸侯势必惧而合盟,其时联军南下护蔡,楚将以一敌百,徒生无尽麻烦,楚入中原之途,亦将更加艰难。臣谨审时度势,深觉我王之举弊大于利,虽可解一时之恨,但将使楚陷入危局!”

    楚王熊赀见表,遂召郢城令鬻拳入殿觐见,如面即问日:“鬻卿可知蔡囚如何辱寡人乎?”

    郢城令鬻拳回日:“属下不知!”

    楚王熊赀怒日:“寡人亟欲纵其还邦冰释前嫌,不料蔡囚恼羞成怒,兼之大闹公堂,咒日王后诡计多端,寡人不义,此等逆臣该杀否?”

    郢城鬻拳随言拱手劝道:“似此确实该杀,然其性命关乎社稷运数,轻易杀不得!楚室方才踏入中原腹地,我王即用如此残忍手法,将之被俘虏公候杀害,必将引得中原诸侯群。若我隐忍一时之气,赦免其罪,并与之结盟,如此既得盟友,又可示颐诸侯,成楚仁德之表,岂非一举两得?国事当前,还请我王克制情绪,以期铸就不世功业!”

    纵观天下局势,楚王熊赀亦知郢城令鬻拳方才所言,确是利于楚之佳法。然蔡侯如此辱没自己,楚王熊赀终难消却心头之恨,遂罔顾郢城令鬻拳劝诫,执意烹杀蔡侯。

    郢城令鬻拳见其执迷不悟,一时急败坏,然又别无他法阻其烹蔡,遂一咬牙拔出配剑,悬其肩颈之上,耿言道:“臣今宁可与王同归于尽,亦不愿见之我王失信于天下,以坏楚室基业!”

    楚王熊赀谓其忠直不阿,即时幡然醒悟剔厉前行,随之改口言道:“寡人知错矣!”说着,即令撤下油锅,赦免蔡候欺君之罪,不日与之行盟,纵还蔡邑。

    闻得此言,郢城令鬻拳方才弃剑拜倒于地,叩首言道:“王上能纳臣议,实乃社稷之福也!然为人臣者胁君从事,亦是为大不敬,罪大当诛,恳请我王赐死!”

    楚王熊赀知他气性率直,并无无意责怪于他之意,遂慰道:“寡人知汝一片赤城,敢于犯颜直谏,戒我之错者,楚仅鬻卿一人也,功莫大焉,岂敢问罪!”

    王虽无怪,然郢城令鬻拳自觉罪无可恕,是以挚言道:“王虽赦臣之罪,臣何敢自赦?”话音未落,操起佩剑,自刖一足,然后忍痛大呼道:“人臣有无礼于君者,以此为鉴!”

    郢城令鬻拳此举,惊得楚王熊赀目瞪口呆,待得回过神来,赶忙派人救治。

    念其忠直之名,楚王熊赀后将其斩下一足,供奉于太庙之上,以警自身未纳臣谏之罪。

    经此一事,足见楚王熊赀用人之能胜却诸侯,其能纳万民之言,开明贤达之名一时享誉四方,而郢城令鬻拳冒死直谏之举,又给众臣树下忠君榜样。及见朝堂内外,臣之敢言,君之敢用,试问楚室不强何待!

    天道使然,一邑强盛崛起,必有一邑伴随弱势沉寂,周楚之征啥应此语,眼见得楚室侵息掠蔡,中原大地阴云笼罩,若其续往北上,周室社稷危在旦夕,周王姬胡齐痛心疾首,只得于房著文泄愤,提刀篆言道: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辞是好辞,然却未能救国,当务之急乃为寻访治国安邦之策,以周之力,决无与楚抗衡之能,只有诸侯合力御楚,方有一线生机。

    放眼天下,能与楚人抗衡者,唯有齐鲁二邦也,然则二邦生隙未能同心,否则亦不致使楚如此蛮横猖獗。

    周王姬胡齐思之再三,还是寄意请齐盟合诸侯,毕竟齐室所倡“尊王攘夷”甚得诸侯拥护,如若赋其王命,使其震臂高呼,必可匡合诸侯联军御楚,假使得此周则安矣!

    想定即行,周王姬胡齐遂着单伯姬晋出使临淄,携其所做《六月》之文示寓齐公姜小白,骥其联军勤王抗楚,如初周太师尹吉甫北伐玁狁般,定国安邦,匡扶周室社稷!

    单伯姬晋受命而往,得见齐公姜小白表明来意,并奉上《六月》诗文。

    齐公姜小白虔言战之要事,需聚朝与之众卿商议,遂先将单伯姬晋礼送至驿馆稍歇,继之鸣鼓行朝。

    三阵朝鼓响过,文武齐至大殿,伴随礼乐行讫君臣大礼,齐公姜小白先着近侍开方谓众颂唱周王《六月》诗文,即而临面问日:“周室使臣如齐,寄望寡人联军御楚,众卿以为当应否?”

    左相管夷吾随言上谏道:“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天下之祸者,则获天下之福!祈君谆循天道,应命盟合诸侯,谨得天下归心,霸业可成也!”

    齐公姜小白对日:“制霸之路,非此一途,荆楚带甲之数可投鞭断流,辽域纵横据半壁江山,勤王敌楚,谈何容易!且楚远于齐,于我难为患,宋鲁之所方需觎楚窥视,众不用命,齐何急焉?令有战之粮草消耗,甲兵战损,何人补我?临战者不动声色,而诏我先,我非愿也!”

    左相管夷吾接言驳日:“君何如此小量也!明主用兵,非为己之好恶,乃将为公心大道,以诛暴讨乱也!夫兵者,不祥之器,天道恶之,君勿用,是为大德,不得已而用之,是谓天道!故君子者常畏惧而不敢失道,人之在道,若鱼之在水,得水而生,失水而死!请君以义诛不义,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堕,济危扶困,匡扶天下,期成不世伟业!”

    齐公姜小白道:“寡人仍未想明,周室王畿黯弱至此,管子为何还是如此拥护?再者说,邻周者另有郑卫宋陈曹等十数诸侯,盟而御楚亦不是不可为,为何非我齐室出世?且荆楚北衅于我而言,或为西出良机,趁诸侯自顾不暇之时,我则突起大军攘伐宋鲁,必可一战成事!”

    左相管夷吾急而续谏道:“依君之所想,臣可预见事无成也!经略有言,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是故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君当甚行!”

    齐公姜小白一时语塞无力反驳,推诿应言道:“也罢!即便寡人应承王命,盟合诸侯联军御楚,然今乱世当道,礼崩乐坏,诸侯之间并起争执,寡人又如何化解其间恩怨,使之合盟联军?

    左相管夷吾答曰:“臣闻昔者有道之君,敬山川、尊宗庙、重社稷,富其文卿,善闻其言,固其武臣,宣用其力。圣人在前,贞廉在侧,竟称于义,上下皆饰。形正明察,四时不贷,民亦不忧,五谷蕃殖。外内均和,诸侯臣伏,国家安宁,不用兵革。馈受币帛,以怀其德,昭受其令,以为法式。亟行此道,即可清仇解怨,诸侯复为之亲!”

    待其说罢,齐公姜小白又问道:“联军举事,难以齐心,及愿盟合于天下而无私怨,犯强逆而无私害,为之若何?”

    左相管夷吾从容应日:“国虽强,令必忠以义;国虽弱,令必敬以哀。强弱不犯,则人欲听矣。先人而自后而无以为仁也,加功于人而勿得,所橐者远矣,所争者外矣。明无私交,则无内怨;与大则胜,私交众则怨杀!”

    齐公姜小白赞日:“善哉!”说罢,复请单伯姬晋复朝听论,当其面著闻檄告天下,召天下诸侯联军勤王,共御荆楚。

    书出,诸侯响应超出预料,亦了窥测楚室之强。

    冬十月,单伯会齐侯、宋公、卫侯、郑伯盟于鄄。 三往何劳万乘君,五来方见一微臣。微臣傲爵能轻主,霸主如何敢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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